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在时间两端

    常春晖回到家时夜已经深了,他轻手轻脚回到房间,关上门才察觉到异样,房间的灯开着。


    常夏清正半躺在他床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深色的物件,脸色凝重。


    “躺在我床上做什么?”常春晖将衣服挂好,倒了满满一杯水。


    “瞧你这做贼心虚的样子,这么晚去哪里了?”常春晖依旧在喝水,没有理会他。


    常夏清从床上下来,将手里的东西在常春晖眼前晃了晃,问:“这东西哪来的?”


    “你翻我东西做什么?”常春晖试图夺过来,被常夏清躲了去。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俩人各问各的,谁都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常夏清见常春晖面不改色,将那东西放回床头,假装要走,走了几步忽然漫不经心地转身:“公寓的钥匙是你拿走了吧?”


    常春晖立马警觉,将手里的水杯重重地放回去:“哥,你没同父亲母亲讲吧?”


    “你先说那东西哪来的?”


    常春晖不敢直视常夏清的眼睛,在这个家里,他时常顶撞常振庭,却不敢对常夏清说半个不字,想去报社是常夏清说服常振庭同意后,又找到肖默昂,请求他收下常春晖,在常春晖眼里,所有的事只要拜托常夏清,他一定能做到。除了已经27岁还未成家之外,常夏清在常振庭眼中是完美无缺的,常夏清有他自己的借口——总要寻到对父亲事业大有益处的人家,不然这婚姻毫无意义,对于这个借口,常振庭欣然接受。


    孙瑾英消失后,他逐渐意识到自己该独立了,便试着不再请求他的帮助,被绑架的事也拜托了父亲不向他透露。


    “在调查一家商行,仓库里捡到的。”


    “停止调查,能运这个东西的,牵扯太多,不会轻易登报,你调查也是徒劳。”没等常春晖答应,常夏清接着说:“公寓钥匙是父亲发现的,我猜便是你拿了去,只好说钥匙在我房间。既然你没有做坏事,那随你去吧。”


    “谢谢。”常春晖虽是真心感谢,却表现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常夏清走到他跟前,把脸凑在他面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常春晖躲开。


    “父亲没再追问吗?你拿钥匙做什么?”


    “我说新年过完又长了一岁,是时候考虑婚事了,他自然明白的。”


    常春晖小声说了句:“早点休息吧。”


    “我弟弟长大了。”常夏清说完,离开了常春晖的房间,关门的声音很轻。


    常夏清一番话,常春晖不难猜到那是什么东西,此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宋太太藏起来的帐册,一定要找到。


    宋谈辗转一宿,仍未想好如何向宋卿勋开口,他猜测不到宋卿勋听到此事的反应,只是身上又开始隐隐作痛。


    宋卿勋出门时,一反常态,让宋谈乘他的车一同去银行,宋谈没有理由拒绝,只能刻意坐在前排。


    车门刚关上,宋卿勋迫不及待地问:“近日可曾见过常春晖?”


    宋谈转头:“没有。”


    “他与乐衍的婚事,你要放在心上,这对我们家是有利的,虽然常会长坦言弟弟的婚事需等哥哥结婚后再议,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


    “我明白了,若有机会与他见面,我会提起的。”宋谈转头,“为何是常春晖而不是他哥哥呢?毕竟常春晖年纪还小,现在谈婚论嫁为时尚早。”


    宋卿勋没有吱声,瞪了宋谈一眼。


    沉默片刻后,宋卿勋突然开口:


    “若乐衍嫁人,以后我也只能指望你了,我虽平时对你严厉,也只不过是恨铁不成钢,说到底是因为对你寄予厚望,我的迟早是你的,这点你要谨记。”


    “我知道了。”宋谈目视前方,这些话他听厌了。


    “但。”宋卿勋似乎想起了什么,宋谈侧耳。


    “华勉之家的那个竟敢打我,没有教养的东西,我若不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定会好好教训她,你日后不必与她来往。”


    宋谈装作没听到。


    车子终于到达银行门口,宋谈先下了车,和司机一起,帮宋卿勋打开车门,等他终于摆好架子下了车,宋谈跟在他身后朝里走。


    刚到门口,恰巧遇到孙成英,嘴里正嚼着饼。


    孙成英平日里很少见到宋卿勋,今日见面立马上前问好,宋卿勋朝他点了点头,上楼之后问宋谈:“刚才那个是谁?”


    “孙成英。”


    “哦,对,忘了他还在这里,你把他弄走吧,留在这里碍眼。”


    宋谈听到他满脸嫌弃说完这句话,一时不该如何是好。


    当初宋卿勋让孙成英到银行做事,只是想告诉孙适,他轻而易举便能将他的一双儿女捏在手里,孙适去世后,宋卿勋没有赶走孙成英,宋谈本以为他尚有残存的善意,结果却是忘了。


    “当时王福生伪造的文件,我听说是他交给您,您才能抓住王福生的把柄,我害怕弄走他他会将此事说出来,为了您的名声,或许可以再考虑一下?”宋谈显然已慌不择言。


    “谁告诉你是他交给我的?我是从警察手里拿到的。”


    宋卿勋脸上出现熟悉的表情,宋谈不敢再说话。


    “宋总经理,早!”


    宋谈侧着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了楼。


    “你来做什么?”宋卿勋立马脸色大变。


    “我来找您商量我与宋谈的婚事。”华兰舒看了眼宋谈,始终微笑着。


    宋卿勋吃惊,瞪着宋谈问:“可有此事?”


    宋谈点了点头,宋卿勋示意两人进来。


    ”我早已与宋谈两情相悦。”华兰舒坐在沙发上,倚着扶手,宋谈站在门口。


    “为何是你来同我讲?”


    “我怕宋谈再挨打,只有由我来说。”


    一听到挨打,宋卿勋脸突然涨红,咬着牙问:“我若不同意呢?”


    “我今日来,是与您商量我与宋谈的婚事,而不是请求您的同意。”


    宋卿勋狠狠拍了下桌子,华兰舒依旧从容地坐着。


    “多亏了您在我父亲耳边的那些话,说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担不起纱厂的担子,还是应该交给堂兄打理,我才动了结婚的念头。但您肯定了解我堂兄的脾气,一生气就控制不住什么都往外说,与您的交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做过什么他也坦白了,若这件事让我父亲知道,那您当初那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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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在我父亲看来只不过是想联合堂兄针对我。我没说,是顾及日后需要喊您声父亲。”


    华兰舒一番威胁,宋卿勋转身望向窗外:“胡说八道!”


    “宋谈和我结婚,对您来说有百利无一害,眼下我父亲身体好转,想着尽快操办我的婚事,您若同意,之后宋谈便住我家,我也不用到宋家碍您眼。”


    “宋谈不能离开宋家,必须留在我身边。”


    “结婚之后住哪里都可以的。”华兰舒依旧保持着微笑。


    宋卿勋一言不发,其中的利害关系他需仔细琢磨。


    ”宋谈,你有什么想说的?“宋卿勋突然发问。


    “我听她的。”


    “废物。”宋卿勋狠狠瞪了宋谈一眼。


    华兰舒和宋谈走到银行大门外,华兰舒脸上强装的微笑全然消失,只剩满脸疲惫。


    宋谈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果真决定与我结婚吗?”


    “你不愿意?”


    “我自然愿意,只是怕你吃亏。”


    “刚才用堂哥诈那老头子,他明显慌了。我有两手准备,若我父亲不松口将纱厂交给我,我便让他交给你。”


    没等宋谈开口,华兰舒继续说:“自然是要写下字据的,你只是替我接手,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


    华兰舒上了车,宋谈站在原地许久,忽然想起12岁那年第一次在宋家见到她,宋毓衍让宋谈趴在地上当狗,华兰舒看到后也趴在地上,拉着宋谈的胳膊一起爬到众宾客面前,华勉之问她在做什么,华兰舒指了指宋毓衍,什么都没说,宋卿勋那日打了宋毓衍。


    他每次想起华兰舒时,都会同时想起自己的出身,怅然若失。


    孙瑾英在玫瑰洋服学习了几天,邱老板点了头愿意正式收她为徒,没有特别的仪式,给了她两天的假,她便想着趁这个时间南下找那个叫丁二的人。


    临行前的傍晚,孙瑾英将店铺打扫完,邱老板得知她要南下,让她到隔壁街道买一盒糕点带给一位老友。


    孙瑾英拿着邱老板给的铜板,绕到旁边的街道,低头看了眼纸上的名字,再抬头找店铺,卖糕点的店在37号,她挨个数,31,32,走到34号,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招牌上赫然写着照相馆三个字,孙瑾英的眼神再往上移,同胜照相馆,和床底找到的那张取相单是一样的名字。


    她决定先买完糕点,拿来单子再进去,好在公寓离得不远。


    又往前走了几步,玻璃橱窗里挂着几个钟,她有种预感,于是再次抬起头,又一次停下了脚步——辉时钟表。


    这是巧合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后退几步又抬头看了看。


    孙瑾英买完糕点,回公寓拿到那张残缺的取相单,马不停蹄回到照相馆。


    站在门口时,却忽然心生胆怯,紧紧攥着那张取相单犹豫不决。


    刚好有人从里面出来,打量她一番,问道:“准备打烊了,可是要取相片?”


    孙瑾英点头,同时将手里的取相单递给他,老板是个和孙适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他展开取相单,抬头看了眼孙瑾英,说道:“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