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魇术

作品:《识魂

    风起叶落,城中入了秋。


    “人呢?”沈时危冲着李准仰脸,


    “在里面。”李准压低声音,“不过雀娘子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你等会问话注意点。”


    沈时危点头,又转过去看眼谢遇礼,


    “走。”谢遇礼推门,走在最前面。


    雀娘子垂着头,安静地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雀娘子?”沈时危试探地开口。


    谢遇礼垂眸看向雀娘子攥紧的手,顺着他的目光,其余的人也注意到,


    五人中只有李准有所了解,他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试图与雀娘子对视,


    “雀娘子?”


    一阵寂静,李准叹气下意识地看向李淮。


    李淮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眼里不带任何情绪,安静地叙述,“阿宿丢了。”


    还是毫无反应。


    “阿宿!”


    原本还毫无反应的人突然奔溃地大叫起来,


    女人瞪大双眼,表情狰狞,慌乱害怕地想要抓住什么,


    “我的阿宿?”说着一把抓住身旁李淮的手臂,眼神空洞,“你把我的阿宿还给我。”


    李淮皱起眉,抿唇不语。


    女人的叫声凄惨悲痛。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雀娘子说话带着颤音。


    “答应什么?”谢遇礼抬眼看过来。


    完全不理会旁人,雀娘子向后踉跄几步,肩膀抖着,“是我害了阿宿,他不要我了。”


    “求求你,别带走他,求你,你要的东西我会想办法的,别带走他。”雀娘子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


    “雀娘子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她完全不吃不喝。”李准皱眉看向谢遇礼。


    “好我知道了,”谢遇礼单手撑着桌子,“这个案子牵扯太多,失踪的孩子上到皇权贵族,下到无名乞儿 。”


    “大规模的失踪案不早日破,很容易引起恐慌。”


    “的确。”沈时危接过谢遇礼的话,两人目光交汇,


    “最早失踪的那批孩子的基本信息给我。”沈时危转身看向李准。


    “给,都在这。”


    接过李准手里的文卷,沈时危一目十行地扫过上面的记录,“第二批的也给我。”沈时危手里的文卷递给谢遇礼。


    “都给你,下面那份是第三批。”李准从李淮手里取过,转身给沈时危。


    “第一批的孩子大多是城中寻善学堂的学生,第二批第三批的孩子就分散了些,”许尽欢已经看过了,“但基本都已入学堂。”


    “学童?”谢遇礼垂下眼,翻着手中的文卷,


    “基本都是,”许尽欢皱眉,“这就更加棘手,”


    “哎,你们知道现在城内传成啥样了吗?”许尽欢打着浑,“说什么集体叛学,”


    沈时危笑着接过话,“是不是还说都是学堂的问题?”


    “正解。”


    两人一来一回地说着。


    “李准李淮,你们两个留意着雀娘子。”如今思绪不明,雀娘子是唯一的突破 ,谢遇礼说完转过身,


    “雀时宿之前在哪个学堂?”


    “念闰学堂。”


    【念闰学堂】


    “这个学堂的路咋那么绕。”不同于其他学堂,说是学堂,更像是园林。空气里散发着独特的淡淡香气,沈时危抬眼看过去,“山茶花。”


    纯洁的白盛放在一片翠绿之间。在光下,耀眼夺目,美丽但没攻击力。


    “谢大人。”沈时危眸色柔和,轻声喊住前面的谢遇礼。


    “给。”


    姜夫子递来一沓卷册,“这是雀时宿平时表现的记录。”


    分成几份后,三人低头翻看手里的东西。


    才看过几页,“雀时宿的表现是优?”谢遇礼看着几乎满页的记录,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


    “对,这孩子的功课特别好,行为举止端正,乖顺有教养。”姜夫子边说边回忆着,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离魂症?”回去的路上,沈时危转头看向另外四人。


    “离魂?”李准边说边皱起眉。


    “你是说有人施离魂术?”谢遇礼问,倒不是没这个可能,只不过如此大的规模,很难施展成功。


    “离魂术是什么?”李准头一次听说觉得新奇,“也是和之前一样,是一种鬼术吗?”


    “哎,聪明。”许尽欢笑着打个响指,“但不应该啊?”许尽欢和谢遇礼想的一样。


    “也可能不止一种鬼术,两种鬼术叠加?”沈时危看向过去问。


    “不会。”李淮接话,“我之前在大理寺收录的卷册上看到过,”


    “两种及以上的鬼术,撑不过十二个时辰。”


    谢遇礼的声音响起,


    来来往往的人之间,这句话很快淹没掉入脚踩过后的路面上。


    【大理寺外厅】


    “你说什么?”沈时危一个跨步,接过许尽欢手里的几张纸。


    许尽欢脸色难看,  “午时三刻的事,城西王家丢的小儿子突然回来了,人好好的,但问去哪儿了就什么也不知道。”


    “城西王家,陈家,白家,城东林家,”沈时危看了一眼后面几张,忍不住皱起眉,“这么多?”


    “对,”许尽欢一脸疲惫,“就因为这,其他丢了孩子的父母来大理寺闹了,谢遇礼他们还在外厅。”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昏红的黄晕踩了一圈边,“雀时宿在这里面吗?”沈时危扬了扬手中的纸。


    “不在。”


    “行,我知道了。”


    高挑的少年甩着马尾,一眨眼就没了身影。


    扫了眼门口,许尽欢生无可恋打着哈欠,仰着脸跟了上去。


    “不行!”李准双手撑着桌面,仰着脸看着对面的李淮。


    “我也要去。”李准盯着对面的人,皱起眉,一副不满的样子。


    李淮垂眸没说话,


    “不行。”旁观者身份的谢遇礼开口打破僵持。


    “为什么?”李准有点委屈,转过头,一双大眼睛可怜地盯着谢遇礼。


    “你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双手抱臂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过来,李准收回目光,不情不愿点头。


    “回来的那些孩子除了那几天的记忆外,和普通孩子无异。”谢遇礼皱起眉,“李淮,”


    “大人。”站在对面的李淮脸上没什么表情,微微抬头看着。


    “事不宜迟,你立刻出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