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 73 章
作品:《内耗十年后她潇洒成魔了》 青袖从她的新朋友那儿得到的除了一堆金银和一根红线,还有妖族内部的消息。
妖王分发画像要底下小妖注意行踪的除了青袖还有一个人,那人也是浮云派弟子,身怀神器,最后在昆吾山下附近被成功堵截。而白霜叶的刺猬妹妹声称似乎在兰陵见过那位弟子。
消息里说的人应该就是刚从她这里取走混沌珠的楚砚辞。
青袖对混沌珠的争夺不意外也不在乎,她只是好奇他拿到珠子为什么不直接回山,偏要绕路前去兰陵。总不会跟她一样,是去看望三师姐的吧?
算了,不管他怎么想的,她是备下了厚礼,还特意换了一身鲜亮的衣裳,前去缪家送上拜帖。
萧婵的夫家虽不如萧氏闻名,但也是当地的名门望族。青袖按照他们的规矩,花费了些时间和功夫,才在隔日里见到了久违的萧婵。
自她成亲后,便甚少与山上来往。修道者素来身体比凡人康健,却不知为何她婚后孕事艰难,之前有个好不容易怀上的胎儿好大的月份了也没能保住,所以眼下这个孩子从怀胎到落地还不知道耗费了她多少心血。
她锦衣玉垂,立在火红的石榴花树下笑得一如往日般温柔婉约,只是眉目之间再没了当初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真。她张开双臂展开广袖,轻轻拥住青袖,埋在她肩颈间,许久没有说话。
即便从前在玉洗峰上,她们也未曾像这样亲密过。青袖不知道她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只静静地任由她抱着。
还是一旁的婢女提醒:“少夫人,外面有风,不如与客人进屋谈话吧!”
萧婵这才松开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都记不清楚有多久没见过师妹了。”她一边牵着青袖的手领进房间一边说笑道:“师妹似乎更纤瘦更白净了,出落得像个仙子一般,我是不行了,生完草儿之后,胖了快三十斤,腰身都没有了。”
“师姐珠圆玉润,雍容华贵,我觉得依旧甚美。”
萧婵摇摇头,接着笑着说道:“都是吃那阿胶和红参吃的,我瞧你那礼单,又给我送了这些东西,我真是哭笑不得。我们同门师姐妹,你何必这样客气。”
富贵人家的人情往来青袖听一位姓林的夫人讲过,大约还是懂的,如果她带的礼品少了或者上不了台面,就成了别人嘴里的破落户上门打秋风。她是无所谓的,但缪家上下多多少少会对师姐有所非议,她不愿多生事端。
“我还有礼单上没写的东西给你。”青袖取出在洛阳买的话本:“有咏月吟风人亲印的《凤翔记》,绝对保真。呐,还有新出的《霜雪明》,我看了,写得实在好。”
萧婵削葱般的手指柔嫩如新儿,虎口的剑茧经过精养几乎消失不见,她轻抚着咏月吟风的印章,敛目低眉,若有所思。
青袖还记得刚被师尊收入门下时他嫌她字迹丑陋,师姐便好心亲自教她写字。她的院中永远静谧安宁,她指点完后令她练习,还叫她的婢女若兰看着,而她就坐在紫藤花下抱着她的狸奴翻看刚出的话本,青袖第一次知道《凤翔记》的名字就是在她那里看到的。
“对了,师姐,若兰呢?还有狸奴那个小东西呢?”青袖在屋内张望,侍立一旁的陌生婢女们都如木偶一般,方才说话的那个轻瞄两人一眼,又垂目不动。
萧婵手下一顿,叹了口气,她们真的是太久没见了,久到狸奴和如兰都入了土只剩下了骨头渣子,她抬眼,朝着婢女挥挥手:“都下去吧!”
领头的那个似乎还有些犹豫,萧婵直直盯着她,没有说话。
青袖不可能没察觉异常。
只剩下两人的房内,萧婵扶额,目光垂落在地,声音萧瑟:“婆母说是狸奴不祥才令我落胎,命人将它打杀了。如兰……她被夫君酒后强占了身子,生了场大病,人也没了。”
青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萧婵也不需要她说什么,那些积攒的阴郁心事如洪水猛然决堤,她自嘲道:“你不知道,前些天楚师兄来找我,差一点就进不了缪家的大门,他那样贵重的身份,怕是有生以来头一回吃闭门羹。婆母和妯娌对着我讲男女大防,还要罚我抄写《女戒》,还是公爹出面,我才能跟他见上一面。”
“他见了我便皱起了眉头。他没说出口,我自己又何尝不知,缪家少夫人早就不是萧家未出阁的小姐,也不是浮云派的女弟子了呢?”
她放低了声音,话中还有几分埋怨:“偏他故意戳我伤口,还要问我,这些年里那人有没有找过我,我知不知道他在何处。”
连那人姓名都未曾提起,她的脸上已经流下两行清泪,她抓住青袖的手,悲痛不减当年:“我怎会知道他在何处?他那样狠心,我等了他那么久,在昆吾山上等,在我们定情的长桥上等,在泾源等,在兰陵等,我穿着嫁衣从日升又等到月落,他都没有来找我。我的心已经死了,我怎么会知道他在何处呢?”
青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心碎的少女,她终究还是被困在那个死寂的冬天。
她又谈起她的夫君,他当初在她低落失魂之时对她也有过温柔细致百般体贴,赞她明月皎皎,说他愿永夜相伴,她原以为有他陪着她也许能忘了那人,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嫌她无趣,总是对她恶语相向,明目张胆地与其他女人寻欢作乐。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师妹,有些诗少年时不懂,如今我方解其中意……”
她的夫君确实可恶,但二师兄事实上真的如她回忆中那么好吗?青袖沉思不语。
萧婵想要倾诉的还有很多,但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她的眼泪还没止住,仆妇便在门外传话,小少爷睡醒了,正在哭闹,乳娘和婢女都哄不住。
萧婵似乎已经习以为然,帕子拭去脸上的湿痕,应了声,起身便去查看那啼哭的婴儿。
青袖跟着去了,婴儿模样是好看的,白白嫩嫩像个糯米团子,小拳头只有核桃般大,但正咧着嘴哼哼唧唧地哭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此时此刻实在算不上是可爱。
“小公子矜贵,只亲近少夫人呢!”有人这样说。
萧婵抱着小小的婴孩温柔哄着,满足得像拥有天下,喃喃自语:“我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儿,与我血脉相连,当然亲近。”
但她在缪家的院子甚至不如在玉洗峰上,没有自己的小厨房,中馈握在缪老夫人手中,她想留青袖吃饭还要经过婆母点头。
青袖谢绝了,在她说不清楚的依恋目光中离去。
婢女送青袖出门,没什么表情的脸,说着没什么意思的话,无非是怕萧婵说了家里的底细,怕她一个外人出门声张引旁人说他们缪家的丑话。
青袖觉得简直无聊透顶。
人各有天命,谁的剑开谁的路,三师姐的事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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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意外知晓了楚砚辞来兰陵是为了找三师姐问二师兄的行踪,她不免有些好奇。
端正高傲的掌门首徒和放荡不羁的二师兄有什么关系?他在护送混沌珠回山这么紧要的关头为何特意跑来问这么一句话?
缪家的上空飞出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不知道将信送往何方。
什么阴谋阳谋,教他们自去争抢。
这一切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青袖拂袖,朝着东方而去,她想好了,她要去赤脚踩沙,去闻一闻腥咸的风,去看看碧海蓝天一线是怎样的风采。
渐渐入夏,饶是昆吾山高而深,但气温较和煦春日里仍是热上许多,符昱从演武场上下来,出了一身的汗。回到院中,晚烟早就备好了洗澡水,他泡在水中,一边任由晚烟按摩着疲乏的肌肉,一边在脑中回想刚刚结束的比试。
沉香缭绕中,晚烟柔声道:“玉姐姐上回吃了教训,刚送来新的消息,真人身上的伤时间可不短了,早该愈合了,但不知为何仍时常渗血,天一热气味也有些难闻了。”
符昱早早就查出大考前曾有生人潜入昆吾山,还上了玉洗峰伤了师尊,但师尊没开口的事他继续装作不知道才是明智。
“自从咱们玉洗峰领了检查后山封印的任务,我看最高兴的倒是云姑娘,从前是三天两头往那儿跑,如今几乎日日都会前去,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只会哭鼻子的无能蠢货而已,不管打什么主意都注定成不了气候。
他依旧闭着双目,晚烟拿打湿的布巾给他擦洗,又继续说道:“易公子如今监看着山上山下的来往,东青峰的若雪秘密往长安寄了一封信,她是个孤儿,没查到有什么亲人在世。”
小丫头不过是听赵燕燕吩咐罢了。八成是谁在长安办砸了太平司的差事,她又在瞒着长林长老装观音菩萨收买人心。
晚烟看他依旧沉默着没什么反应,咬唇犹豫之后开口说道:“山下有消息,郑姑娘……”
符昱睁眼,抓住晚烟的手腕,紧盯着她:“她在哪儿?”
果然他还是在意那个没死掉的女人,这么多天都没个好脸色还不是因为被派去去她那儿取混沌珠的不是他,晚烟垂眸,轻轻握上他的手,温柔道:“她先去过兰陵缪家,后来停在海边一个叫虾尾巴的小渔村。”
符昱松开晚烟的手,又恢复了沉默。
她也不再说话,继续伺候他沐浴。
良久之后,符昱又开了口:“我明日会以符家庶子作祟为由去师尊处告假,你对外别说漏了嘴。”
晚烟的手停留在他肩上,失望得恨不能将规矩抛诸脑后,用力晃动他的双肩叫他再清醒一点。
他难道看不清眼前的局势吗?
对内,掌门失职的嫌疑还没洗清,楚砚辞又受了伤,正是进取的好时机,而东青峰的赵燕燕虎视眈眈,除去素来与凌霄真人不和的太古峰,尚有紫霄峰实力雄厚且态度不明。
对外,一则浮香谷和浮玉岛各有谋划,二则那厉炎妖君居然胆敢在昆吾山脚下伤人抢劫。
无论如何,他都不该着手正事,而不是执著于女色。
但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身为婢女,主人已经做好了决定,她任何不赞同的言行都是忤逆。
欲济无舟楫。可她不明白,她分明离她的君王这样近,却为何也无能为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