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奇怪的两兄弟

作品:《识魂

    “少主?”


    虽然只走了一趟,但不妨碍沈时危轻车熟路地原路返回。他从后院翻墙回来的,基本上遇不见前院的人,他这后院,荒得很,前院除了阿翠,什么时候有其他人来过?


    沈时危不自觉地哼着小曲儿,头往后仰,两只手交叠放在后脑勺上,一只腿刚迈进自己的小院儿,就听见阿北的声音。


    走进了一看,还真是,他往门口一站,眼睛都不带眨的,直愣愣地看着沈时危。


    “用膳了没?”沈时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往里屋走。


    阿北摇头,说没有。


    进了屋,桌上放着阿翠不久前送来的食盒。沈时危打开食盒,让身后的阿北坐下一起吃。


    “少主。”


    沈时危皱了下眉,他把一碟子豆腐放在阿北跟前,手里的动作不见停,嘴上的话也不少。


    “都和你们说了,别动不动的少主少主的叫,”沈时危想起了某人说过的话,拿过一双筷子递给阿北,看着他说,“咱们是同辈,应该叫名字。”


    阿北接过他手里的筷子,接着摇摇头,说,“不行,不能直呼你的名字。”


    沈时危笑了,他夹了块豆腐,放进阿北的碗里,一副说教的语气。


    “为什么?又是不尊重?”


    阿北用筷子将那块豆腐拨到另一边,点点头。


    “你叫我少主,我觉得你不尊重我。”’沈时危夹了一块鱼肉送进自己嘴里,慢悠悠地说着。


    啊?我?不?尊?重?你?阿北满脸都是疑惑。


    “少主,我....”


    “你不尊重我。”


    “不是,少主你....”


    “你很不尊重我。”"


    “少主,....”


    “你完全不尊重我。”


    “少....”


    “你彻彻底底不尊重我。”


    ......


    “不行。”阿北突然喊了一句。接着跟了一句,“你再怎么说,都是不行。”


    沈时危妥协了,阿北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说不通就算了吧。“阿北,你多大了?”


    “十九。”阿北也没想到沈时危突然问他的年龄。


    怎么比自己还要大个两岁。


    “那你怎么不束发?”沈时危指了指他的头发,认真地问。


    阿北突然短暂沉默了一下,沈时危又看了他几眼,他才不好意思地开口说,“少主,我们那里,只有成家的男儿才会束发。”


    “噢,这样啊。”沈时危吃完最后一块鱼片,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阿翠和阿北都是北娄人。他的母亲也是。


    渊中。他们渊中对束发的要求和北娄不一样,渊中的男子可以弱冠之年束发,也可以成年之后束发。当然,也可以不束发。像沈时危这种出身武将之家的,大多数是将头发高高束起,这样练功才方便。


    沈时危脑子不好,但身体还行。李闻玉重脸面,虽说心里讨厌他,可该给的东西也都给,该去的宴会什么的,也都去。


    阿北扒了几口饭,突然想起阿翠交代的话,阿北抬头看了眼沈时危。


    “少主?”他尝试着开口。没听到他刚刚的回复,阿北僵着的肩松了下来。他继续说着,“我阿姐说,明天上午,沈大娘子要让你去参加围猎。”


    围猎?哦,又是皇家搞得那一出。沈时危点头,表示知道。


    阿北他们知道少主自打那之后不再痴傻,可,就是不知道明天那群纨绔少爷又该怎样取笑少主,阿北想着想着就来气,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少主,你没怎么好好学过射箭,不如今晚我教你吧。”嘴上这么说,阿北心里恨不得自己替少主去那个什么围猎。


    沈时危眯了眯眼,皇家围猎?那就意味着,谢遇礼也会去,谢遇礼会去,他们就又能见面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少主?你笑什么?”阿北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握着筷,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家的少主乐呵呵地在笑。


    沈时危拍拍袖子,回道,“没什么。放心好了,你家少主明天一定会大展身手的。”说着沈时危不自觉地扬扬眉。


    阿北觉得少主的脑子可能没完全恢复,他低着头,继续吃着。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


    “少主,你的斗笠呢?”


    沈时危的笑突然有些僵。他怎么忘了,自己的斗笠没拿回来。翻墙的时候落下了,大意了。


    “没事,我等会儿翻墙拿回来。”


    .................................


    重新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双手空空的沈家小少爷,表情有些不自然。阿北也已经从膳房回来,俩人就这么在门口再次撞见。


    “少主?斗笠呢?”


    “送人了。”


    “那可是夫人做的!”


    “......”


    次日的一早,沈时危难得起早了一回。他刚洗漱好,给自己束好发,阿北抱着一身衣服走了过来。


    沈时危挑眉,看了眼衣服,对阿北说,“这李闻玉还真是爱名声啊,每年这个时候叫人送一身新衣裳,大过节的也没见她送。”


    阿北点头赞许少主的说法。放下衣服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李闻玉这次给的衣服倒是不错。黑色与深红的锦缎质地细腻,袖口与领口处巧妙地做了虎纹,衣袖做了窄口,配了一对马鹿皮腕膝。与整体不同,腰带做了做了纯黑色,同样绣了虎纹。


    这么一穿,倒是显得人利落不少。


    “阿北。走了。”


    大半个月过去,这还是沈时危头回正儿八经地来到前院,前院的大门口。


    沈时危用过早膳后换个衣裳,又喂了会儿鱼,逗了会儿鸟,他也不知道门口站着李闻玉的俩侄子,怎么?等一会怎么了?沈时危全当没看见那兄弟俩人,径直经过,然后他被其中一个叫住了。


    “沈时危?”李准叫住了他。


    沈时危转过身,看着样貌相似的兄弟俩。李准。李淮。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弟弟。一个话多,一个话少。他们好像没什么交集。


    “李准?”沈时危挑着眉,跟着回了句。


    “真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区分我们。”李准笑得阳光,看上去活脱脱的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美少年。


    沈时危笑着不语,虽然不常与这兄弟二人打交道,但是要区分他们二人还是很容易的,但从相貌上,其实两人并非完全一模一样,再加上气质,哥哥阳光开朗,弟弟沉默内向。这还不好区分?


    “听说你前不久受伤了,现在好了没?”提及受伤,李准故作担忧地看了眼沈时危伤口的位置,心口中刀还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无大碍,谢谢你的关心。”沈时危笑着,看了眼李准身后的李淮,从始至终他没说一句话,就那么安静地站在李准的旁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时危看过去的眼神过于**,还是李淮这人有点警惕心,总之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怎么感觉那道目光有敌意?


    沈时危收回目光,走之前又看了眼李准,略带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