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却还是寂寥无言。


    “怎么都不说话了？”院长又擦了擦汗，“总得有个章程！”


    在场的都是江南市医学界的泰斗，可谁也不敢先开口。


    病因不明，又是市长。


    说错一句话，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高远坐在角落里，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这病症太奇怪了，所有指标都正常，人却疼得快不行了。


    而宋明心里正盘算着。这是个天大的机会！穆市长啊！要是在我手里治好了，那以后升官发财，还不是要啥有啥……


    他决定赌一把！


    “院长，各位同仁。”宋明站了起来。“依我看，病人的情况虽然复杂，但也不是没有方向。”


    他故意顿了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从症状来看，头痛剧烈，伴随呕吐，我判断，就是颅内有肿瘤压迫了神经！”


    “CT没扫出来，说明肿瘤位置很深，或者很隐蔽！”


    “我建议，不要再等了！立刻进行开颅手术！”


    “什么？”


    “开颅？”


    会议室里一下子炸了锅。


    “老天爷，这宋明疯了吗？”


    “病因都没确定就开颅？”


    “万一打开了什么都没有，那怎么收场？”几个老专家都直摇头。


    高远也惊呆了，开颅探查？这风险也太大了！这简直是在拿市长的命在赌！


    “这位医生。”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是坐在首席专家位置的萧若楠。她来医院没几天，但已经深得院长重用，把她安排在了最前排的位置。


    “宋主任，是吧？”


    宋明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是……萧教授有何高见？”


    萧若楠淡淡地问：“病因不明，病人生命体征尚可，你就建议开颅？你的行医执照，是在国外哪个社区大学买的吗？”


    话一出口，满座皆惊！


    宋明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你……你怎么骂人呢？”


    萧若楠嗤笑：“我骂人？你要是真敢这么做，那才叫草菅人命！病人的所有影像资料我都看过了，你凭什么判断是肿瘤？”


    “如此草率，你这是对病人生命极度不负责任！”


    宋明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涨红着脸坐了下去。


    会议室里又安静下来。但这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萧若楠身上。


    院长赶紧打圆场：“萧教授，那依您看……这到底该怎么办？”


    萧若楠顿了顿，说道：“考虑到穆市长的身份和目前的状况，任何激进的手段都是不可取的。”


    “我建议，采用最保险的西医保守疗法。使用药物扩张脑血管，配合镇静、止痛。先把病人的痛苦缓解下来，稳定住病情，再做进一步的详细观察。”


    萧若楠的分析有理有据，而且方案风险几乎为零。在场的专家们纷纷点头。


    “萧教授的方案很稳妥。”


    “对，先稳定，再观察，这下对啊。”


    “开颅？那真是瞎胡闹！”


    院长一听，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这才是他想要的方案！安全！稳妥！


    “好！那就这么定了！”院长立刻拍板：“就按照萧教授的建议，立即执行保守治疗！”


    会诊暂时结束。


    萧若楠立刻带着人去了病房，亲自盯着护士配药、用药。高远也跟在后面，想看看后续情况。


    病房外，市长夫人正焦急地踱步。“医生，怎么样了？我先生他……”萧若楠冷静地说：“穆夫人，我们已经有了初步方案，先用药缓解他的疼痛，您放心。”


    药物推进去没多久，病房里传来的痛苦呻吟声就渐渐小了下去。


    又过了十几分钟，穆市长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不……不疼了……”他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市长夫人喜极而泣，抓着萧若楠的手：“谢谢你！谢谢你萧教授！”


    高远站在走廊尽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暂时稳住了。


    这边李承安从萧氏集团下班出来，看了眼时间，才十一点四十。


    心想高远那边也差不多快到饭点下班了，便溜达着往附属医院去找他。


    到了外科办公室，这一等，就有点没头了。


    左等右等，眼看都快下午一点了，还不见高远的身影。


    李承安有些奇怪，正纳闷呢，一个推着治疗车的小护士路过门口。


    李承安站起身，客气地喊了一声：“你好，护士，麻烦问一下。”


    小护士停下车，探头进来：“您好，您找人吗？”


    “嗯，我找高远，高医生。”李承安指了指那个空位，“我等他半天了，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小护士一听是找高远的。


    “哎呀，那您可等不着了。高医生他们，还有好几个科室的主任，全被叫去会诊了！”


    “会诊？”


    “是啊！”小护士说，“就在住院部那边，都去了快两个钟头了！听说情况挺复杂的，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说完小护士就推着车走了。


    李承安站在原地想了想，住院部那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过去看看也一样。


    他走到住院部一楼的大厅，电梯门开了。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从里面走出来，三三两两地小声讨论着什么。


    李承安一眼就看见了混在人群中的高远。


    他走了过去，喊了一声：“高远。”


    高远正低着头走路，“承安？”


    看清是李承安，“你怎么来了”高远快走几步过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等你吃饭都等了半天了”李承安看他那样子，问道：“忙完了？”


    “哎，不好意思，这边临时有个会诊，算是暂时完事了！”高远一把拉住他，“饿坏了把！咱们快去吃饭！我下午正好还有一台手术。”


    高远拽着李承安就往医院外走，嘴里也没停下。


    “承安，我跟你说，你不知道。”


    “怎么了？”


    高远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市长住进来了！”


    李承安心想难怪。


    “就为他开的会？”


    “可不是嘛！”高远一提起这个，话匣子就收不住了，“就说头痛，疼得厉害。可咱们这边，CT、核磁，能上的检查全上了，硬是查不出半点原因！”


    “刚才开大会诊，那帮专家一个个都不敢吱声。”


    高远又想起了会议室里的情景。


    “最后还是那个新来的萧博士厉害。”


    萧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