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秘境(三)

作品:《把高岭之花玩成魔主后

    出乎意料的是,谈明烛的下辈子很快就到了。


    周围明亮美好的环境如出一辙,独属于瀑布的泠泠水声经久不绝。


    听见熟悉的水声背景音时,谈明烛起初以为自己下了地狱,要不断重复临死前的经历。


    毕竟谈明烛觉得自己从来不算个好人,如果人离世后真的有天堂的话,她一定是被羁押到地狱的重要一员。


    认命睁开眼却瞧见裴令珩那张脸的时候,谈明烛确实还是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


    还在。


    身边的裴令珩还在担忧地看着她。


    她再一次在浅草上支起身子,面前的人随着她的动作拉开了些距离,被他放在胸口内袋的陶珠晃晃荡荡,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谈明烛狠狠掐了裴令珩的手臂一下。


    见他吃痛地轻蹙了眉头,她满意地点点头。


    她果然没死。


    “明烛,”他温顺无比地跪坐在她身侧,“刚刚在幻境中见到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幻境?”她挪了挪屁股,下意识用警惕的目光看他。


    之前发生的事情在谈明烛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阴影,毕竟自己身边活生生的人变成了那副样子近距离接触,没吓得立马逃跑已经很不错了。


    谈明烛想起自己被咬了一块的手掌,抬起右手细细观摩起来。


    “在明烛和令珩说完自己惹祸了后,明烛便昏倒在地了。”他说着,庆幸地舒了口气,“好在那些笑面食影鲵离开溪中不过几息便纷纷失了声息。”


    掌根有一块皮肤好像比周围的更浅一点……


    谈明烛还不太确定,预备对着日光好好再对比时,右掌突然被裴令珩拉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明烛的手在幻境中弄疼了吗?”


    面前之人眼中的担忧之色愈发浓厚,不似假的一样。


    她不太自在地抽回了手,弯曲的手指搓了搓被抚过的地方。


    大概是受幻境的影响,大脑下意识认为这块长出了新的肉芽,所以才会有挠不透的痒意。


    “明烛?”


    都怪他总是明烛明烛地叫个没完。


    “你怎么知道是幻境?”谈明烛没看他,视线在溪边和地面盈满溪水的裂口之间寻觅着。


    没有笑面食影鲵尸体的踪迹。


    那草呢?本来蜷缩枯萎的草也是错觉吗?


    他好似没有注意到谈明烛四处寻觅的动作,释然一笑,“令珩听说,有笑面食影鲵的秘境里,在幻境中受过伤的地方,实际并不会受伤,但醒来后身体会有这种受伤的错觉。”


    “明烛方才是不是伤到手掌了?而且……明烛醒来后好像很防备我……”裴令珩抿着唇垂下眼帘,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


    四周的一切再正常不过,谈明烛又将目光放在了面前跪坐垂头的人身上。


    她狐疑地望向裴令珩,“你进入了幻境吗?”


    倘若幻境是现实的反映……


    那幻境里绑定的代价现实中也是一样吗?


    如果裴令珩也进入了幻境,或许他也知道绑定的代价。


    从谈明烛的角度看去,他轻抿的双唇更紧闭了些,连嘴角都陷入不见。


    “许是……许是令珩身上有魔晶,故而从进入秘境伊始便感到隐隐的排斥感,以至于幻境都将我摒弃在外……就跟他们一般。”


    谈明烛一愣。


    纵然裴令珩本人对于自身持有魔晶的态度并不是那么消极,且从不避之不谈。


    但谈明烛脑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日在茶楼街巷的所见所闻。


    虽然裴令珩性格奇怪,但被这样的环境无时无刻的浸染下,总归还是让人怜惜。


    毕竟裴令珩没有真的做出什么危及她生命的事。


    这些想法在谈明烛脑海中也不过一瞬之间,她悄悄换了个问题,“幻境的触发条件是什么?”


    裴令珩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对于笑面食影鲵这类异怪的记载很少。”


    见谈明烛不语,以为是她因为幻境对自己多了防范,于是裴令珩的语气急促了些,“明烛别怕,现在的裴令珩是真的。”


    末了,他又补了句,“明烛别不信我。”


    谈明烛也没有法子去确认面前的裴令珩是不是真的,要是遁地符能有用逃出这个秘境就好了……


    遁地符!


    她这才想起幻境中被化为灰烬的爆破符和遁地符,手指伸入囊中确认其完好存在是顿时松了口气。


    仅剩的三张符箓算是她的底牌了。


    在见识过遁地符能无视都城结界和大能束缚直接逃脱还来到秘境后,她更是把遁地符当做压箱底的存在,不到万不得已是万万不会再用的。


    心情一下好了许多,谈明烛顿时恢复了活力。


    她以手撑地跳也似的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掌的草屑。


    看着温和乖巧跪坐在地等待审判一般的裴令珩,谈明烛忍住撸毛的冲动,伸手向他,眨了眨眼睛,“来都来了,秘境总有秘宝。”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她只能相信裴令珩。


    相信是稀缺又泛滥的东西。


    裴令珩一时有些发愣,反应过来后弯了双眸,借着她的手起身,正好是她之前有些犹疑的右掌。


    “明烛在幻境中还受了什么伤?手掌可还疼痛?”


    她摇了摇头,眼前之人身高如今已经与她平齐了。


    “你怎么突然长高这么多?”她横着手掌从天灵盖往前比了比,发现正好与面前之人差不多,就只高出了一点了。


    再看他的手腕,连袖口都短出一截,原先坐着的时候没发现。


    他轻轻拍下周身的草屑,“大概是这秘境到处都是天灵地宝,潜移默化地把令珩的身子恢复到了应有的水平。”


    “恢复到应有的水平?”谈明烛下意识问出口后便后悔了,觉得自己有些刨根问底硬揭对方狼狈的一面,大概是他在裴府并不受待见。


    她干笑两声,“当我没问。”


    裴令珩领着她往瀑布走去,并未表露出不喜,“无妨,倒不是些丢面的事。”


    “明烛在街上听到的版本谓何?”他侧头看她,眉眼中流露出几分好奇。


    自认为和裴令珩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够当面和他说关于其本人的传言,谈明烛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最后还是作罢,“没什么,都是些空穴来风的流言罢了。”


    “或许并不是流言,”他唇角微扬,发出轻轻笑声,“明烛是不是听到他们说……”


    “裴二公子往后不仅不能修仙,还变成了魔物?”


    “又或者是裴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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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大恶极害人无数,就像今日街上有人说令珩昨晚掐死了自己的兄长。”


    “没有,”谈明烛脚下的步子踩得重了些,“没这么说。”


    “没说哪一个呢?明烛。”他没回头,垂落在脑后的黑色发丝依照他的步调轻轻晃动着。


    谈明烛忽然又想起了笑面食影鲵。


    面前的人还会变成那副模样么。


    “没关系的明烛,”她听见他又笑了一下。


    她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哪怕两人之间也就隔了几步的距离。


    其实裴令珩某种程度上算不算笑面食影鲵,所以她才会在幻境中看见他变成那样咬掉她的鼻子。


    他一直带着名为温和的微笑面具,就像笑面食影鲵那样。


    “那些笑面食影鲵的尸体去哪了?有一只还拿着我的陶珠。”她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啊,”裴令珩了然,仿佛才想起来一般,“那些鲵怪大概是离开溪水太久了,没了声息之后都化成灰烬了。”


    他从胸口的内袋中将陶珠掏出,比原先谈明烛给他的还多了许多,怪不得方才晃晃荡荡的好大动静。


    “瞧,”裴令珩给谈明烛展示手中的陶珠,“令珩都擦净收好了,明烛要拿回去吗?”


    谈明烛想到幻境中从笑面食影鲵中抠出的绿色粘液,浑身抖了抖,“我才不要,你扔了吧。”


    本来她也就随口一问,没想真的要拿回陶珠。


    “好吧,”他略带遗憾地将陶珠们又收回袋内。


    去往瀑布的路看起来并不长,但他们已经走了一些距离,可是瀑布还是在原处的位置。


    “裴令珩!”谈明烛下意识拽了拽裴令珩的手臂,唯恐自己又陷入了幻境。


    这个秘境的幻境多到令人厌烦。


    “怎么了?”他回头看她。


    没有见到设想中的笑面食影鲵的脸,谈明烛悬着的心微微落地。


    “我们走了那么久都没有走到,我以为又陷入了幻境。”


    “瀑布那里还会有笑面食影鲵吗?”她实在不愿意再见到笑面食影鲵的人脸了。


    裴令珩沉吟了一会,才道:“这秘境确实有些古怪之处,不过瀑布应当是这个秘境的关键。明烛离我近些,令珩尚且会一些小小的术法。”


    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明烛费力带令珩离开,令珩会尽自己全力保护明烛的。”


    接下来的路途有些漫长且无趣。


    谈明烛对幻境中显露的绑定的代价还是有些存疑。


    趁落了裴令珩几步,谈明烛悄悄摸出一把小匕首,背在身后狠心将左手小指划了个口,接着马上把匕首收入芥子囊。


    所谓十指连心,谈明烛呲牙咧嘴地往裴令珩垂落的右手看去。


    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了下来,谈明烛马上收回了代替声音叫痛的表情。


    “明烛会不会有一天替天行道除了所谓的魔物呢?”裴令珩侧过身,右手正好被褐色衣物挡住。


    谈明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魔物是他自己,满脑子惦记着快点敷衍过去好看他的手。


    “我不会的。”她朝他安抚地提起笑。


    裴令珩眉目带笑,“不论明烛是不是哄我开心,令珩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令珩如今已经把明烛当作——,”他伸出右手,“要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