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作品:《被皇兄觊觎多年后

    安玥面上血色登时退了个干净,她飞快将鸟笼夺过,咄咄被这么一晃,消停了片刻。安玥觉得脖颈似有千金重,她头要埋进鸟笼里,一只手戳了戳咄咄的脑袋,哆哆嗦嗦道:“谁教你的这些?不得无礼!”


    曲闻昭坐在一旁,含笑看她:“我竟不知,妹妹背后是这么想我的?”


    “不是……”安玥抱着鸟笼,像只鹧鸪,她声音因为心虚,小了许多。她鬓间发带也软绵绵垂了下来。她头上褪了钗环,那根系带跌落在肩窝处。


    曲闻昭在那一处看了许久,终于抬手。


    安玥却攸忽间想到什么,陡然抬头:“安玥不止二皇兄一个皇兄呀。”


    曲闻昭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顿了下,他眼底笑容一点点散了,他抬手似要抚她的的头,最后却在她发尾落下,意味不明:“是啊,不止我一个。”


    安玥不知怎的觉得这目光有些冷,她僵着身子去倒茶,温热的茶水在空气中氤氲开白色的水雾。


    她将杯盏递给曲闻昭,不想刚一抬手,眼前一阵发黑。手上也失了力道。她只听到杯盏坠地发出的撞击声,整个人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没了知觉。


    等再度醒来,已是半夜。守在床边的若桃见安玥醒来,目色一喜,连忙端了药来。


    药辛喂冲得安玥霎时清醒了许多,她下意识捏着鼻子往后避了避。


    “公主,太医说您气血不足,又情志不定,身体虚弱,要喝了药才会好。”


    安玥转移话题:“外面的羽林卫撤走了吗?”


    “……暂时尚未。但陛下送了许多丹参药丸给公主,定然是体恤公主的。只是权宜之计。”


    安玥眼睫颤了颤,垂了下来。


    算了,物证摆在那儿。她又问:“那清栀呢?”


    “公主放心,陛下送了不少治风寒的药过来,都是上等的药。且已有医师替姐姐医治了。药快凉了,您把药喝了吧。”


    安玥看了眼那碗黑漆漆的药汁,有些抗拒,面前多出一物。是枚蜜饯。


    她忍住反胃,端过药碗,一手捏着鼻子把药灌下去小半碗,没忍住呕了声,飞快把手中蜜饯塞入口中。


    本该是清甜的蜜饯霎时被一股苦味包裹。


    她声色虚弱,面如枯槁,“还有吗……”


    若桃连忙把剩下的一包蜜饯都放到安玥手里。


    安玥睡了一觉,等再醒来时,已近亥时。她想起今日还未同两个小家伙亲近。走到偏殿,一推开殿门,却见到令她永生难忘的一幅场景。


    咄咄不知何时打开了笼子,在半空逃窜,咪儿则懒懒坐在地上,待它飞得精疲力尽,咪儿猛地暴起,将鹦哥摁在爪下。


    咄咄剧烈挣扎,宁死不屈,费力啄向咪儿的爪子。


    安玥登时清醒了大半,急急打断:“你们在做什么?!”


    咪儿听着声音,不紧不慢将手收回。它理着被弄乱的毛发,浑然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笑,他在屋子里呆得好好的,那蠢鸟突然出声挑衅。他原本懒得计较,未曾想它竟直接破开笼子上来啄他。


    不知死活。


    咄咄见着安玥,如乳燕投林,缩在她肩上,翅膀也贴紧了身体,俨然是惧极了的样子,她伸手把咪儿揪起,佯怒:“你在做什么?”


    咪儿斜睨了她一眼,一语不发,挣扎了几下,要从她手上跳下去。


    安玥看了眼缩在肩上的咄咄,安抚了阵。好不容易等到咄咄平静下来,安玥一扭头,却见咪儿已不见了身影。


    她猜咪儿没准到哪儿闹脾气去了,可瞧着这黑灯瞎火的,仍有些不放心,只好提着灯笼去寻。


    她寻了一圈也未找着,有些不安。


    “咪儿?”安玥唤了一声,没等来回应。她安慰自己,咪儿没准是躲在角落故意不出来,就想瞧着她团团转的样子。


    “你出来,我不打你。”


    安玥在原地张望了阵,不知是否是心意相通,她鬼使神差往墙角走去,却见咪儿缩在角落,一只脚被木夹夹住,血肉模糊一片。可饶是如此,他仍挣扎的,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一声未吭。


    那木夹裹了铁齿,本是用于捕野兔,不知被何人蓄意放在那儿。


    安玥面上血色褪尽,忙不迭将木夹打开。她手抖得厉害,半晌才帮咪儿的脚拿出来。


    她将咪儿抱在怀里,不顾被血染红的衣裙,“痛不痛?”


    咪儿浑身有些发僵,垂着头未理她。安玥见血越流越多,忙抱着咪儿回去,取药止血。她眼眶红了一片,看着鲜红的帕子,“怎么流这么多血。”


    曲闻昭抬眼看她一眼,心中郁结散了大半。他伸着爪,由安玥动作。


    却不防臀上微痛。


    安玥生气道:“好端端的乱跑什么?连木夹都没看到。”


    咪儿僵了瞬,似要跳下去。不知怎的最后又爬回她膝头不动了。


    好在伤口只是看着严重,因她赶到及时,未伤着骨头。安玥替他包扎完,说教道:“你下回受伤,好歹要吭一声,不然我怎么能及时把你接回家?”


    安玥抬手轻轻安抚,“说来也奇了,我明明看不见你,但我就是猜到你在那儿。你说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咪儿仰头看她一眼,打了个哈欠,钻入她怀中。安玥见了也觉得困得不行,带着咪儿到床上睡了。


    又过两日,安玥等身子恢复大半,却听人说皇兄卧病不起,俨然是病情加重了。


    一时宫内人人自危。虽说前几日陛下念及兄妹情,送了药进宫。可陛下一死,几乎就落实了公主施巫术的罪名,届时公主必然也活不成了。


    势衰则人轻,这几日连送进宫内的吃食也寒酸了许多,每年这个时候送进宫的绫罗绸缎,如今被人草草送了几匹粗布麻衣了事。一大早,便是宫中侍女在和尚食局的宫女争执。


    安玥推开门,便听角门外含沙射影:“能活到几时都不知道了,吃那么好做什么?”


    宫内的侍女气得面色涨红,险些说不出话。安玥有些听不下去了,这都能忍下去她真就是个死人了。她索性踏出门槛,“要死了也得吃饭啊,况且我还没死呢。”


    尚食局的宫女见人出来,面色先是变了变。安玥前几日小病了一场,瞧着瘦了些,身上穿得还是去年的旧衣,可偏生气色不减,白里透红,羽睫凝了些雪气,眸若星河,只随便往那一站,仍端得是仙姿玉貌。十成十得承了当年姜贵妃的好相貌。


    她收回打量的目光,三角眼不耐得一瞥,“只有这些,再多便没有了。”说罢觉得不解气,低声骂了句:“什么也不干,吃得比咱们这些下人还好。以前是公主也就罢了,现在……”


    小宫女气极了,指着她:“你……你说什么呢?!陛下并未剥夺公主封号!”


    “知道了嘛。”对面眼睛一挑,不冷不热嘲讽了句,“好了,这大冷天的,我还有旁的事要做,没空和你耗了。”


    她说罢将那膳盒往空中一提,侍女抬手要接,就在要触到提手时,那膳盒骤然往下一坠。


    里边的饭食尽数撒在雪地里,俨然是不能吃了。对面趾高气扬,“看什么看,你自己没抓稳的。反正你也嫌弃,正好,不用吃了。”


    凭什么有些人生来就有那么好的命,她们就得为奴为婢?况且如今,他们也没什么分别了。她凭什么颐指气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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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当自己是公主呢?


    原本上回她生病,陛下送了药材来,她们还以为是这位要复宠了。可一连几日过去了,守在外头的羽林卫仍没有要撤离的样子。可见只是陛下宽厚仁善,都是些表面功夫罢了。


    小宫女气得眼眶都红了,眼看着眼泪啪嗒啪嗒要往下掉。安玥原本自己没饭吃还想哭,见着她先落泪了,忙打住,“没事没事,饿一顿死不了的。”晚一些大抵会有杂役房的人送些剩菜剩饭过来。


    安玥见地上还有小半盘鱼肉,她眸光亮了亮,将地上收拾好,端着鱼肉进屋。推开门,果真见咪儿窝在炭火旁。


    她将那鱼肉端到咪儿面前,它起身嗅了嗅,勉强吃了几口,又窝了回去。


    安玥怔了怔,将鱼肉放下。等晚些时候再来,原本半碗鱼肉被啃得只剩下中间的鱼骨。


    她哑然笑了笑,往屋内环顾了一圈,却寻不着咪儿的影子了。


    她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肚子咕噜噜直叫,最后一个人坐在灯下,有些心急。


    这么冷的天,能去哪呢?


    她以往未把咪儿关在笼子里,是因为知道咪儿不会乱跑。这会她有些后悔了。外边这么冷,它若是去觅食,寻着了自己回来,倒也好说,可若是被宫人打杀了去……


    昏黄的烛光被笼在殿内,外面是漫长的夜,风雪未停。


    两侧的乌木描金屏风挡住了牖页透进殿中的风,上头绘着百鸟朝凤,衬以牡丹,栩栩如生,好似鲜嫩的花被轧在了屏风上,牢牢贴着。


    太后坐在软榻上,她膝上盖着块羊皮毯子,一只雪白的狸奴趴在她膝头。时不时蹭蹭她掌心。


    太后便拿备好了的鱼干喂它。


    亦姝在一旁道:“娘娘,这小狸奴亲人的很呢。”


    太后因得知新帝病重的消息,这几日心情颇佳。新帝因人伦孝道,留着她的命。却让她日日饱受丧子之痛,而她,只能活在仇人的控制下。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答应先帝,把这孽障养在膝下。


    果真是孤星临门,刑克六亲。


    好在上天有眼,他活不长了。


    太后微微凹陷的脸颊动了动,她笑了声,“你从何处抱来的?”


    “奴婢盯着下边的人在外头扫雪,听见有猫在叫。便出去瞧了眼,见它站在门外瑟瑟发抖,瞧着可怜,奴婢便把它抱进来。奇也怪哉,亲人的很。”


    太后摸了摸狸奴的头,“说不好是有主的。”


    亦姝柔声道:“哪有主子大冷天把狸奴丢在外边的,要不然便是冷宫哪个妃子死了,要不然便是不想养,弃了。”


    听罢,太后眼底才恢复些笑意。这狸奴雪白干净,又亲人,她实在喜欢的紧。加之这狸奴与她有缘,说不好是死去的婺儿回来看她了。


    曲闻昭换了身,忽觉今日的镜烛宫比以往暗些,炭火也旺了不少,弥漫着一股令人厌恶的檀香味。


    他尚未反应,一只苍老的手伸来,往他背上去。他浑身炸起,仰头看见一张雍容华贵的脸。


    他目色一凛,眼中寒意散开。太后未来得及反应,手背被一爪子抓破。


    原本莹润的手登时生出两道血痕,深可见骨,剧痛席来,伴着血腥气。


    亦姝面色惨白,连忙上前查看伤势。趁着这个功夫,狸奴已经不带一丝留恋地跳下她膝头,窜入风雪中。


    太后捂着伤,本和善的面容因疼痛皱在一起,倒有些狰狞。


    一时周遭有心惊胆战叫传太医的,有“扑通”跪在地上求太后恕罪的,有大喊抓畜生的。


    曲闻昭自知这个身体无法与那帮人来硬的。他窜出宫门,直奔镜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