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要的,竟是我的命!

作品:《被全家欺辱?替嫁后我归来杀疯了

    国公夫人轻抚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那压抑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


    “为什么……”


    苏清沅抬起头,一张原本清丽的脸此刻被泪水冲刷得狼狈不堪,眼中满是血丝与不解。


    “姐姐,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死死攥着国公夫人的衣袖,指节泛白。


    “我待她如亲妹,府中上下,谁人不知我最信重的便是听雪!对她,我从未有过半分怀疑!”


    “她若想要银钱,想要首饰,甚至想要个好前程嫁个管事,只要她开口,我什么不能给她?”


    “可她要的,竟是我的命!”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凄厉得几乎变了调。


    国公夫人任由她抓着,眸色深沉如井,叹了口气。


    “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世上,总有些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抽出一张帕子,替苏清沅拭去脸上的泪痕,动作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现在哭也无用,当务之急,是先看看你这身子,近日又被她下了多久的毒,毒性如何。”


    国公夫人眼神一凛,朝着门外扬声道:


    “来人。”


    一个垂手侍立在廊下的婆子立刻应声推门而入。


    “去,把世子妃请过来。”


    “就说侯府夫人身子不适,请她过来瞧瞧。”


    婆子领命而去,脚步匆匆。


    苏清沅止住了哭,有些茫然地看着国公夫人。


    “姐姐,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依赖与无助。


    “我要现在就去拆穿她吗?”


    “我一想到日日与一个想置我于死地的毒妇共处一室,我就浑身发冷!”


    与此同时,钟毓灵刚换下一身繁复的宫装,正准备歇下,国公夫人的传唤就到了。


    她心下了然,并未多问,只披了件外衣,便跟着那婆子一路来到国公夫人的正房。


    夜色已深,长廊下的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将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走到门口,引路的婆子在门外福了福身,便退到了一旁。


    钟毓灵正要抬手推门,指尖将将触到温润的紫檀木门,里头压抑的问话声便清晰地传了出来。


    “姐姐,我现在该怎么办?”


    是苏清沅的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与颤抖。


    钟毓灵的动作顿了一瞬。


    她纤长的眼睫轻轻垂下,再抬起时,眸中那一点暗色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天真与好奇。


    她推开门,探进一个小脑袋,脸上挂着明媚的笑。


    “母亲,您找我呀?”


    她的声音清脆甜软,瞬间冲散了屋内的沉重。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眼眶通红的苏清沅,故作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呀!新姨姨还在啊!”


    说着又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新姨姨怎么哭了?”


    国公夫人看着钟毓灵那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叹了口气。


    “没规矩,这是你苏姨,过来给你苏姨看看。她最近,又开始做噩梦了。”


    钟毓灵乖巧地“哦”了一声。


    她搬了个小绣墩,挨着床沿坐下,一双澄澈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苏清沅。


    “苏姨,你把手给我。”


    苏清沅面色灰败,像是失了魂的木偶,闻言便机械地伸出手腕,任由钟毓灵纤细的手指搭在她的脉上。


    钟毓灵依旧是那副样子,先是凑近了,像模像样地翻开苏清沅的眼皮瞧了瞧。


    而后又歪着脑袋,指尖在脉上轻轻按压,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仿佛在认真思索着什么天大的难题。


    屋内的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半晌,她才松开手,小脸皱成一团,语气里满是困惑。


    “欸?苏姨,你身上的毒怎么好像更厉害啦?”


    此话一出,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苏清沅的身子猛地一颤,惨白的脸上血色褪尽,她死死盯住钟毓灵。


    “更厉害?”


    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是呀!”


    钟毓灵肯定地点了点头,似乎怕她不明白,还伸出白嫩嫩的小手。


    她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小小的缝隙。


    “苏姨,你之前的毒,大概是这么多的。”


    下一瞬,她手臂伸长。


    “现在,是这么多了!”


    那夸张的比划,天真无邪的语气,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苏清沅心上。


    她的脸色比纸还要白,嘴唇哆嗦着。


    “你的意思是,她给我下的毒,更多了?”


    钟毓灵懵懂地点头。


    “应该是的。”


    “应该是的……”


    苏清沅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眼中最后一丝希冀的光也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恨意与彻骨的冰冷!


    她的手指猛地攥紧,骨节根根分明,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来。


    “她一定是知道我好转了!她一定是发现我没有再做噩梦,所以才下了更重的毒!”


    “她要我的命!她非要我的命不可!”


    苏清沅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问问她!我一定要当面问问那个贱人,我究竟是哪里对不住她!!”


    她猛地起身就要往外冲。


    “清沅!”


    国公夫人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死死拉住。


    苏清沅怒气上涌:“姐姐!你放开我!我一定要找她问个明白!”


    国公夫人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沉稳而有力。


    “你现在这个样子去,除了打草惊蛇,还能做什么?”


    她轻轻拍着苏清沅颤抖的背脊,放缓了语气。


    “听话,不然今日就在我这里歇一宿,养足了精神。”


    “明日一早,我陪你一同回侯府。”


    苏清沅通红的双眼看着国公夫人,终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谢谢姐姐。”


    国公夫人这才松开她,转头看向一旁始终安安静静的钟毓灵。


    “毓灵,你先给苏姨瞧瞧,扎个针,或者开副药都行,让她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她顿了顿,目光深沉地补充了一句。


    “对了,明日,你也跟我们一道去侯府。”


    钟毓灵眨了眨那双清澈如洗的眼睛,乖顺地点头。


    “嗯!毓灵听母亲的。”


    她说着,便从随身的小荷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牛皮针套,摊开来,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烛光下闪着幽微的冷光。


    苏清沅看着那银针,本能地有些畏惧,但钟毓灵并没有立刻下针,而是用那软乎乎的小手指,在苏清沅的手臂和颈侧轻轻按了几个地方。


    “苏姨,不疼的,就像被小蚂蚁咬了一下。”


    她的声音软糯,话音未落,银针已然刺入穴位,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


    苏清沅只觉得一股微弱的酸麻感顺着经络蔓延开来,那股堵在胸口的燥郁之气,再次奇迹般地顺了下去。


    几针过后,钟毓灵又开了个方子,国公夫人让下人速速煎来。


    药汤是浓稠的黑褐色,散发着令人皱眉的苦味。


    苏清沅却毫不犹豫,端起碗一饮而尽。


    药效上得很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滔天的恨意与满心的疲惫便被一股浓浓的睡意取代。


    她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在国公夫人的轻抚下,沉沉睡去。


    国公夫人替她掖好被角,看着她虽憔悴却安稳的睡颜,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她挥了挥手,示意钟毓灵先回去歇着。


    钟毓灵行了个礼,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正房。


    夜深如墨,廊下的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将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钟毓灵低着头,正要拐过抄手游廊,一道颀长的身影却毫无预兆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斜倚在朱红的廊柱上,一身玄色锦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那双桃花眼,在昏黄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是沈励行。


    钟毓灵像是被吓了一跳,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颤。


    “大,大哥哥!”


    沈励行勾了勾唇角,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嫂嫂,这么晚了才从母亲那儿出来啊。”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惯有的慵懒,像是在随意闲聊。


    “是呀。”钟毓灵点点头。


    沈励行“哦”了一声,慢悠悠地站直了身子,朝她走近一步。


    一股淡淡的酒气混合着冷冽的松香扑面而来。


    “苏姨的情况,如何了?”


    他问得随意,可那双眼睛,却一瞬不瞬地锁着她。


    钟毓灵似乎没察觉到他目光中的审视,仰着小脸,用一种天真的语气,努力地向他解释。


    “苏姨身体里有好多好多坏虫子!”


    “她一直哭,一直哭,我就给她扎了针,又喂她喝了药汤。”


    她献宝似的说。


    “然后她就不哭了,睡着啦!大哥哥,我是不是很厉害?”


    沈励行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他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那目光深邃如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钟毓灵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忽然,沈励行伸出了手。


    他的动作不快,骨节分明的手指,径直朝着她的脸颊探来。


    反应大于思考,钟毓灵的头极快地向旁一偏,同时脚步微错,下意识向后一缩!


    沈励行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指尖离她细腻的肌肤,不过毫厘之差。


    那双含情的桃花眼里,先前那点慵懒笑意寸寸褪去,转瞬间,便涌起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钟毓灵眨了眨眼,下一刻,她身子一颤,竟蓦然蹲下了身子,双手抱住了头,发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