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18线县城逃到京市

作品:《亡夫大哥白天高冷,晚上么么哒

    “冯梓阳那个小畜牲,他二哥才死,就想勾搭亲嫂?!”


    老人微微叹气,浑浊的眼里透着对孙媳妇母女的心疼。


    孙媳妇闻茵嫁过来三个月,老人的二孙儿冯成林就死了。


    成林这才死了几年,三弟就敢觊觎二嫂,意图不轨。


    前天晚上,冯梓阳那畜生竟敢趁大家都睡了,偷偷摸出去敲二嫂的门,差点翻窗而入。


    实在是,这二孙媳妇儿长得太漂亮了,跟海报上的明星似的,男人见了都心动。


    她那个婆婆也是,满眼子的算计。


    闻茵生了个女儿,就污蔑闻茵偷人,孩子不是亲生的。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他咽气了,这些畜生能把闻茵母女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


    不如走得远远的,别被糟蹋了。


    “怪成林死得早,老头子我也活不了几天了,护不住你们母女,等我死了,你带着囡囡走,别回来了。”


    冯老爷子剧烈地咳嗽几声,然后拿出一个号码,“你去找成林的大哥,只要他肯帮你,那些人不敢对你怎么样。”


    说完,老人眼里的光渐渐熄灭,缓缓闭上了眼。


    闻茵眼睛通红,心中酸涩不已,死死握住老人的手,哭着连连点头,让老人放心。


    ……


    感受到手臂被轻轻摇晃,闻茵从恍惚中惊醒过来。


    太累了,她竟然睡着了。


    身侧,孩子正担忧地看着她。


    闻茵垂头,安慰地对着孩子笑了一下,“妈妈没事。”


    下一瞬,绿皮火车的广播声响起。


    “前方到站是终点站,京市西站。”


    她站起身,收拾好行李。


    “阡陌,马上要下车了。”闻茵帮三岁的女儿穿好外套。


    阡陌伸出小手,环住闻茵的脖子,眼睛眨巴了一下。


    旁边的大姐夸奖说:“这孩子真懂事,一路上没见她闹过。”


    闻茵苦涩地笑笑。


    一年多前,阡陌生病高烧不退,烧坏了声带,说不了话。


    火车稳稳地停靠站台。


    “囡囡,再见。”邻座大姐朝着阡陌摆手。


    阡陌的眼睛笑成月牙,露出两个小酒窝。


    闻茵代替她说:“再见。”


    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拖着行李箱,闻茵惴惴地往出口走。


    刚出站口,她的二手手机,诺基亚8810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陆见深”——她亡夫冯成林名义上的兄长。


    昨晚,闻茵连夜带着女儿,从十八线县城老家逃到京市。


    她只联系了两个人,一个是高中同桌程青蕊,另一个就是陆见深。


    想着老人的嘱咐,闻茵给陆见深打了一个电话,没打通。


    想了想,最后尝试着发了一条短信。


    也石沉大海,一直没音讯。


    闻茵都不指望了,没想到陆见深居然回电话了。


    名义上,陆见深虽然是冯成林的大哥,但两人异父异母。


    陆见深是公公前妻生的儿子,她老公冯成林是婆婆二嫁带过来的儿子,和前夫生的。


    闻茵就见过陆见深一次,是在她和冯成林的婚礼上。


    冯成林搂着她的肩,对她介绍,“这是我大哥,专门从京市回来捧场,他可有本事了。”


    后来,她才知道,陆见深的外公,在京市很有来头,是个大人物。


    闻茵的心不由揪紧,接了电话。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沙哑低沉,却十分清晰:“我去接你,几点到?哪个站?”


    闻茵赶紧说,“不用了,我已经到了,我……”


    “位置。”


    很强势。


    闻茵咬了咬唇,沉默一秒说了位置。


    “等我,一会儿就到。”


    陆见深说来接她们,闻茵也不敢乱走,只能带着孩子等着。


    没多久,闻茵就看到拥挤的人群里,有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走来,手里拿着根吸了一半的烟。


    男人五官分明,眉眼深邃,身高鹤立鸡群,身上有着成年男人的成熟稳重。


    余光扫过来,看似无波无澜,实则隐隐有种上位人的积威。


    闻茵朝陆见深挥手,然后挤出一个生分的笑。


    陆见深也一眼看见了她,视线沉沉落在她身上。


    他不是个热心肠,和冯家那些人,也早就断了关系。


    专门推了三个会议来接弟妹和侄女,是因为,最近发生了些怪事在他身上。


    半个月前,他出了车祸,醒来后,居然回到了二十五年前,1999年。


    在休养的这段时间内,他总做梦,很模糊。


    但,都离不开这个陌生的弟妹。


    上一世的记忆太过遥远,他只隐约记得二弟去世后,这个弟媳带着遗腹子,过得很艰难。


    貌美守寡,受人欺负。


    后面听说嫁人了,他以为过得不错。


    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受了刺激持刀伤人,进了监狱,留下一个女儿,谁也不要,最后被朋友收养。


    在监狱里被人欺负,毁容了,成了精神病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看管。


    他最后一次见她,是一几年的时候,在精神病院会客室。


    三十岁出头的闻茵形容枯槁,因为被泼硫酸,且面容丑陋,早已不复当初的貌美。


    十分瘦弱,像一片薄纸,面色苍白,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


    他走的时候,闻茵忽然冲着他的背景喊了一声“大哥”。


    “大哥,照顾好阡陌。”她声音很轻,似乎有一瞬间的清醒,然后开始歇斯底里地扯自己的头发,大哭。


    一个月后,精神病院传来消息,说闻茵死了。


    陆见深查过孩子,本想去亲眼看看过得好不好,但后面公司的事太忙,他也没管了。


    回想起这些记忆,陆见深心头莫名闷闷的。


    他一把掐灭手里的烟,大步走了过去。


    早上八点多,北方的早晚已经开始冷起来了。


    闻茵穿得不多,明艳的小脸冻得有些红,牵着孩子,娴静而局促地站着,透着一股又纯又媚的韵味。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