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将事情向李舒陈述了一遍。


    李舒嘴角微微向下，眉头也紧皱起来。


    与官方合作他不是没想过，但是绝对不是以这种姿态。


    这次李舒被救十有八九是因为这少女才，这便是欠了个恩情，自然低人一等。


    那合作的性质有可能也变了。


    何二娘嘴唇紧闭，却又微微张开，好似想询问些什么。


    李舒正揉着依旧抽痛的太阳穴，瞥见二娘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挑了挑眉：“怎么了？”


    “公子，老身斗胆一问……”


    她顿了顿，青绿色的眼眸里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您这身躯……究竟是如何能……容纳下那般……浩瀚如渊的灵气的？”


    “啊？”


    李舒被这问题砸得一愣，揉太阳穴的手都停住了，满脸写着真切的茫然。


    容纳？灵气？


    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肩膀：


    “这，我哪想过这个？平时想用就用，也没见不够使啊。”


    他挠了挠头。


    何二娘：“……”


    实际上二娘也是刚才才知道，李舒那异常的灵力储备能力。


    那种探查灵力的眼睛不是所有修炼者都能做到的，而是需要专门修炼的‘灵眼’。


    而一般的修炼者大多是看功法破坏力和伤害性，通过这个就能大致推测出对方的等级。


    之前李舒所表现的却只是一个厉害点的二级修炼者，与三级差不多。


    但是说他灵力储量有七级，这是二娘死都不会想到。


    要不是看那历晓棉用李舒的灵气爆发出毁天灭地的灵力术法，她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


    而李舒本人对此却是全然懵逼。


    他根本未曾意识到，自己在修仙界的这几次穿梭对自己的改变。


    其灵窍的宽度与韧性与蓝星本土修炼者相比，存在着何等天渊之别！


    这差异的本质，如同河道与溪渠的悬殊。


    蓝星修炼者循规蹈矩开辟的灵窍，其容量与通过性，便如同纤细的水管。


    纵使灵气充沛，流经其中的总量亦受其狭窄所限。


    而李舒被修仙界那磅礴如海的精纯灵气反复冲刷，强行撑开的灵窍经脉。


    其规模与承载能力，在蓝星来说，早已被拓成了好似三峡泄洪一般的通道！


    这如同食量差异。


    有人食量惊人，并不是天生异禀，只因他的胃袋本身就被撑得远超常人。


    李舒那浩瀚的灵力，本质上并非他天赋异禀，而是他那被修仙界滔天灵气“撑”出来的！


    二娘见李舒也一脸懵，只能作罢。


    “算了，公子不说就当老身没问过。”


    随后二娘看着面面前的李舒，深深叹了口气，抿了一下嘴唇：


    “但其实，老身……”


    她声音带着一丝不甘。


    “最怕的，便是现在的情况。”


    “怕？为什么？”


    李舒眉头皱了一下。


    二娘青绿色的眼眸低垂：


    “老身本意是想……借着依附官方的路子，为公子，也为何家，寻个安稳的靠山，而不是过早暴露实力和底蕴。”


    她喉头滚动了一下，随后叹息传来：


    “可如今，我们被官方救了一命，怕是合作会不再平等，再加上您的实力被官方也知晓了，您的异常强大也会被问个底朝天。”


    李舒听完，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我哪有这么有用？不过碰巧有点东西罢了。”


    听李舒这么说，二娘嘴角控制不住地剧烈抽动了一下。


    ‘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三吨功法，灵气储量浩瀚得能让七级符箓都撑爆……您说您没用？！’


    “公子有所不知。”


    何二娘声音压得更低：


    “上面……对功法与修炼者何其看重！但凡有一线可能，能多造就些修炼之人，他们岂会，轻易放过？”


    她顿了顿，眼眸里映着李舒的身影，带着忧虑说道：


    “如今公子您灵气之磅礴，前所未有，所怀功法更是闻所未闻，被上面盯上，派人盘问追查，亦是情理之中。”


    短暂的沉默后，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无可奈何：


    “老身原本盘算着，或能借依附之机，让公子以新晋世家主事人的身份，与上面搭上线，彼此尚有几分余地。”


    她深深吸了口气：


    “可如今看来。”


    “怕是要以‘小白鼠’的身份与官方深度合作了。”


    李舒看二娘的表情嘴角上扬：


    “二娘，何必想这么多？”


    他声音带着笃定：“既是明牌了，那便明着打。给官方些东西又如何？万界银行的业务要想铺开，往后说不得，还得依仗几分官方的门路呢。”


    李舒咧嘴一笑，轻松的说道：


    “况且我本身就是华国人，国家如此我怎么能不理？那功法在赵家仓库压着也是废纸，不如发挥用处。”


    见李舒如此大度，二娘瞬间了然了什么，哑然失笑。


    ‘公子如此胸襟如此能力，以国家为眼界，必然是胸有成竹，我只以自己人的强大为眼界，看起来我看的的还是太浅了，公子以国家为眼界，心系的是整个华国。’


    而李舒此时只想着：‘这些功法能做多少贷款？！要是能把万界银行的业务在官方铺开……这得是多少笔大单子？！’


    翌日。


    深市大厦，李舒身着一身便装缓缓走进一楼。


    “您好。”


    他尽量显得随意。


    “我找历晓棉。”


    前台姑娘抬起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职业化的微笑在看到李舒手中令牌的瞬间僵住，眼神里充满陌生和茫然：


    “什么东西？”


    她甚至下意识地歪了歪头，似乎从未见过这种令牌。


    ‘？’


    李舒脑门瞬间闪过一个巨大的问号。


    ‘剧本不对啊？不该是虎躯一震，贵宾室请，然后电梯直达核心区吗？这反应，什么情况？！’


    就在李舒琢磨着是不是牌子拿反了的时候，一只枯瘦却异常有力的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哎，小伙子！”


    旁边看报纸的门卫大爷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市井大爷特有的熟络：


    “快去看看！你那新车，刚让个不长眼的电驴子给刮了老大一道！就在外面！”


    “我没……”


    李舒刚想反驳自己压根没开车，话还没出口，搭在肩头那只手猛地一紧！


    一股恐怖的巨力传来，李舒感觉自己像个轻飘飘的布娃娃，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这大爷搀扶着。


    或者说被绑架着，脚步踉跄地往外带！


    “哎？大爷！等！等等！我真没车！哎哟！”


    门卫室里，大爷脚下某块不起眼的地砖突然泛起幽蓝微光，瞬间变得如同水面般虚化！


    “小伙子，闭眼，一会别叫太大声啊。”


    大爷的声音带着点老实人的笑意。


    “什……啊----”


    李舒只来得及发出半个疑问，脚下骤然一空！


    失重感猛地袭来！


    地板在他眼前瞬间消失！


    他整个人如同坠入无底洞一般！


    “啊啊啊啊我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嚎叫在垂直通道中拖出长长的尾音，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