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圣婚选秀

作品:《回到明朝当皇帝

    天光渐亮,匆匆洗漱完的朱翊钧就见到了双眼通红的徐文壁。


    “辛苦定国公了,还没吃饭吧,正好跟朕边吃边说。”


    “臣多谢皇上赐膳。”


    徐文壁也不客气道。


    审了刘裕一夜,又在宫门口候了小半个时辰,此时早已经是饥肠辘辘。


    “皇上,这是刘裕的供词。”


    徐文壁从袖袋拿出供词双手递放到朱翊钧面前。


    朱翊钧扫了一眼问道:“刘裕怎么招的?没用刑吧?”


    “有皇上的旨意,臣自然不会私自用刑。


    臣按照皇上的授意,先询问了刘裕的家里情况,随后便让人去了他家搜查。”


    徐文壁如实继续道:“一开始刘裕还想要抵赖,但随着臣从他家里搜出了大量金银,以及告知他,他的家人已经被接到别处后,然后他就招供了。”


    朱翊钧笑了笑,果然跟他猜想的差不多。


    无非就是冯保利用其家人威逼利诱刘裕罢了。


    “那他是受谁的指使?”


    朱翊钧问道。


    昨夜给徐文壁的信里,朱翊钧并没有告知徐文壁他怀疑的对象是冯保。


    之所以如此,也是为了试探徐文壁。


    毕竟初来乍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面对所有陌生的人事物,尤其是加上他如今幼帝的身份,使得他对周遭的一切都缺乏安全感。


    即便徐文壁还是他之前特意调任的。


    此时徐文壁神情显得凝重了很多,但还是果断开口道:“禀皇上,刘裕说他自己是受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的授意指使。


    据刘裕所言:冯保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今日黄昏时分,皇上命人打了他。


    因而让冯保记恨在心,便想出了这般设计。”


    “那刘裕有没有说冯保这么做的目的?”


    “冯保如此做,是想要设计陷害皇上。


    按照冯保的设计,先是让刘裕在太后面前确诊皇上的确是得了癔症。


    而后便会以皇上每日需喝药养病为由,在皇上的药上做手脚,从而让皇上每日都病怏怏的无法痊愈。


    继而确保他们司礼监权力的稳固。


    ……至于往后冯保如何收场,按照刘裕的说辞,冯保并没有向他透露。”


    徐文壁没有明说,但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


    “也就是说,冯保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谋朕的反了?”


    朱翊钧擦了擦嘴问道。


    “皇上……臣不敢断言冯保的最终目的是不是要谋反。


    毕竟这一切都还只是刘裕的一面之词。


    皇上若是想知道刘裕是不是受冯保所指使,臣即刻把冯保抓进北镇抚司审讯。


    让他二人当面对质。”


    “既然刘裕已经招供是受冯保指使陷害朕,那么抓了他审讯就是。”


    朱翊钧都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漫不经心说道。


    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大明朝,当了一个多月的憋屈皇帝,如同被困在围城之中。


    而今……终于可以打破牢笼、挣脱束缚,博得一丝光亮了。


    “臣遵旨。臣这就去捉拿冯保。”


    徐文壁起身说道。


    “不过皇上,抓捕冯保干系重大,皇上还需知会太后一声才是。”


    朱翊钧这才拿起徐文壁刚才递过来的供词,随便翻了翻道:“你抓人就是,太后那里朕自会去说的。”


    “是,臣这就去司礼监抓人。”


    徐文壁说道。


    望着徐文壁离去,书案前,朱翊钧示意菽安研墨,亲自来写要给张居正改制内阁的旨意。


    以往这些事情,都是由司礼监来代笔。


    自己这个皇上,只要把大致意思告诉秉笔太监,由他书写即可。


    而后由掌印太监盖上大印,如此出自大明朝皇帝的旨意就可以发往内阁了。


    想到此处,朱翊钧心头一动:这不就是后世领导、秘书与办公室之间的关系?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这个皇帝被秘书与办公室联手给架空了而已。


    ……


    慈庆宫。


    李太后端坐于上,手持笏板的张居正立于下方。


    “禀太后,臣以为皇上圣婚一事儿如今便可以提上日程了。


    虽然皇上年纪尚幼,但选秀同样也需要时间。因此臣以为,若是今年能把选秀一事儿定下来,明年皇上圣婚一事儿安排起来,时间上就要从容一些了。”


    李太后暗地里长舒一口气,张居正请求觐见时,她心里一直害怕会是因为昨日朱翊钧命人打了冯保一事儿而来。


    但好在,张居正到现在还只字未提。


    “元辅可有满意的人家?”


    李太后心有期冀地问道。


    最近这些时日,李太后也常常为朱翊钧的种种叛逆举动感到头疼。


    正所谓成家立业。


    李太后私下里也曾动过早些让朱翊钧成亲的心思,想着如此或许能让朱翊钧叛逆的性子变得稳重一些。


    只不过没有大臣提及,加上朱翊钧年纪尚幼,所以李太后一直犹豫不决。


    如今张居正提了出来,李太后自然是顺手推舟了。


    张居正摇了摇头,道:“臣这里并没有满意的人家,臣以为太后可以给礼部降一道懿旨,让他们现在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为皇上圣婚选秀一事儿。”


    这是他张居正昨夜才想出来的对策,一时之间他又上哪里去找合适的人家?


    何况,他的目的也不是真为朱翊钧的婚事着想。


    而是昨夜他看出来了,皇上如今这是想要夺权啊。


    要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殴打冯保?然后又跑到他府上跟他谈改制?


    之所以如此做,不就是为了废除司礼监的权力,把权力握在自己手上吗?


    这件事情按理说对他张居正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皇上终究还会成长的,如今虽只看到了司礼监的权力,但谁能保证再过几年,皇上会不会就把目光放到了他这个内阁首辅身上呢?


    到时候皇上夺权事小,可若是影响到了如今好不容易初见成效的考成法,那就不是他张居正愿意看到的了。


    而且他还打算明年便开始着手实施一条鞭法,这件事情可是关乎着大明朝的国运,是万万不能出意外的。


    所以患得患失之间,一宿没怎么睡的张居正,便想出了让朱翊钧早些成亲,以此来分散他专注于权力的对策。


    就如同先帝,在见识到了美人儿的乐趣后,朝堂之事不就变得寡淡无味了?


    “那……其他人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会不会觉得皇上年纪小了一些从而反对呢?”


    李太后自然是不知道张居正的小心思。


    她只担心会不会有人反对,而后认为是她这个太后擅专太过。


    “臣以为应该不会的。”


    李太后的谨慎是在张居正预料之中:“禀太后,这些时日以来,想来太后对于皇上的变化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而且实不相瞒太后,皇上昨日里偷偷出宫便是去了臣那里……。”


    “啊?”


    李太后被震惊得难以置信。


    “元辅说的是真的?”


    之前的朱翊钧,对于不苟言笑的张居正可谓是避之唯恐不及。


    如今竟然已经叛逆到了主动送上门去了?


    “这么说……元辅都知道了?”


    张居正点头:“臣都知道了,不过这件事情臣以为正是始于皇上如今的叛逆。


    因而才想着把皇上圣婚一事儿定下来,如此心里有了事情,也许就能像从前般稳重一些了。”


    说到这里,张居正视线掠过手里的笏板,看着太后宽和地笑了笑,道:“臣平日虽常以严师自居,但臣也理解皇上如今的举动。


    臣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民间少年到了皇上这个年龄,其实也都一样。


    找猫逗狗、下河抓鱼、上树掏鸟,可谓是精力十足不知疲惫,根本闲不下来。


    而据臣所知,如今皇上每天都会主动在卯时起床,而后自觉地锻炼身体。


    前往文华殿学习时虽然有时候会走神,但已经不像从前那般每次去了都是只打瞌睡睡回笼觉了。”


    “都是本宫管教不严,让元辅受劳了。”


    李太后有些羞愧道。


    不过听张居正的意思,倒像是并不打算追究朱翊钧命人打冯保一事。


    仔细算算,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李太后觉得发生在朱翊钧身上的操心事情,比之前那十几年的加起来都要多。


    但也确实有好的一面,就比如会主动前往文华殿学习,以及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就开始很自律地卯时起床,主动锻炼起体魄来了。


    “只是皇上圣婚选秀一事儿,还需太后您亲自降懿旨才是。”


    张居正收回目光,再次看着手里的笏板道。


    李太后长舒一口气,既然张居正不过问昨日朱翊钧打冯保一事儿了,那么这件事情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只是得提醒一下冯保了,这些时日在皇上身边多提防着些,别再被那臭小子逮住机会又毒打一顿了。


    这冯保也是,明知道要挨揍,怎么就不知道跑呢?


    事后跑到自己这里支支吾吾的,又不肯直说。


    加上那臭小子也不承认,自己又如何能名正言顺地训斥呢?


    “那就有劳元辅帮本宫起草这懿旨了。”


    李太后正色说道。


    “臣遵旨。”


    随后望着张居正行礼后离去的背影,李太后的凤眸中渐渐闪烁着轻松与微笑,这件事情要是顺利,那么自己也就少了一桩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