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人心向背
作品:《开局弹幕剧透:我在年代赶山宠妻》 夜风刺骨,吹在李家沟村民的脸上,却远不及他们心里的寒意。
李维军那几句话,字字如冰,砸在每个人心头,将所有人都钉在了原地。
【走!赶紧走!这种白眼狼窝多待一秒都恶心!】
【干得漂亮军哥!这帮人就该让他们自己去喂狼!】
【头也别回!让他们后悔去吧!】
金色的字体在眼前闪过,与李维军此刻的心境全然重合。
他已经转过身,背影在火光的映衬下,是一道笔直而决绝的线条。
“等等!”
一个叫李二牛的男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脸上带着酒后的潮红与莫名的愤慨。
“李维军,你不能这么自私!”
他用发抖的手指着李维军。
“你以为就你能耐?我也在民兵队待过!没了你,我照样能保护村子!”
他的声音很大,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也像是在试图拉拢那些同样陷入恐慌的村民。
几个村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神里真的燃起了一丝希望。
李维军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完全转过来,只是微微侧过头,轮廓在废墟的余光中显得格外冷硬。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
“那个见到狼崽子就吓得尿了裤子,被民兵队开除的你?”
村民眼中刚刚燃起的那丝希望,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后的鄙夷和嘲弄。
李二牛的脸由红转为惨白。那点酒后的匹夫之勇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得干干净净。他感到几十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双腿一软,差点站立不稳。那股多年前的尿骚味,仿佛又一次从裤裆里弥漫开来。
他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那么僵在原地,成了全村的笑柄。
目睹了这出闹剧的刘志贤,发出一声短促而充满鄙夷的嗤笑。
他的目光扫过这些噤若寒蝉的村民,脸上只剩下毫不掩饰的厌恶。这就是李维军拼了命去保护的人。
人群后方,一个叫孙福的男人死死低着头,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他不敢抬头,因为他看见了。就在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他亲眼看到刘翠云的男人孙有才,鬼鬼祟祟地扛着一个麻袋往后山跑。
可他不敢说。
他怕把孙有才逼急了,那是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亡命徒。他更怕李维军。他怕事情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李维军会把他和刘翠云那点见不得人的丑事给抖出来。这个念头让他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将真相和良心,像孙有才埋掉的赃物一样,深深埋进了土里。
李维军没有再看一眼丢人现眼的李二牛,也没有再看一眼这群麻木的村民。
他扶着爷爷,牵着妻子的手,领着自己的家人,一步步离开这片废墟,离开这个让他彻底寒了心的村庄。
林大山和林家兄弟一言不发,默默扛起那些找回来的东西,脸色铁青地跟在后面。
去往林家村的路上一片死寂,只有脚踩在冻土上的咯吱声,和李墨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当他们快到村口时,几点摇晃的灯笼光亮,划破了前方的黑暗。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一声呼喊响起,整个林家村仿佛瞬间被点亮。一扇扇木门打开,人们从屋里涌了出来,脸上没有看热闹的好奇,只有真切的焦急和关怀。
村长林泰,一个身板硬朗,嗓门洪亮的汉子,大步从人群里挤到最前面。
“哎哟,燕子,维军,你们可算到了!听说了你们家的事,可把大伙儿急坏了!”
他看着李维军一家人满身的烟灰和泪痕,又看到那个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老人,气得眼睛都红了。
“李家沟那帮畜生!他们还是不是人!”
王翠花早已冲了上来,一把将女儿和外孙搂进怀里,自己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人群的温暖,关切的声音,一双双伸过来搀扶的手,像一股暖流,冲刷着李维军一家人身上那股来自背叛的冰冷和绝望。
“别在风里站着了!”林泰挥着粗壮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热情。“都搭把手,把东西拿上!先去我家,水都烧好了,还熬了粥!”
村民们立刻围了上来,从林大山父子疲惫的手中接过那些箱子和布包,簇拥着惊魂未定的一家人,走向村里灯火最亮的那处院子。
林泰家里,一大锅小米粥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屋子里满是温暖的香甜味道。
李维军小心地把爷爷扶到温暖的土炕上坐好,林燕则被几个女人拉着去洗脸,安抚受惊的李墨。
林泰端了一碗滚烫的热水递给李维军。
“维军,”他沉声说道,语气里满是真诚。“住的地方,你不用愁。”
他看了一眼挤在院子里的村民。
“我决定了,村东头那块向阳的宅基地,是你的了。”
人群里立刻响起一片赞同声。
“村长说得对!那块地最好!”
“维军以后就是咱们自己人了!就该住最好的地方!”
林泰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目光牢牢地看着李维军。
“从明天起,村里所有壮劳力都停了手里的活!咱们打土坯,上大梁!我跟你保证,七天之内,给你盖起一座新房!比你原来的那个更大,更敞亮!”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发出“砰砰”的闷响。
“有你维军兄弟在,有能打死狼王的汉子住在咱们村,咱们所有人晚上睡觉,腰杆都能更硬!”
他的话引来了一片叫好声。村民们的热情不只是出于善意,更是出于一种实际的考量。在这大旱之年,山里的野兽越来越不安分,一个像李维军这样的强者,就是村子的守护神,是所有人的底气和希望。
李维军看着林泰,看着院子里一张张朴实而热切的脸,又看到妻子正带着满眼泪光和期盼望着自己。
那颗被冰封的心,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接过那碗热水,那晚第一次,他的手不再颤抖。
“谢谢泰叔,谢谢大伙儿。”
他的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
在这片热闹欢腾的人群中,在灯火照不到的院子边缘,站着一家三口。
林燕的堂哥林壮,正用阴沉的目光看着这一切。他的媳妇站在他身边,嘴唇抿成一条刻薄的细线。
“瞧他那得意样,”她压低了声音,对着丈夫怨毒地说道。
林壮没有说话,但那双攥得发白的拳头,和他眼中死死盯着李维军的,那抹冰冷又嫉恨的光,说明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