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风波之后
作品:《背靠华夏诸圣,我修仙成帝》 天光破晓,一日穿云。
临江镇众人一觉醒来,鼻子里闻着新泥的腥气,顿时知道了昨晚的雨下得很大,滂沱到足以润湿整个大地。
学堂内,众多学生似乎很是惊奇,因为一向不爱修理自身的天玄,竟然罕见地将脸上胡茬全部刮净,修剪了多余乱发,精神更是抖擞。
“天玄先生,你这是怎么了?”阳明狐疑的眼光直围着他身上打转,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是他们那个乱糟糟的武道教习。
“别那么大惊小怪,十年八年的,我怎么也要风光一回吧。这样看起来方不是四五十岁的老汉嘛。”
当他缓缓说出自己年纪,闭上眼等夸赞的时候,众学生却是眼睛睁得滚圆,嘴角更是微微抽搐,附在别旁窃语。
“原来先生只有四……五十岁?”
“不修边幅的人看起来会老得更快一些,幸好夫子教我们正衣冠,知礼节。”
“我还以为天玄先生已经七老八十了呢,没想到竟是‘年少老成’。”
…………
当着正主面,他们的小声落在天玄耳中,无疑是一块石头砸在水面上,哗哗地响。
他耳廓翕张,听着众多私语,心中恼怒不已:好一群碎嘴顽童,看来平常对你们的训练还是太松了些。
杨月溪缓缓走了过来,看着天玄越发沉郁的脸色,不用想他也知道,肯定是这些学生弄恼了他。
嗓子清亮两声,故作威严说道:“学堂不见书声,反倒乱糟糟的议论,怎么你们也要为生计奔忙了吗?还不快各自回到座位上,开始读书。”
天玄冷冷看了杨月溪一眼,起胸膛便走了出去,骄傲如一只孔雀。
杨月溪看着“搔首弄姿”的天玄冷脸出去,急忙小跑过去安抚:“天玄前辈,你也知道这些小子,不过是没有见过您这般模样,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罢了。”
“那我还要谢谢他了?全赖你这夫子当得好呀,有学问呀。”天玄刻薄的话语更是不假思索,信手拈来。
“所以不请了天玄先生过来矫正我这股歪风吗?”杨月溪尴尬一笑,急忙拍起马屁,将自己贬得一文不值。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果然盛誉之下,必有转圜余地。这不,天玄脸色阴翳顿消大半,似乎想起自己心中疑惑,回头正色问道:“你应该知道那两个人危险程度有多大,为何还答应了他的交易?”
“没理由不答应吧,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若是罗网两人没死,赵功名必然活不成,为临江镇除去一尊大佛也未尝不可。而且,虽然前辈在谋虑上有所欠缺,但对杀人这些事绝对比我在行,我不信你没有善后手段。”
“你这小子,倒是没有看差,我在她们身上暗留了两道剑气,足以比拟我巅峰一击。”
“果然还是前辈功参造化,玄奇手段层出不穷。只是此番得益最大的却不是我们,而是镇上那位官家,此人不愧是一镇之长,不可小觑呀。”
“哦?怎么说?”
“他看似处处受制,夹在其中难以脱身,实则是利用我们三方博斗,清除自己周围的威胁。他不甘受血饮门的威胁,也惧怕圣朝的律法,更是知我身份。
“为此,他特地将你我拉入局中,造成他为血饮门效力的假象。黄泉血炼大阵一事更是加重了我们的疑虑,大战爆发,他自然可以隐于暗处,坐收渔利。”
“可罗网那是何等厉害,连我的监视,她们都一清二楚,更何况一个真人境的武道修士?”
“这便是方镇将的本事了。若是我所料不差,他早已将全盘计划禀告了圣朝,这样非但无罪,反而有功;另外,他既然知道我们身份,你说,血饮门那边会不会知道?”
“我懂了,他上通圣朝既是职责所在,也是性命所系;血饮门知道了我在监视他们,想将计就计,所以方淮安能顺理成章地拉我们入局。只是还有一点,我不相信血饮门会在关键时候,信任一个外人。他是如何做到避开所有耳目,通报上去的?”
“天玄前辈,果然聪明,不过你忘了——我是谁?他既知晓杨家嫡系在他的地盘上,更兼玄鉴司明目张胆的挑衅,若不上报,置圣朝颜面于何地,你说他的脑袋还想要吗?”
“原来如此,没想到一个虎背熊腰的武将,竟心细至此。”天玄唏嘘长叹,心中竟莫名生出一股惊悚感。
真是书读少了呀,年少就知道练武、练武,到了此般年纪才知头脑重要之处!
“杨家麒麟子果然聪慧,只是一些零碎,便将事言尽七八。”一串鼓掌声响起,外面人缓缓步入,正是临江镇最大的官家。
“方大人事务繁忙,如此光临,倒是让在下受宠若惊。”杨月溪似乎早有预料,脸上没有丝毫惊讶,挥手相迎。
“小杨先生知道我要过来?”
“些许臆测,不足一提。月溪恭喜大人摆脱掣肘,破获血饮余孽,此为大功。我不便饮酒,便以茶相贺,提前祝大人高迁。”
“我将你拉入局中,没有一丝怨讳之意?”
“遑论此举有利临江安宁不说,且说月溪早晚会与血饮交锋,既是必然,何来怨心。”杨月溪将三人茶盅斟得七八分满,递送两杯过去。
“这茶清淡无味,还是烈酒来得快意。”天玄一饮而尽,咂了咂舌,口出诽言。
“哈哈哈!茶汤虽淡,须得一啄一饮,入口稍涩,久则回甘,意趣无穷。”方淮安双眼微闭,极为享受这片刻茶香味。
“方大人若是喜欢,我给你包一点,这可是今年刚出的绿芽春,这里别的没有,便是茶管够。”杨月溪转身拿出油纸,从背后一个木盒中抓出一大把包上。
“盛情难却,老哥冒昧喊你一声杨贤弟,也显得亲近些,如此便多谢了。”方淮安举手告谢,缓缓离去。
天玄盯着远走的背影,嘴里吐槽道:“没带东西过来也就算了,还连吃带拿的,脸皮怎会如此厚。”
“谁说他没带礼物,他刚刚说的‘亲近’便是他的回礼了。这既是他入局的补偿,也是承下人情的证明。”
天玄咂了咂嘴,摇了摇头,哑然失笑:“你们呐……!”心底暗自继续刚刚未毕之语:“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一肚子心思,比洗砚池水还浑、还黑、还看不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