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那个梦想

作品:《魔法学院的剑修老师

    “阁下,”希尔干巴巴地笑道,“您别开玩笑了。”


    什么叫魔法的故乡,不应太过深入?


    且不说格海姆村距离风暴海不过几日路程,无论如何都算不上魔法之都玛吉拉的腹地。更何况教廷数百年来,从未停止向玛吉拉派遣圣职者修筑教堂的行为。


    是……因为维尔兰特·施维尔特的回归,令他们害怕了吗?


    希尔心念飞转,想到此处,当即垂下眼帘,更加专注地为西伦斯包扎伤口。


    西伦斯默然审视着眼前这位辅祭。


    他的治疗术很熟练,蕴含的能量也很纯粹,这代表着他天赋卓然。同时他甚至很擅长传统医术,这是受过优秀教育的象征。


    像这样的圣职者,本不应该被派来玛吉拉。


    这种被排挤出权力中心,甚至排挤到玛吉拉这种地方的辅祭,理应很想回去才对。可是这位海登·希尔辅祭,却露出了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见西伦斯不说话,希尔斟酌着言辞再次开口:“西伦斯阁下,感恩您带来的消息,但是……”


    他说得很迟疑,却莫名地坚定:“我到村子里也有几年了。这座村子偏离商道,鲜有外人,他们需要我主的帮助。”


    西伦斯眉头一挑。


    希尔小心翼翼地擦掉西伦斯手指上的血迹,低头收拾着乱糟糟的医疗箱:“祂说,尔等行于光明,当为兄弟姐妹;应存怜悯之心,以宽和相待;人力之所能及,即为神意之所及;路见苦厄之人,当施以帮助,以彰美德。”


    西伦斯心下愕然。


    他全然没想到,这个辅祭居然还是位虔信徒。


    “光明在上。”西伦斯微躬下身,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背轻触额头,“愿光明眷顾你。”


    希尔同样以右手手背轻触额头,恭谨地回道:“光明与你同在。”


    “既如此,我会如实回禀圣所。”西伦斯直了身体,尝试活动包扎好的手掌。仅仅只是弯曲了手指,掌心便传来尖锐的刺痛。


    看来只有回圣所,或许才能找到驱散施维尔特剑气的办法。


    西伦斯收回手,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剑气森森的维尔德伦魔法学院,起身告辞。


    希尔微弓着身体,目送他远去。


    等到西伦斯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森林深处,希尔脸上温顺的笑容顿时无影无踪。


    光明神啊!您能听见信徒的心声吗?


    我好想回格拉特啊!希尔在心里大声呐喊,格拉特!千载难逢的回归格拉特的机会!


    ……但他不敢抓住这个机会。


    施维尔特阁下离开之前,曾叮嘱过他守好村子,特别是遇到危险,要引导大家进学院躲避。


    他答应了下来,就不敢在施维尔特阁下回来之前离开。


    那可是连天地都能劈开的施维尔特!连圣所的圣屠夫都无法在他遗留的招式下全身而退。


    他一个小小的辅祭,哪里敢违背那位阁下的意思?


    万一刚进入风暴海,就被凭空一道雷劈死了怎么办?他可是亲眼见过那位剑圣阁下引动雷霆的威势!


    “唉……”


    格拉特,我魂牵梦萦的故乡啊……


    希尔背着自己的医疗箱,再次长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希尔神父,”遥遥的,有村民扛着铁耙路过,“您看起来可不够精神,昨日没休息好吗?”


    “只是晚上有些失眠,”希尔礼貌地回应,“劳你挂心了。”


    “那您下午来我家,家里有个祖传的方子,能让人睡个好觉。”村民憨厚一笑,又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希尔目送他走远,又转过头看向维尔德伦魔法学院。


    纯白的建筑在阳光下纯粹而圣洁,全然看不出内里蕴藏着何等尖锐的杀意。


    传说中的施维尔特啊……


    希尔眸光突然一顿。


    他定定地看着那块金灿灿的牌匾,好一会儿才僵硬地眨了眨眼。


    希尔家族再没落,大小也算是个贵族。他比教廷那些出身圣济院的同僚拥有更多的选择!


    可他当初为什么甘愿前来格海姆村这个偏远的小地方?


    因为这里有一座魔法学院。一座即将失去所有防御魔法,能被改造成教堂的魔法学院!他可以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变成一位主祭。


    即便是偏远地区的主祭,依然是光明教廷的主祭。这样的身份,会让家族的其他人在格拉特更好过一些。


    但是……


    这可是维尔兰特·施维尔特。


    只是仅仅一封报告,就能惊动圣所,令其派出直属的圣屠夫亲自调查。而堪称圣所最强单体战力的圣屠夫,却连他一道残留的剑气都无法抵挡。


    格海姆村的神父、施维尔特的友人、大剑圣最信任的圣职者——


    这样的名头,难道会比一个偏远地区的主祭逊色吗?


    那些不敢冒犯一个偏远教堂主祭的人,难道就敢冒犯施维尔特的友人?


    希尔的眼睛越来越亮,念头通达的瞬间,好似有什么无形的枷锁蓦然断裂,令他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露出了一个罕有的灿烂笑容。


    “希尔神父,”又一位抱着草料的村民路过,遥遥冲他笑道,“您今天看起来可真精神,遇见什么好事啦?”


    “是有些好事情。”希尔回以了灿烂的笑容,“格海姆村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可不是嘛。”村民朗声大笑,“我们村子可真不错啊。”


    ……


    森林深处,火焰吞没了最后一点树皮,在草地的滋滋声中快速熄灭,眨眼就只剩一点残余的黑烟。


    “虽然任何物体可以撰写魔文。”段风眠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余灰,“但如你们所见——”


    “普通的材料承受不了强大的魔力。”


    卢茨胡乱擦掉了被强光刺激出来的眼泪,吸着鼻子看着地面那点黑灰。


    刚刚那一轮宛如太阳一般的光照,是纯粹的魔法的力量。是刻在一个最常见的小木片上,就能激发的力量。


    这分明完全违背了基础学校的魔法教育!


    但今天施维尔特老师讲述的关于魔法的一切,一直在违背基础魔法教育。


    卢茨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种震惊得麻木的状态,好像不管老师接下来再拿出什么,他都能平静地接受了。


    一旁的妮伊眼泪还挂在下巴上,她握紧了自己的小木片,拇指很珍重地抚摸着上面的魔文:“老师太厉害了……”


    “嗯。”段风眠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他平静地看着两个泪眼汪汪的学生,“还学吗?”


    “学!”


    卢茨抓紧了木剑,答得毫不犹豫。


    妮伊赶紧抹了眼泪,跟着哥哥用力点了点头。


    段风眠的目光一转,落在了维恩图斯身上。


    维恩图斯刚想张口回答,段风眠就打断了他:“你没有选择。”


    “……知道了。”维恩图斯失落地低下头,手里却悄悄地将自己那块小木片,藏进了怀里。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现在,拿起你们的剑。”


    他们现在距离风暴海已经很近,夜晚最安静的时候,甚至能听见隐约的潮声。但段风眠没有急着赶路,反而停了下来,每日磨炼他们的剑术。


    从最基础的剑招,再到身法、步法,直到都熟悉后,便是三者合一的练习。


    这样的训练比一开始的单纯出剑还要辛苦得多。手脚与身体像是忽然互不认识了,它们各有各的想法,于是总在打架。


    但这一次,再没有人叫苦。


    摔倒了就默默爬起来继续,扭伤了就坦然告诉老师,而老师只需一个眨眼就能治好。


    即便是爱哭的妮伊,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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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手掌磨出了血泡,都会咬紧牙关憋着泪,继续举起那柄木剑。


    魔法是曾经高悬云端的梦境。而现在,那朵高悬的云好像正在变得触手可及。于是所有的辛苦里,都带上了一分满足的甘甜。


    甜得即便陷入沉梦,嘴角都挂着一点笑容。


    篝火跳跃着,照亮了小小的营地。妮伊和卢茨抓着自己的剑,睡得东倒西歪。维恩图斯在一旁抱剑靠着树干,也垂头睡得正香。


    段风眠的目光扫过三个孩子,忽然一顿。


    林中夜色沉沉,本该与草木相伴的萤火虫,因为他的存在早已远远地避开了这一区域。然而此时此刻,天地间无处不在的魔法元素,正在快而稳地往这片营地里聚集。


    如同星屑穿过树叶的间隙落下,五彩的灵光逐渐汇聚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长河。


    长河的尽头,就落在了维恩图斯身上。


    它们环绕着他,随着他每一次的呼吸起舞,也随着他每一次呼吸,浸润他的四肢百骸。


    这竟是水到渠成的引气入体了。


    段风眠安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眨了眨眼。


    他弹指将篝火拨得更旺,又将三道温润的灵气渡入孩子们体内,以化解他们的疲惫,随后才漫步走向森林的更深处。


    ……


    卢茨是被小腿上钻心的抽痛惊醒的。


    他龇牙咧嘴地撑起身,动作艰难地爬起来,弓着身体呵欠连天地揉着小腿肚。


    揉着揉着,他动作忽然一顿。


    不对!


    妮伊还在他身边睡着,维恩呢?他不该在旁边的树底下睡着吗?


    一瞬间,卢茨的瞌睡虫顿时全吓飞了。他张口就要呼唤老师,可声音冲到嘴边的瞬间,他又忽然停了下来。


    万一维恩只是去……呃,放个水,就这样急匆匆地找老师,不是存心闹笑话吗?


    不如我先等等,也自己找找……老师就在附近,维恩肯定不会有危险的。卢茨一边想着,一边用剑撑着地爬了起来。


    篝火依然烧得旺盛,卢茨握紧了剑,鼓足勇气借着火光往外走。


    没走多远,他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维恩图斯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


    紧绷的心顿时一松,卢茨快步走过去,他压低了声音,语调急切地问:“维恩,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说话间,他已经靠近了维恩图斯:“你在看什……”


    卢茨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营地的不远处,居然就有一处树木稀疏的空地。此时那处空地里没有篝火,唯有倾泻的月光与他们的施维尔特老师。


    施维尔特老师就在那处空地里练剑。


    练的是他们全然没有见过的剑法。


    天上的月光好像都因此被吸引而来,又凝在他的剑上,成为了他剑招的一部分。


    如巨龙昂首,如白鹤亮翅。


    卢茨看得呆住了,不自觉地喃喃道:“老师……”


    “你在这里做什么?”


    维恩图斯突然回头,打断了卢茨的低语。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同学,那双总是怯生生的蓝眼睛,此刻却比风暴海的海水更加幽深。


    “你偷看老师。”他轻声下了定论。


    卢茨:“???”


    卢茨回过神来:“不是!我是在找你!”


    “卢茨,”维恩图斯向前逼近半步,“你不该偷看老师。”


    他紧盯着卢茨的眼睛,声音轻得如同呢喃:“你很累了,该回去睡觉了。并且从今夜开始,你每一天都会因为努力练习而格外疲惫,你会睡得特别沉。”


    卢茨呆愣愣地看着他,眼神从清晰逐渐涣散,原本急切的表情慢慢松弛下来。随后卢茨转过身,安静地回到了篝火旁重新躺下。


    他抱剑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