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作品:《别躲,你耳朵红了

    美妙忙拿手塞住耳朵,硬着头皮从门口一笼一笼找过去。


    “哪位是舒克呀?”


    “舒克?”


    “舒克?!”


    不是没人理她。


    而是所有狗狗都理她。


    黑的白的,大的小的,长毛的短毛的。


    就像龙卷风突袭,刮过玉米地,所有的玉米棒子都在朝她招手。


    十七号笼子,就属这只比格嚎得最凶,美妙的天灵盖,一阵一阵晕眩。


    只得先逃出去,刚才见护士忙,本想着自己先进来找找,实属大意了。管床护士听到动静赶忙过来,一见到生面孔先楞了楞,美妙忙自报家门,然后说了主任的安排。


    这次护士打头,美妙跟着。


    狗叫声依旧,此起彼伏,但音量明显降了下来,看来还是得熟悉的气味来才行,护士熟门熟路的走到房尾一层,核对卡片,打开其中一只笼子,喊了一声:“舒克。”


    一只乌黑油亮的大狗钻了出来,肩高明显超过半米。


    美妙赶紧后退半步,给它留出空间,“这么大一只。”


    护士笑笑,随后将牵引绳和出院资料都交给她:“别看块头大,住院这些天属它最乖,从来不吼人。”


    美妙将信将疑,收下东西看一眼大黑狗,试探性轻唤一声:“舒克?”


    一时间四目相对,那汪清澈的眼神望向她,杏仁形状的眼眶湿漉漉的,有点温柔,又带着一种沉静的专注。目测是好狗。


    “行,那我带走了。”


    欸不对呀,美妙刚带着走出去两步,又转头问护士:“那医院不给我们派车吗?”既然是vvvip客户在,总得有点派头吧。


    护士:“主任说你有踏板。”


    美妙一呆,“啊?”她指着大块头,“让我带着它坐电动车吗?”


    护士点头:“舒克不喜欢闷着,最喜欢骑车兜风。”


    我晕,美妙看着手机上的导航地址,原来大户人家的狗喜欢两轮呀!


    怪不得让她来送,这她来医院上个班还没挣到钱,医院反而征用自己的小电驴,她很想找人问问给不给报销交通费。


    “它它它,能装的下吗?”美妙比划着舒克的尺寸,有点为难。


    “能,我们经常溜它。”护士很肯定。


    舒克倒是很乖。


    亦步亦趋身侧跟着,也不乱叫,也不乱跑,只偶尔警惕地望望,支着一对裁立大耳,威风凛凛。


    都说杜宾是狗界吴彦祖,虽然外表霸道好看,但通常被归类为烈性犬,有些地方是禁养犬类,为了稳妥起见,美妙还是先给它闻闻拳头,之后伸手试探性地摸摸它下巴,如此互相熟悉了一番,这才带到了车棚。


    好吧。


    美医生送你回家。


    等到了停车棚,舒克见到电动车明显兴奋些。


    美妙先挪出车,然后坐上去,拍一拍车把:“上来,舒克。”


    舒克嗖一下跳上踏板,熟练地调整姿势,像一尊线条利落的雕塑,端正坐好。


    美妙惊讶之余,不忘给个鼓励:“好狗。”


    下午的东三环终于没那么拥挤,大家各行其道,秩序井然。本来以为报个到就回家,所以昨天没充电,这会看着电力不多,好在舒克家不远,慢慢溜达不久便到了。


    美妙这才发现寸土寸金之地,还能藏着一处别墅区。


    她跟着导航找到绿树掩映的小区入口,刚要进去,没想到却被保安拦在门外。


    美妙载着狗:“为什么不让进去?”


    保安的手从窗口伸出来,指向稍远处。


    她跟着望过去,只见路中间立着一张牌子,上面几个大字:外来车辆,禁止入内。


    好吧。


    电动车也是车。


    美妙只好给主人挂电话,等了一会电话接通,无人接听。


    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耐住性子又等了十分钟——


    无人接听!


    又几分钟过去,美妙耐心逐渐告罄。


    她低头跟狗唠叨:“我说舒克,你主人是不是不要你了?”


    舒克歪着脑袋盯着她,两眼水汪汪,压根没听懂。


    美妙挠挠脖子。


    语气不自觉坏起来:“什么人哪,自己家狗都懒得接,让人送不说,自己还不操心出来接。”她重重吐了一口气。


    舒克轻咛一声,眨巴着眼盯着美妙,竟然一副做错事的可怜相。


    “哎呀,没说你没说你。”美妙忙摸了摸狗头,“美医生没有说你呀,舒克是好狗。”


    狗跟人一样,能听懂好赖话,听见夸奖立马恢复霸总本色,竖着耳朵正襟危坐。


    正郁闷呢。


    搁在车筐里的手机终于响了。


    “有只小蜜蜂张开嘴巴beebeebeebeebee


    麻烦你快点接小蜜蜂的电话——”


    美妙一把接起来:“我说……”她使劲压压小火苗,音色扁平,“您好,我是医科大学动物医院的,舒克给您送回来了,麻烦现在到门卫接一下。”


    彼端一声沉静的嗓音,没情绪,冷冷淡淡,很凉:“直接进来吧,8-102。”


    美妙:“喂…?”


    “喂?!”


    啊就这?她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边说完先挂了。


    美妙张着嘴,对着被掐断的电话,吐槽的话全噎在嘴里,反应一会儿,她无奈地呵呵两声。也罢,谁让顾客是上帝呢,她后知后觉摸了摸胳膊上起的冰鸡皮。这回锁好车,牵上舒克,又一次来到门卫室。


    “麻烦你开下门,我要进去,已经联系好了。”


    “好,你登记一下。”


    小哥刚把登记本递出来,一下被舒克吸引,“这不是梁总家的舒克吗?”


    美妙拿过笔:“嗯,就是舒克。”


    原来姓梁啊,真是缺什么姓什么,确实挺没良心的。


    保安又把登记本收回去,换上笑脸,“舒克不用登记。你不早说你是梁总家新来的保姆,早说的话,我早让你进去了。”站起来逗舒克,“舒克真帅!”


    “谁跟你说我是他们家保姆啦?”美妙本来就憋着气,这下火被勾起来,收了绳不让看,“谁跟你说我是他们家保姆?”


    她脑袋直冒烟,就是哪天改行当保姆,高低也得绕着这家走啊。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主要是他们家总换家政,我误会了。”


    美妙黑着脸,一边牵舒克,一边往里走,“到底往哪边走?”


    保安指了个方向,麻溜开了门禁。


    这时,旁边机动车道闸自动升起,由小区内部驶出一辆黑色保姆车,一直安静呆着的舒克忽然追过去,美妙受力,忙拉紧绳子,给它纠正方向:“舒克,这边!”


    小区内部树冠如盖,光影斑驳,美妙带着舒克绕过景观水池,曲径的小路两侧是修剪得圆润的冬青球,目之所及,无一不是精心打理过的痕迹。


    美妙边走边嘀咕,“舒克,这个姓梁的是你家长吗,平常是不是对你不好,待你不亲呀?”扭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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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舒克。”


    舒克却不理她。


    前一秒还迈着流畅、武威的步伐,瞬间化作一台突然启动、马力全开的马达,猛地往前冲,发出短促又喜悦的呜咽声,像是激动的喘息,又像是等不及的催促。


    美妙差点没站住,身体后仰,被拉着冲向小路的尽头。


    “慢点,慢点!”


    等她赶过去,舒克却停在原地不走了。


    美妙一看门牌:“原来是你家到了呀。”


    面前是一栋两层别墅,灰瓦倾斜,线条横平竖直,透着一股简洁的现代感,甚至有点冷淡的冰凉感。


    美妙垫了下脚,隐约看到院里的一株墨绿色的橄榄树,她抬手,手指触到冰凉光滑的黑色门铃。


    舒克却扯了她一下。


    “舒克坐!”


    她抬手,又要去按。


    下一秒。


    黑色金属大门忽然向内打开。


    一道高挺的身影堵在门口,光线被他截断。


    一团阴影无声投下,将门口一片地砖和按铃人的脚尖完全罩住,美妙下意识后退半步,因为海拔差距过大,她又后退半步,抬头,对上一双及其冷漠的眼睛。


    身高的缘故,袁婧只能仰头瞥他,男人白衬衫傍身,没说话,只淡淡看着她,美妙怔愣一瞬想到正事,联想到刚刚通电话的感觉,略略拔高了声音,说:“我是动物医院的,来送——”


    话未说话,脚边的舒克腾一下从地上弹起,原本悠闲摆动的尾巴,变成了一把高速小飞棍,围着男人的腿,嘴里呜咽着、用它坚实的肩膀腹部磨蹭,恨不得把全部气味都蹭到人身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下来,没有直接抚摸舒克头顶,而是精准地找到了它耳后那片凹陷处,揉了揉。


    看来真是你家长。


    美妙顺势将牵引绳和出院资料一并递过去,“这是你家舒克的。”


    男人直起身伸手去接,手刚伸出来,人就毫无预兆地,忽然顺着大门往下滑。


    “喂!”美妙忙上前去扶,发现扶不住,只能用肩死命地扛,抽出一只手拍他,“喂!你醒醒。”


    男人没反应。


    哎呀管不了那么多了,美妙只得硬生生扛住,缓缓将男人重心放低,将人放倒平卧,然后仔细了一番,还好还好,气道畅通、呼吸脉搏都在。


    她暂时松一口气,自己虽然是兽医,但一通百通,并不慌。


    想也没想就解开了男人衬衫,又用自己的背包把病号的双脚垫高,就这么一通操作,没两分钟,地上躺的人就慢慢醒了过来。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美妙跪地上观察,舒克在一旁直哼哼,想扒拉主人,她拦它,“喂!”


    男人眼神聚了聚焦,疏离的眼尾忽然一收,看样子是想坐起来,但他稍有动作,便被美妙按了回去:“别动!”


    男人还想起来,美妙这次直接用胳膊肘抵住他下巴,她嘶一声,盯着他:“跟你说了别动。”晕厥的人太快起來,容易再晕厥,这是常识。


    又等了约莫三分钟。


    美妙感觉应该没大碍了,这才移走胳膊,转头问他:“要不要帮你叫120?”


    “不用。”对方立刻坐起来,语气干脆,甚至带点驱赶的意味。


    一边舒克急得嗷嗷叫,美妙控制不住只得松手,牵引绳一放,大黑狗舒克立刻投入主人的怀抱,又舔又亲嘤嘤嘤,一副好大儿的亲热样。


    男人摸了摸狗头,单手撑地站起来,面无表情看着她,淡淡吐了两个字:“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