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害死祺嫔的

作品:《被皇兄觊觎多年后

    晨光微熹,一缕日光斜斜透过牖页,洒在桌边堆叠如山的奏折上。


    “陛下。”站在外头的内侍轻扣房门,“林统领求见。”


    “进来。”


    殿门推开,林敬躬身行礼。


    曲闻昭坐在书案后,将面前的奏折合上。


    “查出什么了?”


    “回陛下,当年那宫女的亲人眼下都不在人世了。但好在她当年在宫中有名对食,还在掖庭当值。那太监初时不肯说什么,属下一番逼问,他便提起,当年宫宴前夕,那宫女便同他撇干了关系。后来他发现,那宫女不知从何处得了一大笔银两,俨然是觉得他没了价值。”


    “可有查出银两下落?”


    “那宫女除了偷偷将银两寄了一部分给家里,还埋了一些在后山的一棵桃树下。起初那太监支支吾吾不肯说,后来属下逼问。他才说,当年他发现银两下落不久,那宫女被突然处死,他便将那笔银钱吞了。”


    “他不敢用,只花出去一点,剩下的还埋在树下,属下便悄悄让人挖了出来。”


    胡禄皱了皱眉,“陛下,如今看来,是否是有人贿赂了那宫女?”


    曲闻昭本静默不语,此刻缓缓抬眼,他似是对旁人说,又似对自己,“若是姜婉,有必要贿赂自己的贴身侍女么?”


    一语如石子入水,惊起波澜。


    林敬惊诧:“陛下的意思是,此事是有人想一箭双雕?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可要属下将那箱银钱呈给陛下过目?”


    “那人既然要贿赂,自然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胡禄未成想此事还有转机,“此人实在恶毒!究竟是何人所为?!”


    “想争宠的妃嫔不少,但有本事兼以威逼之人不多。”他声色如常,眸底那翻涌的寒气终于在此刻结成了冰,“接着查。”


    林敬目色一凛,“是!”


    暮色渐沉,安玥用过膳,听内侍来禀,说陛下宣她过去。


    安玥虽疑惑,但不如前几次那般抵触。只是因为这几日的事,仍有些害怕。


    她跟着那内侍,走了许久,见不是往宁兴宫的的路,试探:“公公是要带我去哪里?”


    “回公主,陛下在娴淑宫等您。”


    安玥听到这三个字,脊背都僵了几分。她停住脚步。


    内侍察觉身后的人未跟上来,扭过头。迎着他询问的视线,安玥弓起身子,捧腹道:“清栀……我好像吃坏肚子了……”


    那内侍听了,小跑上来,他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公主可有大碍?”


    “不知皇兄可否稍待片刻?我身子有些不适……”


    可那内侍似是早有预料,他忙道:“公主,娴淑宫有御医。这会儿若要中途返回去,怕是更远呢。”


    安玥向清栀递了个眼神,清栀从袖中取了只荷包,从里边摸出一小块碎银递过去。


    “公公,不知陛下宣公主过去,是有何事?”


    那太监不敢受,为难极了,“公主,奴婢也不知呀。”


    夜幕笼罩,宫殿生在灯星火光中。


    殿门推开,曲闻昭便见一人站在夜色中,檐下的灯火映在她面上,她垂着的羽睫沾了晖,襦裙亦覆了皎洁的月霜。


    只是站在那,瞧着有些畏缩。


    内侍刚要开口催促,被曲闻昭一个眼神止住。他忙垂下头,退了下去。


    曲闻昭站在殿中,好整以暇等她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安玥往里面挪了一步,她小声唤了句:“皇兄。”身后殿门应声合上。


    曲闻昭难得静默了片刻,方问:“你可愿给我母妃上香?”


    安玥怔了怔,直愣愣看向他,他身后的烛火晃了下,安玥注意到他身后的牌位。


    曲闻昭背着光,安玥未回应,他也不催促。


    这般好说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安玥勉强扯了扯嘴角,试探:“皇兄为何要臣妹上香?”


    “既然妹妹说,当年你我的母妃是深交,如今母妃应是想看看你的。”


    “可是……”


    安玥动了动唇,没敢提。她往前挪了几步,见皇兄没有要发难的意思,撞着胆子上去。


    眼见着离近了,安玥又打起退堂鼓,未曾想原本静默不动的人早有预料般将她往前一拉,她未防这一下,撞进一人怀里。


    那片温热隔肩传来。安玥忙站直身子,曲闻昭转身取了香放入她手里。


    安玥只觉得手里拿着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拜也不是。


    她见皇兄是认真的,又垂头看了眼衣襟,好在还算齐整。她往周遭看了眼,将那香先递给曲闻昭,旋即走到一旁的矮桌边,将身上钗环首饰褪下。


    她确定无不妥之后,走到牌位前站定。


    楠木做的牌位,上刻“皇妣祺妃秦氏之位”八字。这牌位虽不同于太庙里的正式牌位那般髹红漆、描金粉,却极为干净,俨然是有人掐准日子过来清扫供奉。多一个牌位放在这儿本就是特例,足以体现帝王孝心。


    但只是体现孝心吗?安玥不觉得。她不由得问:“娘娘生前对皇兄应是极好的吧?”


    曲闻昭眸光微动,走到安玥身侧,目光落在牌位上,“是很好。”


    安玥顺着他目光看去,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若她未记错,昭容娘娘也只比母妃年长三岁。二人身前关系那般好,想来亦是性情相投。她不由得心生亲近。


    曲闻昭将香点燃,片刻后,递给她。安玥双手接过,站定跪下,行六拜礼。再起身依次将三炷香插.入香炉,她动作极慢,透着小心翼翼。做完一切,她收手,对着牌位再行两拜礼。


    做完这一切,方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曲闻昭牵过她的手,带她出去。殿外是一棵树,冬日枝上光秃秃的。安玥有些好奇,偏头问:“皇兄,这是什么树?“


    “枇杷树。”


    枇杷树?她以前好像在西苑见过一棵,不过那一棵是有叶子的。难道她记错了季节?


    曲闻昭看出她在想什么,解释:“这棵枇杷树枯死了。”


    “幼时我身体不好,冬日总咳嗽,母妃便在夏日枇杷树结果之时,用枇杷做了枇杷膏。等天凉了,就取出来泡水给我。”


    安玥听了有些馋,她还未喝过,也不知枇杷还能做成膏,就问:“好喝吗?”


    曲闻昭轻轻颔首。


    安玥抿了抿唇:“那这树还能治好吗?”


    “若早一些或许可以,只是如今太迟了。”


    安玥看了眼四周,瞧见不远处花架下停着一只摇椅,分一吹,摇椅轻晃。


    嘎吱……嘎吱……


    她抬手牵过曲闻昭的手,走到那摇椅前。


    她对曲闻昭是怀有警心的,因早前的事。但除了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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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闻昭亦帮了她很多次。他虽未说,但安玥也知道,之前阁楼那件事,若放到旁人身上,早已够旁人死很多回了。


    今日皇兄让她来给祺嫔娘娘上香,隐隐让她品出几分恩怨两消的意思。或许是皇兄觉得,无论上一辈是否有怨,都不打算牵连到她身上了。


    只是安玥却没有完全不计较的意思,她还记着呢!


    安玥低头,只见那摇椅上放着一只木头小鸟,因日子久了,眼睛已经脱落,上头的纹路也已磨的几乎看不大出,瞧着有些格格不入。


    鸟的脑袋并非光滑圆润,做工粗糙,不似宫中匠人所做。


    安玥未伸手去拿,只不远不近看着。边上却一只手伸来,将那只木鸟拿起。


    安玥问:“这是祺嫔娘娘做的吗?”


    “不是。”曲闻昭微微一笑,“是我做的,六岁的时候。”


    他几乎快把它忘了。


    安玥算了算,发觉已是竟已是十九年过去了。这木鸟竟是一只放在这儿没动过吗?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将木鸟从曲闻昭手中接过,轻轻擦拭。


    “当时正是冬天,我风寒未愈,在床上躺了几日,外头下着雪,终于等到一日雪停了,我在屋子里呆不住,趁着母妃不在,悄悄跑出宫去。见几名皇弟在御花园,围着一只会叫的木鸟。我回来后,便悄悄躲在房内,自己做了一只。”


    “只是这木鸟并不会叫,我很失落。母妃说,这鸟儿未开灵智,她带走再孵化一次,第二日天亮就会叫了。”


    安玥好奇:“那第二日会叫了吗?”


    “会了。”曲闻昭眸光不自觉柔和了许多,“只是那木鸟同原来那只却不太一样,标志了许多,大了些,往里面吹气,便会响。”


    安玥亦笑了。哪怕是祺嫔娘娘连夜又做了一只新的。安玥虽未见过,但隐隐猜到皇兄在御花园见过的那只木鸟是何模样。是工部巧匠进献,统共只有两只。大哥哥一只,曲婺一只。


    曲奕将自己的那只给了她。那木鸟轻轻一叩,能飞能鸣,她虽对这些不甚了解,但也能猜到,这样的东西是不好做的。祺嫔娘娘知道,所以她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自己的孩子。


    安玥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将眼睛睁大了些,仍低着头擦那只木鸟,“后来呢?”


    曲闻昭瞧见她动作。他比她高出一头,稍一低头,她面上情绪一览无余。曲闻昭微不可察一怔,笑道:“没有后来了。”


    ”那那木鸟现在还在吗?”


    曲闻昭摇头。


    后来祺嫔死了,他便去了苓妃那。他带着那鸟,有一次他将那木鸟拿出来,曲婺经过瞧见,抬手去抢,争执间,那木鸟摔在地上,断了一只脚。曲婺见没得玩了,气极,竟是一脚上去,将那木鸟踩得四分五裂。


    安玥借着地上的影子,瞧见皇兄回应。她将木鸟擦拭干净,小心翼翼递还给曲闻昭,犹豫许久,仍是开口:“苓妃……对皇兄很不好吗?”


    “很好。”曲闻昭摩挲着手中木鸟,上面还沾有女儿家在上面留下的温度,“好到人人都说,苓妃对他这个养子极好。”


    安玥微微一怔,品出这句话背后所含之意。她突然觉得,自己同皇兄是不同的。她还有大哥哥,还有父皇,可是皇兄什么也没有。


    “若我早些知道,不会让皇兄受那些委屈。”


    曲闻昭微微一笑,“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