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娘娘你这是要弄死我啊

作品:《大乾九千岁,从后宫开始权倾天下

    “好词!”


    阁楼内,太学宫大儒猛地站起身来,神情激动,大吼一声:“宁书,宁书,快替老夫磨墨。”


    太子和长公主两人吓了一跳,彼此对视一眼。


    一个嘴角上扬,一个脸色黑如锅底。


    皇家之人,从小耳濡目染,哪能分辨不出这首词的好坏。


    何况太学宫的大儒都如此激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忘了,这是要誊写下来。


    一直站在大儒身后的学生宁书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激动地给大儒磨墨。


    怎么能不激动?


    他虽然不知道这首词到底好到什么程度,可大儒如此激动,绝对是一首流芳百世之词。


    难道自己见证了千古绝唱的诞生?


    第一个誊写的还是自己的老师!


    这是与有荣焉!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长公主喃喃自语,面色古怪的盯着楼下林凡。


    真的难以想象,这样绝美的句子,竟然是出自一个小太监之口。


    太学宫要热闹起来了啊。


    长公主忍不住笑意,越想越觉得这件事离谱。


    连沈妃娘娘都亲自传唤林凡上楼一叙,可见这首词对沈寒酥的冲击性到底有多大。


    旁人只仰慕沈寒酥的才华,很少有人知道,入宫对于她是精神上的牢笼。


    她不参与后宫的争宠算计,也瞧不上那些为了附庸风雅而作的酸腐诗文。


    她日渐消瘦,谁人都能看出那眉宇间总笼着一层淡淡的轻愁与倦意,如同一株缺水的兰草。


    她甚至很少出席宴会,即便出现,也如一座移动的冰雕,礼貌而疏远。


    然而,这还不是沈寒酥最大的苦闷之处。


    有一次两人闲谈之余,沈寒酥曾无意中对长公主透露过心声。


    她在疑惑,疑惑文学诗词一道到底有什么用。


    既不能安邦定疆,也不能治国平乱。


    尤其是如今风雅之事盛行,却又大多沦为空谈。


    读书人读书,为的是什么?


    诗词歌赋,附庸风雅,何以报效国家?


    就算满腹经纶之辈,又该如何报效国家?


    长公主当时只能沉默以对,她无法给出答案。


    文人不治世,乃是这个世道的病灶,哪里是只言片语能解释得清的?


    甚至讨论这些,在某些方面都属于大逆不道。


    难道…沈寒酥受到林凡这首词的震撼,将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长公主很想冲到沈寒酥身边,旁听两人之间的交谈,可惜她不能。


    望着越发明亮的灯笼,和渐渐漆黑的穹顶,长公主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长剑。


    “好,好,好啊,好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首词一出,以月为题再无出其右者,这道题…封死了!”


    大儒爱不释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激动。


    宁书震惊地看着自己老师,实在没想到,他老人家对这首词的评价竟如此之高。


    不过老师啊,您能不能回去之后再激动,没看到太子殿下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了吗?


    “咳咳!”他假装咳嗽,提醒自己老师收敛一点。


    林大儒却只是瞥了太子一眼,便眉开眼笑地卷起了宣纸,说道:“这首词老夫收录了,今日恐再无佳作,老夫就先回去了。”


    说完,不理众人,飞快地离开。


    明显是要去和其他同僚显摆啊。


    太子皱起眉头,脸上明显露出怒意。


    宁书快吓坏了,急忙匆匆一拜,跟随老师而去。


    林大儒忽然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宁书松了一口气,您终于想起了这里还有太子和长公主。


    林大儒却按住宁书,嘱咐道:“宁书你且留在这里,沈妃娘娘唤林凡而去,定然还有考教,如果有什么惊世之言,你一定要牢记于心,不得有半点偏差,否则后果自负。”


    宁书一愣,苦着脸又回到了太子和长公主身边。


    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长公主,您倒是说句话啊。


    …


    “这…这怎么可能?”王璇脸色苍白,踉跄后退。


    他指着林凡大声道:“你,你从哪里弄来的这首词?为了能够得到沈妃娘娘的青睐,你倒是煞费苦心,不知道求了哪位大儒做出这首词,可是你忘了…”


    “你就是个连根都没有的阉人,你怎么可能…怎么有资格做出如此…如此佳作?”


    “你猜?”


    林凡挑了挑眉毛,笑着说道:“是啊,老子是阉人没错,可你他妈连阉人都不如的狗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狂吠?”


    “滚开,老子要去见沈妃娘娘了。”


    连…连阉人都不如的狗东西?


    所有人都被林凡这句话骂懵逼了,这浑蛋是真敢骂啊。


    他难道不知道,这句一出,相当于得罪了在场所有人?


    哦,但凡是做不出如此佳作的人,都不如你这个阉人呗?


    “你你你…你简直…”


    “好狗不挡道!”林凡一把将他推开,骂道:“你你你,我我我的,连话都说不利索的蠢蛋,赶紧回去多喝两天奶吧,你不适合读书,读也读不明白!”


    “我我我…”王璇气得脸色苍白。嘎的一声抽了过去。


    林凡从他的身体上迈过去,笑着说道:“有劳这位姐姐引路。”


    小宫女捂嘴轻笑。


    这小太监好有意思,骂人也这么厉害。


    居然把不可一世的王璇骂晕了过去。


    她刚要说话,一个清瘦的身影在众多太监宫女的陪同下,缓步走了过来。


    “不必了。”


    沈妃娘娘…下楼了?


    这怎么可能?


    不只是太子和长公主,这次就连薛妃娘娘都吃了一惊。


    这首词竟好到这种程度?


    让沈寒酥不惜自降身份,来见一个小太监?


    林凡同样愕然望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沈寒酥。


    她的美,并非倾国倾城的秾丽,也非娇柔易碎的妩媚,而是一种清丽无双。


    一张精致的鹅蛋脸,清明的眸子如星辰一般灿烂,肤色偏白,有点像传说中的冷光皮,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清新脱俗的才情。


    她的一举一动都极尽优雅规范,行走时裙裾纹丝不动,身体清瘦,略带一些疲惫之色。


    来到近前,沈寒酥打量着林凡,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果然,一表人才。”


    “娘娘谬赞,奴才惶恐。”


    林凡表态,心中却有些疑惑。


    难道这些大才女都多愁善感到这种程度?


    把自己折腾得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不,她有心事。


    林凡愣了一下,问道:“娘娘可有心事?”


    沈寒酥一怔,犹豫片刻,缓声说道:“林公公,本宫……近日确实总在想一件事。”


    她停顿片刻,仿佛在组织语言,又仿佛在积蓄勇气。


    “这满腹的经纶,读不完的圣贤书……它们告诉我何为‘道’,何为‘仁’,何为‘兼济天下’,可它们唯独没有告诉我——”


    “当这天下,所有读书人都在附庸风雅,风花雪月时,读这些书,究竟…所为何来?”


    “是为了让自己更清楚地看到这四面宫墙有多高,还是为了证明…生为女儿身,本就是一场原罪?”


    此言一出,整个乞巧会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


    无数人变了脸色,猛地站起身来。


    林凡也脸色一变。


    干!


    娘娘你这是要弄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