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爱与不爱的区别

作品:《虐我上瘾,要离婚你又装深情?

    游艇甲板倾斜的瞬间,温南意手中的香槟杯滑落,在柚木地板上摔得粉碎。


    “小心!“


    伴随着周围宾客的尖叫,又一波巨浪袭来。


    温南意踉跄着抓住栏杆,眼睁睁看着那艘失控的货轮朝游艇拦腰撞来。


    “砰——”


    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中,温南意被甩出船舷。


    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吞没。


    温南意本能地抓住一块漂浮的甲板碎片。


    咸涩的海水灌入鼻腔,礼裙像水草般缠住她的双腿。


    “救命……”


    她呛着水,用颤抖的手掏出手机拨通了司妄年的电话。


    二十米外,游艇正在缓缓下沉,手机幽光映出她惨白的脸。


    “妄年……救我……”温南意死死抱住浮木,声音被海浪打得支离破碎。


    电话那头传来香槟杯轻碰的脆响,司妄年的声音混着生日歌传来:“明月马上切蛋糕了,你扫什么兴。”


    一块尖锐的船体碎片突然划过她的小腿,血丝在海水里晕开。


    温南意强忍着痛意开口:“船沉了……我在海里……”


    “温南意,我今天很忙,没空跟你闹,就算你现在死了,我也不会回来。”


    男人无情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温南意的心脏。


    浮木突然被巨浪打翻。


    温南意沉入水中的刹那,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沈明月娇嗔的“哥哥快来“。


    最后一丝氧气从肺部挤出。


    温南意望着头顶逐渐远去的光亮,忽然松开抓紧栏杆的手。


    原来人在彻底死心时,连求生的本能都会消失。


    二十年的痴心,换不来他一次回头。


    爱与不爱的区别,原来这么简单。


    ……


    ICU的灯光刺得温南意流泪。


    呼吸机的声音规律作响,提醒她还活着。


    “患者溺水导致急性呼吸窘迫,能苏醒是奇迹。”医生对护士交代,“联系上家属了吗?”


    “联系不上……”


    温南意闭了闭眼,在昏迷中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她梦见新婚之夜,雷声轰鸣,她蜷缩在衣柜里,而司妄年正抱着醉酒的沈明月轻声安慰。


    梦见精心准备的晚餐被连盘子一起扔进垃圾桶,司妄年嫌恶的眼神比剩菜更冰冷。


    梦见跪求三日的平安符被他随手丢给酒吧侍应生,像扔掉一张废纸。


    梦见父母忌日那天,他将她丢在大雪覆盖的山里,她高烧不退时,她在陪沈明月看电影。


    ……


    温南意从昏迷中醒来,沉船那天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失控的货船,冰冷的海水,还有电话那头司妄年冰冷的声音——


    “就算你现在死了,我也不会回来。”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温南意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和努力就是个笑话。


    她缓慢坐起来,抬手抹去冰冷的泪痕,原本娇弱的女人,此刻变得无比冷清,眼底透着一股寒意。


    五次了。


    温南意紧紧攥着床单,浑身都在颤抖。


    够了。


    她答应过自己,攒够五次失望心痛,就放手。


    南墙已撞,再爱下去,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她的手机掉进海里,找不到了。


    温南意问护士借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戴教授,您上次的提议,我答应了。”


    “南意,你确定吗?”


    “嗯,我确定,资料我晚点发给您。”


    “好,你能来,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这段时间你好好准备,行程定下来了,我再通知你。”


    “好的。”


    挂了电话,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阵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飘了进来。


    温南意浑身一僵,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还没死?命真硬。”


    司妄年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贯的冷漠和嘲讽。


    温南意缓缓抬头。


    三天不见,司妄年依旧西装笔挺,可那双眼眸却布满血丝,眼下泛着不正常的青黑,像是熬了几个通宵。


    他的眼神里没有关切,只有不耐烦。


    温南意静静地看着这个她爱了二十年的男人,忽然觉得陌生。


    她曾经为他找过无数借口——他只是不懂表达,他只是被沈明月迷惑,他总有一天会看到她的好。


    现在她终于明白,他不是不懂爱,只是不爱她。


    “让你……失望了。”


    司妄年冷嗤一声,笑得恶劣,“确实有点。”


    温南意只觉得心脏一阵刺痛。


    但奇怪的是,这次没有以前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也许是心已经死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她艰难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嘶哑:“司妄年,我们离婚吧。”


    司妄年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温南意,你脑子进水了吧?你以为用离婚威胁我,我就会多看你一眼?”


    以前每次她说离婚,都是带着哭腔的。


    是卑微的试探,是希望他能挽留。


    但这次不一样。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不是威胁。”温南意直视他的眼睛,“我是认真的。”


    她十岁那年父母意外去世,同年,唯一的亲人爷爷也病逝了。


    年仅十岁,温南意就成了孤儿。


    是司家收养了她,一直到成年。


    后来,她嫁给了司妄年。


    司妄年是她最爱的人,也是她心底唯一的亲人。


    可现在,温南意累了。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爱下去了。


    司妄年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就因为你出事我没能及时赶回来?温南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你不是没死吗?”


    温南意没有挣扎,任由他捏着。


    她的眼神让司妄年莫名烦躁,那里面没有往日的爱慕和委屈,只有一片死寂。


    “五次了。”温南意轻声说。


    “什么?”


    “没什么。”


    温南意别开脸,正要说什么,司妄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没接。


    “明月还在等我,先走了,自己好好休息,养好脑子!”


    说完,司妄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至于温南意刚才说要离婚的话,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温南意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以前每次司妄年摔门而去,她都会痛哭一场。


    但是这次她没有。


    她只是安静地擦干眼泪,告诉自己,这。


    ……


    司妄年走出病房,助手陆礼马上迎上前:“司少,肇事的船长找到了。”


    司妄年脚步一顿。


    医院廊灯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暴戾。


    “带路。”他声音低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