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回看店里的“一家三口”，辛曦叹了口气。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努力学习吗，现在我告诉你。”


    她仰着头看向旁边的乌时泽，眼中多了些落寞。


    “其实，我爸妈结婚是迫不得已的，因为有了我，我妈只能和我爸结婚，他们分别都有自己喜欢的人，小时候，我经常跟着我爸妈不是今天见这个叔叔就是明天见那个阿姨。”


    “辛曦”，乌时泽其实并不想她揭自己伤疤。


    “我之所以这么努力是因为小时候我爸妈说只有足够优秀的人才配做他们的女儿，以前我也不懂什么是优秀，只知道别的小朋友都不会的，只要我做出来了，他们就会夸我。”


    “可是我现在发现，好像不那么优秀的人，也可以被放在掌心里疼，所以”，她抬头看向乌时泽，问出自己的疑问，“我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乌时泽眼中流露出心疼。


    “辛曦，这不是你的错，你很优秀了。”


    “我真的优秀吗？”


    辛曦不确定的语气很让人心疼。


    “你已经比大部分人都优秀了。”


    “那为什么所有人都放弃我了？”


    这话让乌时泽一时无法回答。


    “所以我还是不够优秀对吗？”


    这种认知让辛曦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这么长时间在坚持些什么。


    “辛曦，别妄自菲薄，你已经很好了。”


    乌时泽觉得她就是给了自己太大压力。


    辛曦摇着头，“你不懂的”。


    两个人一路走回家，辛曦在前面漫不经心地走着，乌时泽紧紧跟在后面。


    “其实，你已经够优秀了”


    小区门口，她还在徘徊时，乌时泽开口。


    “我想要更优秀，我也想我爸妈多夸夸我，而不是一个劲的说，曦曦，你要得第一，你要比所有人都优秀。”


    辛曦觉得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不对自己这样。


    “会好的，一切都会的”，乌时泽高她一个头，可以清楚地从女孩肩膀幅度看出她在哭。


    “会吗？”


    辛曦抬头看他。


    乌时泽低头，两个人目光汇聚，辛曦把头靠在乌时泽肩膀处，沉默了一会，两个人朝着相反的地方走去。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小区门口正拿着手机拍照的方清姿。


    辛曦在楼下等了好一会才上楼，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何如霜正端着一碗汤递给方清姿，两个人说说笑笑看起来很是开心。


    看到她进门，何如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责骂。


    “辛曦，你现在长本事了，考试考不好，还不按时回家，你怎么不直接在外面过夜呢！”


    辛曦站在门口没说话，等何如霜累了，她这才换鞋进屋。


    “小姨，别说了，估计曦曦也是心情不好，她在学校也很努力学习的。”


    方清姿倒了一杯水递给何如霜，换来一阵夸奖。


    “清姿啊，要是曦曦有你一半省心我也不至于这样，她除了会做题还会什么，考试也考不好。”


    餐厅里两个人还在说话，辛曦放下书包，把乌时泽给自己的几颗糖和之前的放在一起。


    何如霜和方清姿的声音不听从餐厅传进卧室，她拿起耳机堵上自己耳朵。


    有时候，她也会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她的话，每个人都会过的很幸福。


    妈妈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爸爸也会和那个阿姨还有辛卓一家三口很开心吧。


    想着想着，她突然想起来之前收藏的纪录片还没看完，准备接着看完。


    刚打开电脑，卧室门被敲响了。


    “曦曦，我可以进来吗？”


    她不理解，好像自己和这个表姐没什么共同语言，索性没管，戴上耳机。


    敲门声持续不断，好像她不开门，门口的人就会一直敲。


    “辛曦，姐姐在敲门你听不见吗？”


    何如霜直接推开房门，一把扯下她头上的耳机。


    “耳机还我”，她伸手。


    何如霜见她这种态度，一股无名火升起，直接把耳机摔了出去。


    “辛曦，你有没有礼貌！这么些年我教你的东西学到哪里去了？怪不得辛家的人都不喜欢你！”


    听到这话，她原本伸出去接耳机的双手缓缓放下，声音逐渐变小，无力又苍白，“对不起，我错了。”


    她的这句话让何如霜听得很舒服，声音也没有了刚才的暴躁，“曦曦，这就对了，要有礼貌，姐姐敲门，你怎么可以没有听到。”


    “下次不会了”


    辛曦很乖巧的回答着。


    方清姿总觉得哪里不对，她的乖巧有些异常，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何如霜很满意自己的教育，回过头笑着看方清姿，“清姿，你是姐姐，和曦曦多交流交流吧。”


    方清姿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何如霜出门，方清姿立马关门拿出手机中的照片。


    “你和那个乌时泽到底什么关系？”


    辛曦不想听这些，捡起地上已经被摔坏的耳机，放在电脑桌上。


    方清姿手机中的照片因为是晚上拍摄，所以像素有些不太清晰，只能隐约看出照片中两个人都穿着一中校服，女生把头靠在男生肩膀处，男生低着头，一只手放在女生头顶，另一只手垂在身侧。


    “你就不怕这张照片被小姨看到？”


    方清姿不太能看惯她这种态度，有些威胁。


    “随便你”


    辛曦重开电脑，找到那部纪录片。


    “你为什么不害怕呢？”


    方清姿制止她拿着鼠标的那只手，限制了那只手的行动，这让她有些烦躁，声音有些大。


    “你想要干什么呀？想知道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声音引来何如霜。


    “辛曦，刚刚才说过你，是不是又忘记了！”


    她侧着头。


    何如霜见她这种态度，气性更大，“辛曦，你的礼仪和家教去哪里了？”


    她有些委屈，想要为自己辩解，“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辛曦，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方清姿想要开口就被何如霜指了出去。


    关上门，何如霜不等她开口，上来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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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曦只感觉右脸有些麻木，伸手摸了一下，有些烫，眼泪瞬间就唰唰流出。


    “曦曦，你为什么不能理解妈妈呢？”


    何如霜对着她又开始诉苦，“妈妈曾经多么骄傲一个人，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嫁给你爸爸，丈夫不爱还出轨，我都快被别人议论死了，你还不争气，我只能去你二姨家把你姐姐带在身边为我争光，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清姿是你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姐啊，你对辛卓都可以当做亲生弟弟对待，对清姿为什么就不行呢？”


    何如霜一边哭一边抱着她诉苦。


    辛曦已经逐渐习惯了，她感觉右半边脸已经开始肿起来了，伸手摸了摸，比左半边脸高出不少。


    “曦曦，就当为了妈妈，好好和清姿相处，行吗？”


    她看着面前痛哭流涕的女人，有些心软，点了点头。


    何如霜这才露出笑脸，摸了摸她的脸道歉，“曦曦，对不起啊，妈妈刚才是不是打疼你了，现在给你去拿冰块好不好。”


    她推开何如霜，“妈，不用了，您先去忙吧，我自己来就好。”


    何如霜心里过意不去，非要自己来，辛曦跟在身后去了厨房找冰块。


    两个人站在客厅里何如霜正在替她敷脸，大门口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


    两个人不约而同朝着门口看过去。


    辛延敬怀中抱着熟睡的辛卓走了进来，身上的手机还在不停响着，怕吵到辛卓，他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迅速掏出手机挂断扔在桌子上，进门看到何如霜的动作和她肿起来的脸，辛延敬已经知道了什么，叹了口气朝着卧室走去。


    看着熟睡的辛卓可以被爸爸抱着进来，辛曦突然觉得脸上没有那么痛了，伸手拿过冰袋，“妈，我自己来吧。”


    进了卧室，她把冰袋放在桌子上，刚才辛卓被抱紧来的瞬间让她想起来小学一年级全家人一起去动物园的事情。


    那时候回家也是这样晚，她在车上睡着，辛延敬不断的接听挂断电话，何如霜在一边放着音乐，她在那样的环境下睡的不是很安稳。


    临到家门口，原本可以被抱进去的她硬生生被辛延敬叫醒。


    那时候，她听话的以为是爸爸工作太忙，就没敢让爸爸抱，现在看来是不够被爱吧。


    也对，她这样本就不被欢迎的存在，怎么会被爱。


    客厅里，两个人又吵了起来。


    辛延敬虽然对女儿没那么爱，但还是不想看到她受伤。


    偏偏每次都是何如霜这个亲生妈妈一次又一次伤害。


    “何如霜，你是不是有病，有事没事打孩子干什么？”


    辛延敬平常不太会直接喊人名字，这样的情况下，说明他真的很生气。


    “我有病？”


    何如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辛延敬我告诉你，我的女儿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你们辛家不是看不上吗？你现在这是干什么？”


    辛延敬觉得自己和何如霜没办法直接沟通，气的直接进了卧室摔上门。


    何如霜也不示弱，紧接着传来震天响的摔门声。


    看到自己存起来的糖，辛曦拿起一颗放进嘴里，有甜味，但她更多尝到的是苦。


    乌时泽，你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