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小院内，夜云对这片仅有拇指大小的小雪花进行了处置。


    他把目光看向花有月，果然，尽管是听他这么一说了，还是避免不了她心中有些小小的不满。


    花有月撇着嘴，眉头紧蹙，带着小埋怨道。


    “怎么又给她…”


    “我身为一个好哥哥，可不能让妹妹去冒任何的风险。”


    夜云莞尔，伸手揉着花有月的头发，没有再多说什么，便把外面的赵清越喊了进来。


    闻言，花有月嘴上还是哼哼唧唧的，别过脸去，小声嘀咕时那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就你每次都有道理。”


    她当然明白一些轻重，只是下意识又想在夜云身边撒娇，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而夜云虽然是看着进来的赵清越，但此刻的话就像是在对花有月所说一般。


    他语气平淡道。


    “这次去帝都测试，参加选拔，有什么风险也尚不清楚，我们对此地了解不多。”


    “所以我们决定让你先去试试水，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好及时做出应对，你可愿意？”


    而站在下方单膝跪地的赵清越听闻，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本就是她作为奴仆的份内之事，直接命令即可，怎么还跟她特意说明？


    但她也没有多说，立刻垂首回应道。


    “是，公子，我愿意。”


    “其中风险，需要你去探查，你可知其中的含义？”


    赵清越微微抬头，眼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他这是在给自己选择的机会？


    可她怎么会选择放弃这个好机会？


    他不仅把其中风险如此直白说了出来，没有哄骗，更没有许以重利诱惑，这种坦率，在主仆关系中是很罕见的。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赵清越在夜云这里，感受到了尊重。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带着郑重和感激道。


    “清越明白，这本是奴仆职责所在，公子坦然告知，清越感激不尽！”


    “此行定当竭尽全力，摸清状况…”


    “清越，愿意。”


    赵清越的一番话，铿锵有力。


    花有月见状，原本抚平的不满又升腾了起来。


    哼，对谁都这么好心是吧？


    夜云没有注意到花有月的心思和神情，看着赵清越那眼中闪烁的光芒，知道火候到了，他轻轻笑了笑。


    这才不紧不慢地取过花有月手中有些不情愿地拽着的小雪花。


    夜云对着赵清越，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平常小事一般道。


    “这里面蕴含着一丝太阴本源，听说你体内蕴养的是冰属性的灵物，这东西虽然微不足道，但对现在的你来说，应该会有些许裨益。”


    “现在便赐予你炼化，以确保此行万全。”


    夜云脸不红心不跳地吹完，随手把那片小雪花甩给赵清越，后者连忙双手郑重接下。


    赵清越恭敬地道了一声。


    “是，清越这便炼化。”


    随后，她便低头打量着那手感冰冷，寒意刺骨的雪花，心中疑惑。


    这东西形态奇特，气息纯净而微弱，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可是凌云宗宗主女儿，最喜爱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稀奇宝物，她博览宗门天材地宝合集，什么天材地宝没有见过，没有听过？


    可这疑惑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在心里有太多波澜，直到她盘膝坐下，运转自身功法试图吸收这片雪花…………


    她只觉这片雪花化成了一股更为精纯的清流，顺着经脉进入到丹田之中，甚至，还融入到了那块地阶下品的灵物之中。


    这灵物，像是一块寒髓，晶莹剔透，甚至能看见内部流转的乳白色流光，品质不凡。


    而当那缕源自小雪花的清流融入寒髓的瞬间，异变突起。


    赵清越只感觉自己的灵物从内部发出了一道无声的嗡鸣，随后沉寂许久的寒髓表面居然出现了裂缝。


    这裂缝就如同被切开石块的璞玉，透露出内部更深邃而纯粹的月白流光，丝丝缕缕的寒气从其中散发而出。


    这，这灵物怎么像是品质上得到了提升？


    赵清越心中大震，不明所以，她赶忙仔细内视自身灵物。


    却发现，那几道裂缝中，一点白光凝聚，竟然勾勒出了极其复杂的符文，仅仅只是探查一番便感觉对冰属性灵气的掌控和理解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见状，赵清越喜上眉头，心念一动，灵力便如臂指使。


    “这……这是开启体质的符文？”赵清越呼吸微微一滞，脑海闪过宗门典籍里关于体质的介绍。


    这可是她过去作为圣女时，梦寐以求的东西！


    现在不仅随手开启了体质，现在那灵物寒髓似乎也从地阶下品变成了地阶中品！


    一时之间，巨大的惊喜冲洗着她的心灵，她的眼里出现明悟和决断。


    赵清越赶忙睁开眼，目光看向夜云，轻轻叩首，她的声音带着恭敬和决然。


    “奴仆赵清越，叩谢公子、主人赐予新生。”


    “自今日起，清越之命，便是公子与主人之命，清越愿追随公子与主人，纵使身死道消，亦是无悔。”


    赵清越想明白了，只要努力提升修为便能完全开启体质，到时候必定远远超越先前作为圣女的极限。


    圣女之位？奴仆？


    做奴仆又如何？


    奴仆之间，亦有差距。


    做寻常人的奴仆，那是屈辱。


    而做这两人的奴仆，那是被赐予了一条通天路。


    花有月在一旁将赵清越的态度神情转变看在眼里。


    这个前几天还被她拎着耳朵管教，讲规矩的、看似恭敬却总隔着一层的赵清越，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还会如此表态。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花有月心头。


    她的心里有一丝酸溜溜的，虽然说的都是两人，但她怎么感觉赵清越真正心悦诚服、愿意以死效忠的人是夜云呢？


    当然，更强烈的是挫败感，不得不说，夜云这轻描淡写的一手，确实是轻而易举地拿捏了赵清越的“命脉”。


    花有月咬了咬下唇，略微不满地看着那激动不已的赵清越，又把目光落在夜云脸上。


    她凑到夜云身边，没好气地道。


    “哥，你可真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