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喜欢沈舒然？”


    肖霆问。


    陆北臣：“不喜欢。”


    肖霆靠在椅背上，悠哉悠哉地看着他，“这次你回答得倒是挺爽快的。”


    “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的，那你喜欢谁？沈清棠啊？”


    “你不愿意和姜祯离婚，又说自己不喜欢人家，你到底在计划些什么？”


    肖霆今天似乎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一样。


    陆北臣皱眉：“别给我转移话题，我刚刚说的，你到底办不办？”


    肖霆耸了耸肩，“办不了，我可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何况姜祯背后还有你爸撑腰，我可不想得罪你爸。”


    陆北臣微眯了一下双眸，“银河星际的法务团队的名额给你，律师费，一年两个亿。”


    肖霆闻言，一愣。


    “你确定？”


    “确定。”


    “你不会过河拆桥吧？”


    “我们可以签合同。”


    “行，成交！”


    ……


    次日。


    某家咖啡厅。


    姜祯穿着一件米色的大衣，扎了一个低马尾，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精致的五官，妥妥的美人胚子。


    肖霆不得不承认，姜祯长得很好看，比沈舒然长得好看。


    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姜祯除了不会说话之外，各方面都很优秀，不输给A市的那群名媛千金们。


    聪慧，遇事冷静，懂得利用一切有利于她的资源，还是妥妥的科研学霸。


    不会说话也没有给她减分。


    这一点可以忽略不计。


    “姜小姐，你老公希望这场官司打输。”


    肖霆毫不犹豫地就出卖了陆北臣。


    姜祯微微蹙眉。


    她拿出手机，打下一句话：“肖律师答应了他？”


    肖霆倒是很老实地点了点头。


    姜祯又问：“那肖律师今天来找我，是要劝我放弃这次起诉吗？”


    肖霆：“那倒不是，我只是想提醒你，哪怕我不答应他，他也会有其他办法让你打输这场官司的，所以我就做了这个双面间谍。”


    姜祯微微挑眉。


    肖霆的做法，确实出乎她的预料。


    肖霆：“你给的那些资料，想要一次就成功，有点困难，说服力其实不足，只要北臣那边拿出了证据，就可以推翻你手中的那些所谓感情破裂的证据。那法院就会驳回你这次的起诉，要时隔六个月后，你才能再次提起第二次诉讼。”


    “所以，你必须拿出足以证明你和北臣感情破裂的有力证据，让北臣无法反驳。而且诉讼离婚的时间也比较长，快则几个月，慢的就要耗时一年。”


    姜祯很认真地在听他说的话。


    听完后，她沉默了片刻。


    她就想离个婚，怎么就这么难？肖霆看着她，给了她一个建议，“要不，你还是和他见面，坐下好好谈一谈。”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他不同意，他也不认为你们之间感情不和。”


    姜祯：“……”


    她和陆北臣的婚姻本就不是因为爱情，而是算计。


    哪来的感情合不合适一说？


    ……


    周六上午。


    陆北臣幽沉的黑眸看着对面的姜祯，姜祯也在看着他。


    这是两人时隔十天后，第一次见面。


    从那天陆北臣在宿舍楼下离开后，两人就没再见过。


    陆北臣也找过她，她都避开了。


    而姜祯也没再回月半山庄住。


    姜祯主动打破了这份寂静。


    她抬手比划问他：“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离婚？”


    陆北臣眸色平静，“我说过，我们之间不可能离婚。”


    这句话，他说过不止一次。


    姜祯知道。


    可她不明白，他到底图什么？


    他既不爱她，她身上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让他利用的。


    她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


    姜祯再一次感到无力感。


    她很费解，再次抬起手比划询问：“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陆北臣深沉的黑眸，凝视着她。


    沉默半晌。


    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如果我说，我只要你呢？”


    姜祯瞳孔微缩，心口一震。


    他……这是什么意思？


    陆北臣：“我知道，你介意沈舒然的事，我承认，我和她之间确实在一起过，但仅仅是在一起过。”


    “这期间，我和她从未有过逾越之事，我们只在一起半年，发现不合适，便分手了，我们之间只是朋友关系。”


    姜祯微微蹙眉。


    他这是在干嘛？


    他在跟她解释？


    “她出车祸是因为我，是她替我挡了一劫，她当时开的那辆车，是我在德国时经常开的，回国后，我就把车子放在了她家。我的对手，以为那晚开车的人是我，所以才策划了那场车祸。她那会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怀孕了，因为那场车祸，她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失去了一条腿。”


    “这场车祸也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她丈夫也因此抛下她，跟她离婚。”


    姜祯听着陆北臣的话，有些诧异。


    上次罗森给的资料里，沈舒然的车祸只是意外。


    原来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所以，沈舒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陆北臣的恩人。


    所以，他才会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去救治沈舒然，才会时不时跑去国外看她，陪她。


    可这一切跟她和他离婚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要离婚，跟任何人都无关。


    她只是单单想要和他离婚而已。


    哪怕他和沈舒然之间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没有感情。


    可他们之间有羁绊，还是无法割舍的羁绊。


    在她和沈舒然之间，陆北臣还是会选择沈舒然。


    只要他放不下对沈舒然的愧疚，那他心里就有沈舒然的一席之地。


    姜祯不可能去赌。


    上辈子她在沈清棠哪里都没赌赢，这辈子她又怎么能在沈舒然这里赌赢呢？


    姜祯抬起手，和他比划道：“我想和你离婚，跟任何人没有关系。陆北臣，我只是想和你离婚，你放过我吧，行吗？”


    陆北臣瞬间皱眉，眼底浮现一抹阴沉。


    两人对视着，周围的气息也渐渐地凝固起来，变得有些凝重。


    肖霆一直都在。


    他只是坐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一直观察着。


    卫琢就坐在他对面。


    “难得能看到你家陆总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哎，卫琢，你家少夫人比划啥呢？”


    肖霆看不懂手语。


    “我怎么觉得这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呢？”


    卫琢暗暗叹了口气，“少夫人说，她想离婚，和任何人都没关系，她只是单纯想和我们陆总离婚。”


    肖霆：“……这么看来，你家陆总这是吃瘪了啊。”


    姜祯的坚持，确实让肖霆有点佩服。


    换作其他人，可能还不敢这么和陆北臣对着干。


    这恰恰也说明，陆北臣这是在纵容姜祯，要不然以他那性格，又怎么会愿意花时间在这和姜祯浪费时间。


    陆北臣或许是有些意外，沉声开腔：“为了离婚，你在求我？”


    姜祯点头，再次比划道：“对，我在求你，放过我。陆太太的身份，让我感到很压抑，很窒息，我不想当。”


    陆北臣脸色一僵，呼吸一窒，黑沉的眼眸微眯。


    她居然说当他的妻子感到窒息……


    这是陆北臣从未想过的答案。


    他想过无数她要离婚的理由，唯独没想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