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这事儿现在咋办啊？”赵方跟兔清二人离开赖家祖宅之后，上了码头的船。


    “真回去，跟胡同和杨晨硬刚？”兔清问。


    赵方脱去了身上墨绿色的衣衫，解下头带，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硬刚？你现在有本事跟胡同和杨晨硬刚吗？”


    “赵哥，我要是有，我还出来干嘛？”兔清给自己倒了碗茶，“不过我觉得沐夫人的话有几分道理。”


    “咱自己家窝里斗，归窝里斗，斗来斗去，流血流泪不都留在自己家，凭啥便宜了外人？”


    赵方嗯了一声，“那不就结了？”


    兔清不明所以：......


    赵方长叹一口气：“既然硬刚不了，给胡同跟杨晨添点堵也不是可以，你我二人搞这么多事出来，为了什么？不就为了不蒸馒头争口气么？”


    “以前总想着良禽择木而栖，就是这块木到底谁，还不知道，现在我看这个木不就是沐家么？”


    兔清：“赵哥的意思，是想跟沐家与虎共事？”


    “不然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兔兄，你以为呢？”


    赵方跟兔清同岁，还是同月生的人，打小在学堂，两个人就混在一起，周围的孩子都是云城有点钱的人家，用现代人的话来说，他们这一波人，都是生活在富人区的孩子。


    胡杨赵兔，这几家家业最大，钱也最多，小孩子嘛那时候懂什么，每天功课做完了就疯玩呗。


    转折点就在他俩十岁的时候，赵方生母病亡，他爹抬了姨娘做继室，没了母亲的庇佑，赵方的日子自然是一天比一天艰难。


    好兄弟兔清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被家里仆人撺掇着，好奇的就在赌场门口张望了几眼，结果满城的人都知道，兔家那个兔崽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


    兔清他爹成天忙生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泡在工坊里，回来听说兔清居然学会**，啥都没问，啥都没说，抄起棍子就把兔清打的半死，兔清在床上躺了小半年才能下床走动。


    从此赵方和兔清哥俩，就成了云城的笑话。


    过了两年，兔清听说他爹在外面养了外室，那个外室还给他生了个弟弟兔明，本就叛逆的他，干脆放飞自我，混成了云城著名的二世祖。


    他爹更是放飞自我，非常干脆把外室接回家，还给了外室身份，没多久兔清就知道，当年给他下套的人，就是那个外室，他也不傻知道这是外室故意放话要他知道的。


    赵方跟兔清两个人一合计，同是天涯沦落人，搞垮家里才是正道。


    反正家没了，大家都一样，自己没得到好，其他人也休想。


    赵方跟兔清二人想法虽然偏激，但也算的上的人才，这几年，偷偷摸摸都给自己留了后路。


    一个爻家商行，一个三水商行，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起初赵方跟兔清的这两家商行干的就是倒爷的活儿，低价进高价卖，赚取差价，有了一定的资本以后，赵方和兔清就开始复仇计划。


    赵方的白手套跟沐家负责船运的人，关系良好，也是第一波用沐家商线运货的人，每次运货卸货，都会从负责船运的人手里，拿到各个地方的小报，以及从负责船运的人的口中听到不少小道消息，硬是把倒爷的活儿做大做强。


    兔清则是用自己的白手套，搞起了家族产业，自己弄了几个工坊，挤压兔家工坊的生存空间。


    就这样搞了两年，自己家的库银一天比一天少，再加上胡杨两家这一波，自己家里就快彻底完蛋了。


    来北茶山，他两乔装打扮，听过很多回沐家三爷跟茶农说的话，赵方和兔清私底下琢磨了好多回，三爷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他们把自己家搞垮，仇是报了，可也便宜了胡同跟杨晨，胡同和杨晨这两条地头蛇，做大做强，沐家彻底退出北地，商户们还有活路吗？


    答案是肯定的，北地的商户没有任何活路可言。


    商机，出路，机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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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做强，或者苟且活命，只在一念之间。


    以前是没有这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赵方不想等了，也不想继续与狼共舞，所以一上船，就把平时穿的衣服脱了。


    兔清看见赵方换了衣服，马上就明白了：“赵哥这是要倒向沐家？”


    “也算不上。”赵方这会儿通透的很：“胡杨两家的实力，咱哥俩加起来还比不上，本想着再等两年看看，现在大家都等不急了，既然等不了，也就不等了。”


    “披着皮过的这种日子，我也过够了，回去我就去沐家钱庄，以后就靠着沐家这棵大树活着了。”


    “不是吧赵哥，你真的甘心屈人之下？”兔清问。


    “兄弟，你觉得要是沐家把北茶山买下来，还有胡同和杨晨什么事儿？沐衡也不是吃素的，还有沐夫人，再加上沐家那几位爷，你不觉得有些可怕吗？”


    “上次船运的负责人，带来的《大雍小报》你也看了，啧！沐家在江南也混的风生水起，起初我真没当回事，现在看来，沐家人不仅厉害，跟英家桑家的关系也不错，这种人，我再奋斗十辈子也斗不过啊。”


    “既然斗不过，那就加入不好吗？现在就是绝好的机会。”


    兔清唉了一声：“赵哥说得没错，连赖秋风对沐夫人都变得彬彬有礼起来了，我还隔什么岸观什么火啊，回去之后，我也换身衣服去沐家钱庄。”


    赵方：“......你还换什么衣服？”


    他穿墨绿色，就是恶心他爹的，兔清这身不是挺好的吗？人模狗样的，看着精神头也不错。


    “三水商行的大掌柜，当然是要穿三水商行的衣服，沐家有金蟾，我家有水滴，滴水穿石，意味着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是所有匠人，都应该有的基本职业素养，精细，你懂不懂，懂不懂？”


    “要不兔兄，我再给你准备一捆精细的草料，你饿了抱着啃啃。”赵方调侃道。


    “行，你可要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