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动作行云流水：奶油倒入冰镇过的钢盆，电动打蛋器发出低沉的嗡鸣，细砂糖分次加入，香草精的独特香气弥漫开来，最后是融化成琥珀色液体的吉利丁片被稳稳混入。


    模具底部咔嚓咔嚓铺好压碎的奥利奥饼干底，再将丝滑的慕斯糊缓缓倒入。


    “咔哒。”


    冰箱门合上。


    “多久能吃？”历晓棉眼巴巴地凑过来，鼻尖几乎要贴上冰箱门。


    “三个小时。”李舒甩了甩手上沾到的奶油沫，转身把自己陷进沙发里。


    放松下来的身体被柔软的布料包裹，他紧绷的神经却没能跟着松懈。


    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


    “怪了…”他低声自语，记忆像倒带的胶片，某个被忽略的、充满违和感的细节在脑中一闪而过。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那丝莫名的怪异感还在心头盘旋，尚未理清头绪，笃笃的敲门声便切断了思绪。


    “李公子。”


    赵青沉稳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李舒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压下那点被打扰的烦躁，起身拉开了房门。


    门外，赵青身形挺拔，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他身后半步，站着略显局促的赵空，少年似乎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


    “公子，”赵青微微颔首，语气比平时更为恳切，“老朽…有一事相求。”


    门刚拉开一条缝，赵青急促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他双手紧紧捧着一本古朴典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虑。


    “公子。”


    赵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那本散发着微弱灵光的典籍递到李舒面前。


    封面上，两个古老而遒劲的大字清晰可见。


    《十生》。


    这正是前日被敖祖金光牵引、奇迹般修复完整的赵家祖传功法：《清泉灵蕴》。


    “公子。”


    赵青的声音近乎恳求，眼中满是急切：


    “昨日历老突破，这本家传功法被那金光吸引修复，这本是天大的造化。可…可这修复后的文字…”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说出接下来的话需要极大的勇气：


    “竟全然无法辨识了！老朽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厚颜来求教公子您了！”


    李舒的目光落在赵青捧着的典籍上，那上面的灵光温润，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他伸手接过，入手微沉，带着典籍特有的古朴质感。


    他缓缓翻开书页。


    映入眼帘的文字，笔画结构依稀有着汉字的骨架，却扭曲！重组成了无数从未见过也无法理解的陌生符号。


    它们排列在一起，非但不构成任何意义，反而有些冰冷地注视着翻阅者。


    “嗯？”


    李舒的眉头骤然锁紧。


    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从脊椎窜上后脑。


    更令他心惊的是，当他的目光试图聚焦在某个字上时，那笔画的线条竟仿佛活了过来。


    一股难以抑制的眩晕和冰冷的恐惧感猛地攫住了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几乎让他当场呕吐出来。


    李舒猛地合上书页，仿佛要隔绝某种活物般的窥视。那冰冷滑腻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


    [若读者们好奇那文字是何等模样，请观下方这段呈现：]


    ??????????????，??????????????????????，????????????????????????????????????????????????????????????????????????，??????????????????????????。


    ????????????????，????????????????????????????????????????????????????????????????????????????????????。


    ??????????????????????????????????????。


    ??????????????????????????????，????????????????????????????????????????????????。


    [呈现完毕]


    李舒闭目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感。


    那些笔画在视网膜上残留像无数细小的蛆虫在啃噬神经。


    他睁开眼，对上赵青眼睛，声音有些无力：


    “功法的事…容我想想办法。你…先回去吧。”


    李舒深深吸了口气，闭上上双眼。


    一片流转微光的龙鳞虚影在他识海中浮现。


    “敖前辈，能否请您翻译此书？”


    敖玄的声音自龙鳞中传来：“可，待吾半时辰。孙空正要变身超级塞牙人。”


    “…行吧。”


    过了半个时辰，敖玄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自龙鳞中传来：


    “此功法…沾染邪气，你从何处得来？”


    “邪气？”李舒眉头皱了一下。


    “这功法怕是历经了万人，乃至十万人的血腥争夺。无数冤魂与怨憎纠缠其上，凝而不散。吾虽能强行驱除，却也颇为麻烦。”敖玄的声音沉凝：


    “况且，此功需特殊体质方能修炼，强练恐遭反噬。”


    李舒沉默片刻，脑海中浮现赵空的身影。


    那孩子，不正是赵家为适配此等特殊功法而生的血脉后裔么？


    “如何去除这邪气？”李舒追问。


    敖玄略作沉吟：


    “在此界寻那关键之物确非易事，却也并非绝无可能。吾当年陨落之际，曾瞥见天外坠来一奇异陨铁，其性特异。你且替吾寻来此物。吾可将其炼化为崭新书页，将功法重新誊录其上，再注入吾之灵气，非但能彻底涤清邪祟，更能使此功法威能更上一层楼。至于这污秽不堪的原本…”


    敖玄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屑：


    “驱散？耗费功夫。这点微末怨灵，吾便当个点心，一口吞了便是。”


    李舒嘴角微微抖了一下，随后深深叹口气心里想：你是要我去太空给你带个陨石！？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李舒并没说出来，只是答应道。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