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好一个一箭双雕

作品:《我从勾栏重生后,你们在怕什么?

    腮里传来的阵阵疼痛让颜知雪忍不住流泪。


    阮隽昏死后,她果断咬破腮肉,喷出一口热血装晕,才得以从那场闹剧中顺利脱身。


    可是痛感为何会从口腔逐渐蔓延到心口?


    似有一块大石狠砸着她的心,让她又痛,又喘不过气。


    阮隽为她挡下安国公一掌的画面反复在她面前出现,阮隽带着的笑容也始终无法从她眼前消失。


    阮隽,你真的能为我不顾性命?


    若你深爱我至此,为何前世却一丝怜悯都不曾给我?


    “秀珠,给我取盆雪来。”颜知雪坐起身。


    许明远已给她“诊断”过了,全府上下已知道她伤心过度,气血攻心陷入了昏迷。


    现下屋子里没有外人,只有秀珠和松果,她不必再装晕掩饰。


    “姑娘,您是觉得炭火太旺,热了吗?”秀珠见她脸颊发红,贴心询问。


    颜知雪摇摇头:“尽管给我取些雪来。”


    “是。”


    秀珠虽不解,还是乖乖端着铜盆出了门,很快便端回来满满一盆雪。


    “姑娘可是想用雪水烹茶?”松果接过铜盆,端到桌上。


    颜知雪掀开被子走下床来到桌边,双手捧起一捧雪狠狠往脸上擦去。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啊?”


    松果紧张拿出手帕,慌忙给她擦脸。


    “姑娘,大人没什么大碍,您可不能这么糟践自己啊!”


    秀珠急得快哭了,以为颜知雪是在为阮隽挨掌的事自责。


    颜知雪对她们温柔轻笑,安慰道:“你们别担心,我只是躺久了头晕,想清醒清醒。”


    “啊?”


    两个小丫头都对她的解释感到讶异。


    颜姑娘好高深好特别,她的每个行动和念头,都让她们无法猜测。


    冰冷的雪在脸颊上迅速化开,让颜知雪纷乱的头脑即刻变得冷静。


    她不会因为阮隽的一时袒护就忘却了前世的血海深仇。


    头脑一旦清明,思绪也理顺了许多。


    安国公当时那一掌对她来说确是致命的,可对于正当壮年的阮隽来说,伤害性并没那么大。


    颜知雪记得,安国公右手曾负过伤,出掌看着凶狠,力道早已非当年可比。


    她重活一世,早已在暗中把安国府的一人一物,一草一木调查得清清楚楚。


    知己知彼方能制胜。


    阮隽做了安国公多年女婿,怎会不知道安国公的身体状况。


    他必定也是算准了,接下这一掌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他对我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做出这样的事再正常不过。既能化解这场危机,又能让我感恩领情,好一个一箭双雕。”


    颜知雪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不会因为阮隽看似深情的一举动摇内心。


    她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思绪飘远。


    翌日,漫天飞雪。


    阮隽终于醒了。


    老夫人在他睁开眼睛的一瞬,百感交集,忍不住流下两行激动的泪水。


    得知安国公夫妇不再追究,阮隽的心放了大半。


    “雪儿怎么样了?她定是吓坏了。”他缓声问。


    情绪的波动,让他止不住咳嗽起来。


    老夫人心疼又生气,闷闷道:“颜氏身子太弱,那天见你晕了,也被吓晕了。”


    “雪儿又晕了?那她现在怎么样?可醒了吗?”


    许明远的叮嘱在耳边阮隽耳边不停回荡:


    颜知雪连情绪不能激动,可能有生命之忧。


    “我要去看雪儿!”


    阮隽说着就要下床。


    “不可!”


    老夫人拼力拦住他。


    “你就那么在意那女人?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


    老夫人气急,眼眶通红,泪水一滴滴掉落。


    “……”


    阮隽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不忍见慈母落泪,却也无法回答颜知雪到底为何让他深深着迷。


    颜知雪外表清纯柔美,内里又有着勾人心魄的妩媚,总能撩拨得他忘却礼教,放肆沉沦。


    但仅仅如此吗?


    对颜知雪的感觉,阮隽说不清也道不明。


    或许是前世的羁绊太深,让他们在今世相遇,再续前缘,才令他对颜知雪这般痴迷深爱。


    “隽儿,我知道你喜欢她。可你再怎样也要顾及纲常礼法,她是妾,永远都只能是妾!你若想疼她,就该学会克制。”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让阮隽无奈叹口气,他又怎么会不懂么浅显的道理。


    “母亲,我只想去看她一眼。”


    “你……去吧。”


    老夫人眼中划过失望,侧身给阮隽让路。


    阮隽感激点头,忍着后背的内里的疼痛,披上大氅疾步向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门去的时候,容嬷嬷忽然出现在他身后,一记手刀将他劈晕。


    “老奴这手艺还算没丢。”容嬷嬷甩甩手,回头冲向老夫人淡淡一笑。


    老夫人眼帘低垂,面无波澜看着阮隽。


    “老身这二十几年来对他精心栽培,为了他能平安长大,为了他能有个大好前程费尽多少心思。他却为了个女人当了情种。”


    老夫人说到这,叹息一声,在缠枝太师椅坐下,捻着佛珠:“阮家祖宗保佑,我阮家嫡子绝不能这么没出息!让府医重新配药,再让隽儿好生睡上几天。”


    “是。”容嬷嬷应道。


    冬意更浓,转眼间已过去七天。


    因颜知雪始终“昏迷”,老夫人心系阮隽日日盯守,阮夫人又在专心养伤,没有人来雪汀苑找过任何麻烦。


    陆朝云和冯笑薇每天都来看她。


    这段日子最累的是她们俩,脸颊都塌陷了几分。


    她们每日要先去给老夫人问安,随后要去看望阮隽,接着去看颜知雪,再偷偷摸摸去看阮夫人。


    颜知雪在第七日晌午终于“苏醒”,睁眼就看见陆朝云和冯笑薇在窗边的坐塌上喝茶。


    “咳咳。”


    她故意咳嗽两声引起她们的注意。


    “姐姐,你醒了!”


    冯笑薇先听到,高兴站起。


    陆朝云放下茶盏,眼里闪过一道不明的情绪后才看向颜知雪。


    “姐姐吉人天相,终于又渡过了难关。”


    颜知雪冲她们温柔一笑,随即坐直了身子,眼尾泛起微红,急切地问道:“大人现在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