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四人早早地赶路。没有出行工具，夜千雪召唤了青丘的仙鹤马车。


    仙鹤马车没有飞入空中，连夜千雪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要不……感应感应？”云铃说。


    “我现在灵力都使不出来，感应不到，或者说，太远了。”


    “去昆仑看看呢。”薇翎说。


    “为什么？”夜千雪问。


    “我也是这样想的。”长熠说，“人想要修仙就要去昆仑修练，现在来昆仑的人越来越多，我害怕是有踏雪令给他们提供灵力。”


    “那去吧。”夜千雪闭上眼，想要睡觉，“大概多久能到。”


    “一个月。”薇翎说。


    “这么久！”夜千雪猛地睁眼。


    “放心，以我们的身份，拿到这枚踏雪令碎片是很容易的。”


    “好吧。”她又闭上了眼。


    看她闭上眼后，长熠在她太阳穴施术：“给她施了此术，她就不会做梦了。”


    “美梦也不让她做吗？”云铃问。


    “沉醉其中再醒来，会更难受。”


    长熠拉起她左手的袖口，用疗养术轻轻擦去她手上的伤疤。


    “她手臂怎么有这么多伤疤。”云铃震惊问。


    “她的血可以解百毒，治百病，谁都想要她的血，谁都想要她死。”薇翎摸了摸慢慢淡化的伤疤。


    “再给她疗养一周，这些疤痕就消失。”长熠使完术，调了一下身体里的灵力说。


    “你们都休息吧，用了疗养术你身体也会受伤。”薇翎看着他们，又看了看夜千雪。


    行了一天的路程，她们来到了玥城。


    “奇怪，虽说是白天，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云铃探头问。


    夜千雪这时也醒了：“我睡了多久？”


    “一整天。”


    “我怎么会睡这么久？”


    大家都沉默不说话，害怕打破平静。


    夜千雪没再说话，却闻到妖的味道。


    “那这里没有人是不是因为有妖？”云铃问。


    “不，这里有人，但已经不是人了，是傀儡。”夜千雪把头探出去说。


    “那我们该怎么做？”


    “等傀儡出来。”


    “什么时候能出来？”云铃叹了叹气。


    “要不了多久。”


    果然，玥城的傀儡感受到了真人的气息，可以说是一刹那这里就装满了人。连马车都不好过，他们只能收起仙鹤，步行其中。


    “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薇翎说。


    “别急，查查这里，不能让这里一直这样。”夜千雪说。


    “可云铃怎么办？”薇翎说。


    “对啊，我不会法术。”云铃小声地说。


    夜千雪把仙鹤召唤出来说：“上车。”


    云铃乖乖上了车。


    夜千雪见她上了车，设了个结界施法马车飞了起来。云铃被吓得抓紧马车上的门。


    “离最近的城市仙鹤三天可以到达，我们只需要到时候去那里找她就是了。”夜千雪说，这话也传进云铃的耳朵。


    “你不能用法术。”


    夜千雪走到一家卖包子的小贩面前没有理长熠的话。


    “幕后操作你的人是谁？”夜千雪问小贩。


    “姑娘要买包子吗？”小贩笑着对她说，这是标准的迎客微笑，可笑得太假了。


    “不买，幕后操作这一切的人是谁？”


    “我这包子远近闻名，姑娘你要几个？”


    “你这样问不出什么的。”长熠说。


    “确实问不出来，那你有什么办法，这样至少能让背后的人出来。”


    “姑娘你的包子我给你装起来了……公子你要买包子吗？……”小贩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


    她们向前走着，可走的越来越慢，直到面前出现幕后操纵的人。


    “你们是谁？”一位穿着官服的人出现在面前。他样貌年轻，像是刚没上任多久的。


    “你让全城的人变成傀儡是想干什么？”长熠语气激动。


    “你别说话，让站在中间这位妖先说。”


    “你怎么闻出来的。”


    “青丘九尾分夜、白、涂山三族，白族很少来人间，涂山又与人间交往密切，那你就是夜族的。我猜的没错吧。”


    “是不错，可惜你聪明的地方用错了。”


    “我可以放你们走，但你们不要管这满城傀儡的事，如何？”


    “我倘若说不可以呢。”


    “那就别怪我把你们也变得跟他们一样。夜族的九尾狐没剩几个了吧，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多管什么闲事。”


    天色变黑，夜千雪打了个哈欠说：“我可不想变成什么傀儡，我累了要休息，给我们找间好点的客栈。”


    薇翎明白了她的计划，也跟着说要休息，长熠自然也不例外。


    面前的男子，看着前面演戏的几位邀请她们去自己府上。


    “玥城府。”夜千雪心里说一句。


    进了府上，里面载了几棵桃树，桃树在这个季节长的很茂盛，快把府中的阳光遮没了。


    三人各自找到自己的房间，房间布置很简单，不同于其他的是每一间都有一盆绿植。这绿植是青丘也有的小草，有花香，可随意采摘并快速繁殖。


    “你们怎么在这里。”夜千雪走近绿植问。


    可绿植没回答。


    她摸了摸绿植，发现绿植没了灵力，只是普通绿草。


    这时来了个傀儡叫她去院中用晚膳，夜千雪从后面打晕了他，发现他没了心脏，但还有其他器官。


    夜千雪又打醒了他并把这些东西告诉了同行去用晚膳的薇翎和长熠。


    男子把他们聚集在府中的院子里用晚膳，月光透过桃树撒在翡翠石桌上，翡翠耀眼闪着绿光，闪过夜千雪冷峻的眼神，全场氛围到了冷点。


    “我叫柳延韵，之前只是这座城的都督……”后面又没再说。


    “你不说我就不帮你了。”夜千雪说


    “好。”


    柳延韵只是普通人族，管理这越城大大小小的事务。日复一日，普通的身份普通的生活遇见了不同的人——涂山玥。


    涂山玥是涂山族长最小的孙女，涂山族和人族有交易往来，而她就是来越城经商的。


    第一次看见涂山玥，她穿着粉色的衣服，笑着和柳延韵对着账本：“那柳城主，这次的交易就完成了，希望还能有下次的合作。”


    其实他们都是对对方一见钟情，可惜人、妖的身份阻挡了他们。


    那天刚好是柳延韵生辰，柳延韵邀她来越城赏花灯，那次她没有失约，但也失约了。


    她匆匆来到，拉着柳延韵说她喜欢他，可是她没办法陪他走下去了。


    她说完就跑了，他不知道她在跑什么，他追着她。直到来到了后山一处悬崖边，几个穿着黑衣的人把她逼到绝路，她走不脱了，可对面的人还在苦苦相逼，她没办法，跳下去了。


    他跑下去，找到她，她没有死，只是昏迷，身上还有几处伤口。


    柳延韵为她疗伤处理伤口，可这些不过是强弓之末，她以为要天人两隔时，来个人找到她。


    那个人说他有办法让他和涂山玥生生世世在一起。代价是让柳延韵跟他去修仙，等涂山玥醒来要她一滴心头血。


    这个条件太诱人了，他没办法拒绝，只用了一个月便修炼到二重境。可让她还是没醒来。


    那个人还告诉柳延韵，要想让她快点醒来，可以用人的心头血来续她的命。


    起初，他只用了自己的心头血，发现她渐渐好转后，他疯了般屠了全程百姓的心头血。害怕她醒来发现这一切，他用了傀儡术让全城人成为半生不死的人。他们有自己的自由，只是没有自己的意识。


    柳延韵因为思念，把越城的越改成了涂山玥的玥。


    他说完了，月光还是那么耀眼。夜千雪闭了闭眼睛，说：“她的魂灯在哪里？”


    “魂灯？什么魂灯？”


    “我们不管仙妖魔都有自己的魂灯来保全最后的生命，你为她疗伤有好转，其实是有人在保护她魂灯。”


    “你什么意思？”柳延韵狠狠盯着夜千雪。


    可夜千雪并不怕他说：“我的意思就是，用人的心头血没用，你不应该让全城百姓为她陪葬。”


    “可他说可以救她！”柳延韵吼了出来。


    “他是昆仑的人对吧。”


    “你怎么知道？”


    “人修炼的地方是有昆仑了。”夜千雪又在心里说：“看来真有踏雪令为他们提供灵力。”


    “看来他们是想拿你来实验一下，没想到成功了。”夜千雪又说。


    “人最快修炼成仙的法术是魔族的法术，他们是想让你学习魔族法术，让全城人的死归为魔族所为。你成了魔她又是妖，确实让你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你骗我……”他的语气变得失望、疑惑、到妥协。


    “带我们去找她，否则她就真的不在了。”


    柳延韵带他们去了涂山玥的房间，涂山玥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无力，眼角细纹里有点泪水。


    “你们都是九尾狐族，我自然闻得出你的味道，如果你能救她，我也能让全城百姓恢复原样。”柳延韵恳切地说道。


    “我去青丘涂山族拿她的魂灯。”夜千雪放了只蝴蝶在薇翎身上，“有事，用这个联系我。”


    “等一下。”长熠说，“我陪你去，你不能用灵力。”


    “那你在这里照顾涂山玥吧，薇翎陪我去。”


    “涂山玥是女孩子，应该由我同为女生的我来照顾。”薇翎赶忙推辞。


    长熠歪了歪头挡住夜千雪看薇翎的视线。和以前一样，夜千雪被吓得脸红，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长熠拉住她，没说话救使用瞬移之术来到青丘。


    青丘还是没变，走过结界，夜千雪来到涂山家。


    “涂山族长，夜族千雪有事相求。”


    “千雪啊快进来。”


    夜千雪和长熠进入涂山族长议事堂中，涂山族长上了年纪了，却依然闻得出长熠身上的神族气息。


    “族长莫慌，这个是自己人，不会伤害青丘的。


    “千雪长大了，我也老了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记得的。长熠，对吧，坐下吧。”


    “好的，族长。”长熠坐下。


    “千雪，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族长，我想要涂山玥姐姐的魂灯。”


    还在微笑的涂山族长脸一下僵了起来。


    “我们找到涂山玥姐姐了，现在我们要拿她的魂灯来就她。”夜千雪又说，她蹙紧了眉头。


    “好吧，千雪，答应我，要是她没能回来，把她的原身带回来好吗？”涂山族长落泪几滴泪下来，赶忙擦去。


    “好，族长，我不在的日子，求您照顾好姐姐，行吗？”


    “好。”


    族长拿出涂山玥的魂灯并抽了一丝心头血放了进去：“每天我们就是这样为她续生命的，找不到她我们也只能这样做了。”


    “族长放心，我们一定会救起涂山玥姐姐的。”夜千雪收起魂灯。


    说完，夜千雪不舍地离开青丘。


    “不去看看你姐姐吗？”长熠问。


    “不了，赶时间。”


    长熠听出来她的不舍了：“千雪，今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我不管如何都会站在你这边。”


    夜千雪听了冷笑一声，显然是不相信。


    长熠伸手让她牵着，夜千雪已经很熟练得放上去，长熠暗笑一声，她终于不讨厌自己了。接着他使用瞬移之术带她回了玥城。


    长熠在没有人的地方吐了口鲜血，使用瞬移之术，灵力损耗太大了。擦掉嘴角的血渍看她救涂山玥。


    夜千雪在涂山玥的身上升起魂灯，她迫不得已施术，原本黑色的魂灯慢慢亮了起来。


    “柳延韵，快进她的识海，把她唤醒。”夜千雪强撑说。”


    柳延韵一听马上进了她的识海。


    刚进去时一片烟雾弥漫，知道看清前面的两人。那是柳延韵和涂山玥。


    他们玩得很开心，连自己都想沉醉其中。


    可他还是走向涂山玥，轻声细语地说：“玥儿，醒醒好吗？”


    “为什么要醒过来，我又不在梦境里。”


    “你看！”柳延韵施法变了一朵花送给了涂山玥。


    “你会法术？”


    “我不会，但这是梦，梦都是相反的，玥儿醒过来好吗？……”他还想再说几句话，可惜夜千雪撑不住，没再施法。


    柳延韵被弹了出来，夜千雪也吐了口鲜血，看着夜千雪要倒下，长熠一下从后面接住她。她好像要落泪了，但她没有。


    “对不起，我没能唤醒她。”


    “没事，魂灯燃了，她有意识了。”


    夜千雪没撑住，还是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有一位婢女在房间为她打扫，看见夜千雪苏醒，她急忙跑过去说：“少君你醒了啊，我这去叫城主和长熠仙君。”


    说完婢女就出门了。


    府外声音很大，是百姓熙熙攘攘的声音。


    “少君，你终于醒了。”柳延韵说。


    “我昏睡了多久，快16个时辰了。”长熠说。


    “多谢少君这次救玥儿，她醒了在房间休息。我也按承诺恢复百姓的正常。”


    “你……变回人了？”


    “是，为了恢复原样我功力尽失，就当没发生过一样。”


    “柳延韵，你是父母官，不能弃百姓生命于不顾，知道吗？”长熠说，还看了看夜千雪什么反应。


    “正是如此。”夜千雪喝了口水杯里的水。


    薇翎这时也赶来了：“千雪。”说着抱住了她。


    “好了，我没事了，我们快去找云铃吧。”


    薇翎把了一下夜千雪的脉：“你的修为，下了五重境，现在居然在四重。”


    “没事。”说着召唤了仙鹤，仙鹤赶到这里。


    “你们不去看看玥儿吗？”柳延韵问。


    “不了，有时间还是多做点为百姓的事吧。”


    说完三人上了仙鹤的车。


    “多久能到云铃那里？”薇翎担心问。


    “放心，它飞得快的话，也就一日。我害怕云铃的安全，让它慢点飞了三日。”


    看着越城的百姓恢复原来的安宁生活，夜千雪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