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作品:《金笼伪雀》 安纯反反复复发烧,医生一直等在外面,隔一个小时进去探一次体温,给她换点滴,直到后半夜她的体温才终于降下来。
她醒过来时,正是傍晚,应该已经过去一天了,身体的不适也已经消失,只是...她瞧了又瞧身上的浅黄色睡衣。
带着疑惑的起了床开门出去,径直走出阳台,往下看,看到下面泳池边躺在沙滩椅上的他。
她转身向楼梯走。
男人听见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听那动静,走得那么轻,肯定是她无疑了,等人靠近了,这才回头。
她在他旁边的沙滩椅坐下,“大老板。”
“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没有。”
她仍看着他,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什么都写脸上,男人一眼看穿那小心思,似笑不笑问一句:“怎么?”
她抿抿唇,“那个...”低下头支支吾吾半天,他偏不说话,好似要将她盯穿了。
忽然——
“先生。”一道陌生的女人声音从身后传来。安纯回头,明明刚还没看见她的,看穿着,应该是这的保姆。
“请问要做晚饭了吗?”
“嗯,做清淡点,弄点甜食。”
“好的。”保姆见她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礼貌地向她笑笑,安纯这才回神,轻微点头,算回应。
自己的衣服应该是她换的吧,大老板才不会有闲心做这种事,他一向没耐心的。
对面山头那道晚霞从橘黄色变成紫色,两人坐在泳池边安安静静看了场日落。
啊啾!
安纯忽而重重打了两个喷嚏,揉揉发痒的鼻子。
他微侧头睨着她,“又发烧?”
“好像感冒。”安纯吸吸鼻子,确实不太通气,身体也有些发冷,准备回去套件外套,他也跟着起来了。
保姆刚好正在端菜,就准备去叫他们的,见人进来了又转头回去拿碗筷。
第二天中午醒过来时安纯没看到虞向南,是樊国安接她回家的。
人一感冒起来就容易犯困,回家后她又睡了一觉,醒来下楼,却发现樊国安还在自己家,一个人在客厅玩象棋。
回来后她睡了三四个小时,以为樊国安有事找自己又没好打扰,瞬间不好意思,加快脚步下楼。
“请问你还有事吗?”
樊国安放下象棋扭头看她,“没啊,南哥叫我在这待几天,等你爸回来就走。”
安纯没想到他竟然叫了人来这保护自己,眼眸微动,沉默顷刻,问樊国安:“他现在在做什么?”
樊国安仰着头想:“在家吧,他爸找他有事。”
虞学明那个孙子跟虞鹏海告状虞向南把他的货给烧了,虞鹏海马上打了电话给虞向南喊他回去,不过依照他对南哥的了解,那么点事对他来说不足为惧,最后多半是老爷子被气一顿,他扬长而去。
“你吃饭了吗?”
她这一说,樊国安才感觉到饿,摸着肚子,“没啊,我都三小时没东西了,刚才去你家冰箱找吃的,里面只有两个西红柿。”
“那我出去买菜吧。”
安纯刚要上楼去拿钱,樊国安立即叫住她,“算了我去吧,你要买什么告诉我就行。”
安纯说买点他想要吃的就好了,半小时后,樊国安提着一个大袋子回来。
她先把鸡肉炖上,回头看见樊国安进来,问她做好了没。
安纯看见躺在水池的鱼,叫他先把鱼清理干净,这样会快一点。樊国安倒抓得利索,只是一刀下去,看见那血流出来瞬间头晕,赶紧放下刀跑出去。
毫不知情的安纯还以为他被刀砍伤了手跟着出去要去找药箱,但樊国安摆着手跟她说自己只是晕血,不用忙。
她没想到他这两米的大高个,而且身体肌肉又那么壮实,居然晕血,瞬间看他这个人都觉得没那么凶了。安纯叫他坐在外面等等,又回了厨房做菜。
三天后安荣伟从外地回来,因为有事要跟樊国安商量,下飞机后先去了趟夜总会。
自从虞向南接手虞家名下的娱乐产业后各个区的店都叫了信任的人管理。
樊国安就是南区这边夜总会的老板。
只是他没找到樊国安,准备回去,在走廊碰到平常跟在樊国安身边的一个打手,他叫住人:“沙胆添,樊国安最近没在店里吗?”
沙胆添似乎觉得挺疑惑,“他不是在你家吗?”
“我家?”
“对啊,南哥叫他去的,好像是你女儿前两天被人绑架。”
听到这个消息安荣伟赶紧开车回家。
在家的安纯刚洗完澡下楼,听见院子里有引擎声,还以为樊国安去而复返,走向门口,却看见的是安荣伟,他没说今天回来,女孩有些诧异:“爹地你回来了?”
安荣伟焦急忙慌走到她面前,一边打量一边问:“你前两天被人绑架了?什么人看清没?”
安纯怔了一怔,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过了两秒,才回:“没有,我只知道是大老板救了我,爹地我没事,没受伤。”
“他救你?”安荣伟看着女儿回想起沙胆添跟他说的话,立即朝屋里走,安纯一头雾水跟进去,“爹地你在找什么?”
“樊国安呢?”
“他刚走不久,你找他有事要说吗?”
背对着她的安荣伟转过身,瞧着女孩的脸,心里觉得怪。虞向南怎么会专门派樊国安来保护安纯?
他跟在他身边有几年,虽然以往手底下的人出了什么事虞向南会亲自下场救人,可也不会闲到要去管一个下属的女儿,更何况还是他的女儿。
“爹地?”安荣伟半天没反应,而且愁眉不展,安纯忍不住叫他。
“那天是他亲自去救的你还是叫人去救的?”安荣伟突然问。
“他跟杨正浩一起来救的我,还叫了医生来给我治病。”
安荣伟内心隐隐不安,低头想得出神。
难道...虞向南喜欢上安纯了?
之前就听到安纯总是说跟他见面,他一直忙于工作没顾及到这边,或许,他早就打上了安纯的主意。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跟他聊聊才行。
安纯问他怎么了,他心绪一团乱,无暇顾她,只催她回去睡觉。
-
次天下午。
夜总会开店不久,安荣伟照旧问了各个包厢的情况,吩咐下面的人时刻注意来客,之后就回了办公室。
他把那瓶珍藏的红酒拿出来,准备了两个酒杯。
不久,那扇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看清来人,安荣伟并无意外。
“你找我?”虞向南径直走到沙发坐下。
“是。”安荣伟笑着倒好两杯酒,缓缓向他走,一杯递与他,“南哥,这么多年我承蒙你的照顾,才走到今天这个地位,我敬你一杯。”
虞向南拿起酒杯与他碰了个杯,目光淡淡从他脸上扫过。
突然找他来,自然不是敬这一杯酒那么简单,满脸心事重重,能让他如此般,也就安纯这个女儿。男人看透,并未点明。
安荣伟喝完一口酒,面上仍维持着微笑,“听我女儿说,前几天你救了她,谢谢南哥了。”
他又与他碰了一个杯。
虞向南始终未开口,看着他欲言又止,把心里的话碾了一遍又一遍。
字字斟酌过后,安荣伟缓声开口:“我这个女儿呢,心思单纯,不知道南哥你的繁忙,叨扰你这么多回,我已经跟她说了让她以后少点找你。”
虞向南嘴角轻扯,笑得无声,“不麻烦。”
简单的三个字,落入安荣伟耳边,脸色微变,寒光尽显,笑容僵硬。喝了几口酒下肚,他也懒得再同男人打哑谜,直接问:“你这是看上她的意思?”
男人也没否认,直截了当一个是字。
安荣伟那手一攥酒杯,沉着脸看他,“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要我女儿?”
“她今年才十八岁,恋爱都没谈过一回。”想起女儿乖巧模样,安荣伟叹一气,语重心长:“南哥,你没当过父亲不知道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期盼,我只希望她能健康长大,到了合适的年纪,再找个真正对她好的人结婚生子。”
“你觉得我不能?”
“我知道,你很有钱,自然会让她锦衣玉食。”后头的话安荣伟没再说下去。
他又怎会听不出那句心思单纯是在说他骄奢淫逸,还有这点到为止的一句话。
他低眸,瞧着杯中红酒,那双眸子如往常的冷淡,又似乎多了点什么,晦暗不明,“只要她乖乖在我身边,我不会亏待她。”
“我若执意不让呢?她跟你之间不合适,你们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就算他虞向南现在对安纯是有点喜欢,但却不是个长情的人,安纯跟着他将来定会受委屈,所以安荣伟不愿意她跟他在一起。况且他这些年工作又不是没攒下钱,他从未想过要为钱财让安纯嫁给一个富人。
酒杯被他放到桌上,缓缓起身,对上安荣伟双眼,“你好好考虑,提什么条件都行。”随后,他转身向外走。
安荣伟沉默地站在原地,右手微握。
晚上十一点。
安纯下楼喝水,看见安荣伟醉醺醺的回来,以前也看见过他喝醉回家,只是今晚他醉得连路都走不稳,定是喝了很多,赶紧去扶,“爹地你干嘛喝那么多酒?”
安荣伟被她扶到沙发上,他头很晕,视线模糊,依稀能认得出面前是自己女儿,他仰头看她,握住那只手,“女女。”
“怎么了爹地?你是不是要喝水?”
安纯刚要走又被他拉回去。
“你以后不准再去找虞向南,听到没有。”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才问他一句,他却把她手机拿走还直接把虞向南电话删掉,明令禁止她不准跟虞向南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