“村长！”


    “村长”


    外面闹哄哄一片吵杂，刘经义瞪着坐在地上的郑婆子道：“还不起来，把春花带到屋里去！”


    “哎！”


    郑婆子连忙起身，拉着春花就到里屋走，春花的二婶则是拧了一下女儿道：“去你奶那屋，别出来!”


    “当家的。”


    “嗯”刘守伦起身跟在妻子曾丽娘的身后，同样嘱咐了两句。


    “知道了知道了”刘春妮揉了揉胳膊，她娘手劲真是越来越大了。


    “什么事！”


    刘经义打开院门，此时院外围了大概十几人，为首是住在村东头的刘大康三弟兄，“大康家的，怎么回事？带着这么多人围着我家想要做什么！”


    说道后面刘经义的已然带着怒火，看着拿着扁担和砍刀的几人，“怎么？你们这是有大能耐了，到这耍威风了?”


    刘大康头戴麻绳，身上灰色的短打腰间系着白色的腰绖（dié），跟随他一起来的几人都是相同的装着。


    他双眼通红，嘴上起着白皮，已经几天没合眼的刘大康喘着粗气，“村长！我不信你不知我为何来此，我敬你是长辈，我们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刘春花这个小贱人交出来我们立马就走！”


    “就是就是，交出来。”


    跟在刘大康身后的几人叫嚣着，其他围着村民在那里指指点点，嘀嘀咕咕的。


    村子里最好八卦的马婆子则是胳膊肘捣了捣经常一起八卦的丁婆子，“哎，怎么回事啊？这刘大康家弟几个居然敢上门围村长家，还让村长把春花交出来？”


    “谁知呢，我估摸着跟他们老娘有关系吧！”


    丁婆子从怀中掏出晒好的南瓜子，边嗑边说，“这不，他们老娘这次没撑过去，他们家媳妇和闺女这次也够呛，到现在还下不来床。”


    马婆子也熟练的从怀中掏出花生，“这跟春花能有啥关系，咱们能撑那么久，多亏了春花和春妮两丫头给咱们送育沛。”


    “我跟你说。”丁婆子拽着马婆子的袖子，眼睛转了几圈看没人注意她们。


    连忙趴到马婆子的耳边“你不知道，春花娘当年离开好像就跟大康家有关，听说他们把春花娘”


    丁婆子手照着脖子划了一下，“这样！”


    “嘶！”马婆子搓了搓胳膊，“不能够吧！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说到后面马婆子狐疑的看着丁婆子，“莫不是诓我的吧？那多少年前的事了，我还没来村里，你可别拿假消息胡诌啊。”


    也不怪马婆子质疑，毕竟马婆子原是潍县的下辖潍县人，年轻时走亲戚遭遇山匪之后沦落到此地。


    那时的马婆子丢了记忆，人还疯疯癫癫的，也就这几年想起了些往事。


    “这事可不是我胡诌，不过也不好说，当时村里都传春花娘不是人。毕竟来历不明，模样跟个天上的仙女似的，就是痴傻。”


    说到这里丁婆子好奇的看着马婆子“跟你当初挺像的，就是比你漂亮，比你痴傻些。”


    “嘿，你。”马婆子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丁婆子，“说归说，别扯到我身上。”


    “嗨，这不是一下子想起来嘛，”丁婆子“呸”了瓜子皮，“不过主要那时大康那几兄弟患了怪病，后来春花娘一失踪，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怎么着！”


    马婆子迫切的追问，嘴里的花生碎都掉了一些。


    “那当然是他们病好了！”


    丁婆子避开喷出来的花生碎，有些嫌弃的继续道:“当时春花小小年纪你可不知道哦，拿着比她还高的斧头就逮着刘大康砍哦！”


    “不过没有证据，都是随意猜测。”


    “不过大家都说春花娘失踪肯定跟大康有关系，要不然为啥不还手。”


    丁婆子数了数手里的南瓜子，“不过这个可别瞎说，咱村里对这个是禁忌，所以之前没跟你说过，也就今天特殊。”


    “咋特殊了，”马婆子一口吐掉嘴里的花生皮。


    “我知道我知道。”


    在旁边听了半天的白春兰急得要死，说了半天重点一点也没粘上。


    她连忙挤到二人跟前，特别自来熟的问丁婆子要了点瓜子，道：“这不是大康老娘在江仙者来的前一天就走了，我估摸着因为当年的事现在故意来找茬呢！”


    “我昨天听到他们要找春花算账，还要她偿命嘞！”


    白春兰就住在他们家隔壁，因为丈夫早死，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是每晚都睡得比较浅，这不就让她知晓了这今天的由头。


    可没把她憋死，一晚上她都没睡好，还好她聪明老早就蹲守在马婆子身后了。


    毕竟村里人都知道这马婆子爱八卦好说说闲话，不过没想到这说闲话的滋味还不错，尤其是一手消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感觉。


    丁婆子肉疼的把手里剩的瓜子收了起来，早知不得瑟了，这瓜子也没多少了，她得省着点吃，要不然之后聊天就没得吃了。


    “呸！这还能怪在春花头上？还要偿命？！”


    马婆子不可置信吃惊得看着前面得刘大康几人，“这群丧良心的，这村上哪个人没吃过春花和春妮送来的育沛，那时她跟春妮的肚子比我们都大嘞，都省着给我们送了过来。”


    “可不是”丁婆子拍拍手上的碎屑，“那么大人了还只找春花的麻烦，我看就是心里有鬼，这村上走的又不止他一家，再说，我看大康娘这走了也好，早走少受罪，本来就不是孝顺的儿，就算是没被这腹病折腾死也得被他们几人饿死。”


    “就是！”


    “就是”


    马婆子和白春兰连连点头，这村上谁人不可怜大康娘，任劳任怨了一辈子，年轻被老刘打，只要他喝了酒或者不顺时就把大康娘往死里打，好几次都下不来床。


    好不容易把三个儿子养大，老刘头走了，以为好日子来了，谁知这三个儿子也是白眼狼，年轻的时候出去打工是常年不在家。


    后来娶得媳妇也个个泼辣的狠，赚的钱是盖了青砖瓦房倒是比村长家还好，就这样还让老娘睡牛棚。


    也是老天都看不过去让他们得了怪病，花了多少钱都没治好，还是最后请了鬼婆出手才治好。


    也就是那个时候春花娘没了，村子里开始传出闲言碎语。


    “呸！我看就是讹钱！”马婆子吐着口水，“没心肝的东西，要不是村长咱们能安稳的过日子。”


    当初马婆子流落到此地，孤苦伶仃，没有依靠，不知道受了村长家里多少照顾。


    刘经义甩着袖子，看着刘大康兄弟三人，严肃道“说话给我注意点，我毕竟是这荷花村得村长，春花也是我的孙女，你们想要冲进来无缘无故的拿人可要好好想想后果！”


    刘守伦拿着斧头站在他爹身后，怒视着刘大康等人，只要他们想闯进来，他手上的斧头可不是吃素的。


    “就是就是”马婆子连忙跟着出声，“再说了咱们村上哪个不是受了春花春妮的照顾，咱可不能做那没良心的东西。”


    “是不是，大家伙。”


    看热闹的众人被马婆子眼神一扫，连忙附和，“是啊是啊。”


    刘经义强硬的态度和村上人的愤恨，一时让刘大康三人打了退堂鼓。


    毕竟刘经义说的很有道理，除非他们三人想被除族，要不然他们想要抓住刘春花，村中众人和村老都不会同意。


    “哥，怎么办啊？”


    老三刘金面色苍白的看着大哥刘大康，他不想死，可被族里除名离开村子现在的他们到外面也是死路一条。


    老二刘安咬咬牙道：“怕什么！先抓了再说！大不了除族就除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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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可…”刘大康也很纠结，没了村子的庇护，外面妖鬼众多，他们到外面难以生存。再者他们现在手里也没什么积蓄，在镇上落脚基本不可能，其他的村子一旦知晓他们是被除族出去的也不会接纳他们。


    “不好了，不好了！”


    还未等刘大康做出决定，白春兰的儿子刘志勇喘着气跑了过来，“鬼..鬼婆婆..”


    “怎么了？怎么了？”


    白春兰赶着上前拍了拍她儿子的背，“慢点说，喘口气再说。”


    “呼~呼”


    “我刚才在村头放牛，然后回家时听到鬼婆婆屋子里有奇怪的声音，我担心她摔倒了，就凑过去看..”


    “看到什么!”白春兰急得要死，心被提的一上一下的，“就是就是，快说，咋了！”


    马婆子早就麻溜的接过郑婆子递上的水，“快，喝口水。”


    刘志勇接过水“咕噜咕噜”的一口就喝完了，他擦着嘴边的水，气终于顺了下来，回想院中倒在血泊中的鬼婆婆，他脸色苍白的快速道：“她死了!身下好多血，就躺在院子里。”


    “什么！”


    惊讶、恐惧和质疑声交杂在一起。


    “小勇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经义来到刘志勇半蹲着，看着只有十岁大的男孩，手重重的放在他的肩上，“你看清楚了吗？”


    “真的，村长爷爷！”


    刘志勇挺着胸膛，声音随打着颤但语气坚决道：“我还上前摸了摸，跟当年的爹爹一样，身体凉凉的，鼻子也没有气了。”


    “你个兔崽子！”


    白春兰一听立马上前拧着儿子的耳朵，“你要死啊，死人你也敢摸！”


    “行了！”


    刘经义呵斥道，“小勇做的很好，现在我们过去看看。”


    然后对着后面的儿子道：“守伦，你去小迷村请江仙人过来。”


    “爹？”


    刘守伦诧异得看着他爹，“我们不应该请监察司的人吗？昨天他们还派人来说今天各村长要到镇子上汇集，为何？”


    “让你去你就去！”刘经义真想给他这个儿子一巴掌，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不该机灵的时候瞎机灵。


    “你就听爹的就行！”曾丽娘看着公爹的脸就知道她这丈夫又使错机灵地了，于是撵着他赶紧牵牛车去。


    “行吧！”刘守伦知道听媳妇的准没错，也不在多想，省的他爹脱鞋，套好牛车就麻溜的走了。


    守在门口的众人则是都跟在村长后面前往鬼婆婆家中。


    留在原地的刘大康兄弟几个脸色发白面面相觑额，老三刘金胆子本来就小，听到鬼婆死了更是瘫倒在地上，“她来了，她来索命了。”


    刘金神色癫狂，他觉得身上越来越痒，手上不停的挠着，像是要把皮肉挠下来一样，不一会就见了血。


    “老三停下！”刘大康抓住三弟得手，用力的晃了晃他，“清醒一点，先回家去！老二”


    刘金望着大哥眼中烂的不成样子的自己，他才发觉他把自己的脸都抓坏了。


    任由大哥二哥把他扶起来，刘金低头紧握手上的扁担，惊恐的眼底闪过一丝狠辣和冷意。


    刚出村子就被刘守伦拉上牛车的江谷一头雾水，留给原地的张财树一片尘土。


    “嘿，这臭小子，什么事那么着急。”


    还想跟江仙者商量以后上山的事宜，看来只能下次了，张财树摇摇头，猛吸几口旱烟就收了起来。


    “吃口烟还得偷摸，费劲。”嘴上嫌弃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等到江谷一路颠巴颠巴就来到了荷花村时，已过了大半时辰。


    在路上江谷也从刘守伦的口中了解发生了什么，只是人死了不应该找警察，呸，找官府吗？找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