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默念三遍“为了任务”，然后绕了地球半圈，选了个斜对角的位置。


    坐下后，他飞快戴上眼罩和耳塞，把U型枕套在脖子上，整个人像一只准备冬眠的松鼠。


    【检测到宿主行为异常……】


    从殊心里冷笑：来吧，007，让我们来一场人类与AI的终极对决。


    007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从殊假装没听见，呼吸放缓，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从殊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杂音，像是系统在自言自语：【……这也行？……判定逻辑没错啊……专注度算法显示他在深度思考……】


    从殊差点笑断气：哈哈哈哈！果然AI永远代替不了人类，你看，系统自己都被我整懵了！


    007清了清嗓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检测到宿主专注度100%……任务通过。】


    【宿主继续保持。】


    “保持？我还能保持睡到明天早上。”从殊在心里回怼。


    从殊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在心里开起了记者发布会：“记者朋友们，请问如何在不交流、不学习、不睁眼的情况下，完成与系草自习两小时的任务？”


    “答案很简单——物理在场，精神下线！”


    旁边的江屿偷偷戳了戳他：“你干嘛戴眼罩学习？”


    从殊压低声音：“这是新型高效学习法——‘闭光沉思’。”


    江屿：“……你怕不是个傻子。”


    前排的女生回头看了他一眼，小声对同伴说：“那个学渣好像在修炼。”


    同伴：“是在练闭气功吗？”


    甚至连对面的步凛迟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像是在确认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第一次，步凛迟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不是翻书声，也不是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而是轻微的、有节奏的呼噜声。


    他微微抬眼，视线越过书页，落在旁边那个戴着黑色眼罩、脖子上挂着U型枕的男生身上。


    ——从殊。


    上次在食堂背靠背吃饭的那个学渣。


    现在，他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头歪向一边，睡得正香。


    第二次，是U型枕。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蓝色的U型枕从从殊脖子上滑下来，“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从殊没醒，只是皱了皱眉，像是在梦里抱怨什么。


    步凛迟犹豫了一秒，弯腰帮他捡起来，轻轻放在他的椅背上。


    第三次，眼罩。


    从殊睡得太投入，眼罩慢慢滑到鼻尖，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小阴影，看起来……有点蠢萌。


    步凛迟的手停在书页上，眼神停留了几秒，才低低咳了一声，继续翻书。


    江屿不知从哪冒出来，他瞥了一眼从殊的睡姿，然后凑到步凛迟耳边，低声说：“别理他，他这人脑子有点问题。”


    步凛迟点点头，没说话，从笔袋里抽出一张便签纸，写下一行字——


    “自习室禁止睡觉。”


    他把便签轻轻推到从殊面前。


    从殊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慢悠悠摘下眼罩，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那张纸。


    下一秒，他整个人僵住了。


    他默默地把眼罩拉回去，行，你管你的纪律，我卡我的bug。


    不到两分钟，他的呼噜声再次响起。


    步凛迟：“……”


    江屿：“……”???


    江屿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从殊：“喂，你能不能收敛点？”


    从殊闭着眼，含糊不清地说：“我在……冥想学习法……”


    十分钟后，就在从殊以为自己稳了的时候——


    【检测到宿主疑似卡bug，启动二次验证——请回答以下高数题。】


    从殊整个人僵住，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What?°A°


    二次验证？！这系统还带复查的？！


    他慢吞吞摘下眼罩，眯着眼看向007在他眼前弹出的虚拟屏幕。


    题目：求极限 lim(x→0) (1-cosx)/x?


    从殊：“……”


    这是什么鬼画符？


    他盯着那一串符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十秒内未作答，任务失败。】


    【倒计时开始：10、9、8……】


    从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双手在桌面上乱摸，假装找东西掩饰慌乱。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扫到步凛迟桌角压着的草稿纸，上面居然有一模一样的题！而且解法清清楚楚，最后答案写着：1/2。


    从殊眼睛一亮，心中大喊：天无绝人之路！


    他立刻弯下腰，假装捡笔，手在地上胡乱摸了两下，眼角余光飞快扫过草稿纸。


    ——1/2，记住了！


    他坐直身子，用意念对007大喊：“等于1/2！”


    【回答正确……任务继续通过。】


    从殊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卡bug也要讲究技术含量！


    然而，还没等他得意两秒，007的声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宿主通过外部辅助完成验证，启动防作弊模式。】


    【下次验证将采用动态题库，禁止抄袭。】


    从殊：“……”


    这系统是跟我杠上了吗？！算你狠！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戴上眼罩，在眼罩下悄悄睁开一条缝，观察系统的虚拟屏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检测到宿主在眼罩下偷看，专注度-10。】


    从殊：“？？？”


    这系统还有摄像头功能？！


    他吓得立刻闭上眼睛，心里咆哮：侵犯**！我要告你！


    【宿主无权投诉系统。】


    从殊：“……”


    好，你狠。


    又过了半小时，从殊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他正纠结要不要去买吃的，步凛迟突然推过来一颗薄荷糖，低声说：“困的话，含这个。”


    从殊愣住了。


    他这是在关心我？


    不可能，绝对是怕我打鼾影响他学习。


    他硬着头皮接过糖，假装漫不经心地说：“谢谢。”


    然后飞快塞进口里，薄荷的清凉瞬间冲上天灵盖，让他打了个寒颤。


    系统在脑海里冷哼一声：


    【宿主，你的耳朵红了。】


    从殊立刻双手捂住耳朵：“胡说！是热的！”


    终于，两小时倒计时结束。


    【任务完成。奖励：卡bug检测值 5。】


    从殊：“……”这也叫奖励？


    他摘下眼罩，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溜，步凛迟突然开口：“下次想睡觉，回宿舍。”


    从殊：“……”被抓包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转身逃之夭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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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下次想睡觉，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