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叶战意脸上。


    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浆糊。


    昨天~~~


    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磨砂玻璃。


    她好像把那个离谱的心动值任务完成了。


    而且，还是在自家阳台上，强吻了。


    最要命的是，好像……还被妈妈和森阿姨当场撞见了。


    叶战意猛地捂住脸，脚趾在床上一直扣。


    可具体细节呢。


    她怎么用力想，都像是隔靴搔痒，只留下一些模糊的羞耻感和隐隐的钝痛。


    “系统？系统？在吗？”


    一片寂静。


    头顶那惯常碍眼的悬浮文字，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道任务，真的就这么完成了？


    她狐疑地打开房门，客厅餐桌上放着一个未拆封的精致小蛋糕，附伤一张字条。


    【意意，森阿姨请你吃的。】


    叶战意心不在焉地拆开蛋糕，机械地往嘴里塞着甜甜奶油。


    吃完，她做贼似的溜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凑近猫眼。


    很好，昨天那群杀马特已经消失了，楼道里空无一人。


    她深吸一口气，今天只要不遇上祁烁就好。


    只要不遇上，尴尬就追不上她。


    至于昨晚亲他的细节......


    不能想，一想就头疼。


    为了避免被上次那家医院的医生当成医学奇迹抓去切片研究，叶战意特意换了一家更远的医院。


    她挂了个神经内科，对着医生含糊地描述了些头痛，偶尔眩晕症状，如愿以偿地去拍了个脑部CT。


    等待结果的时间格外漫长。


    当她终于拿到那张崭新的诊断报告~~


    颅内未见明显异常。


    悬着的心重重落下，随之涌上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眼眶瞬间就湿了。


    真的……借到了。


    五百年的寿命，真的到账了。


    她不用死了。


    她叶战意，从今天起，就是拥有五百年漫长人生的……呃，超级寿星了。


    狂喜之后，理智回笼。


    既然脑瘤治好了，寿命也续上了，好像……也没必要非得住在家里了。


    万一出门扔个垃圾，或者取个快递，迎面撞上祁烁……


    那场面，光是想象一下...就很...


    就在她琢磨着是立刻收拾行李滚回学校宿舍，时，手机响了，是妈妈叶乐福。


    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同寻常的温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意意啊，中午有空吗，妈妈请你出来吃饭，就我们母女俩，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叶战意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五星酒店包厢时，感觉自己像是即将受审的犯人。


    叶乐福已经坐在那里，看到她进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意意来啦，快坐。”


    母女俩对视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叶战意迅速移开视线，假装对墙上的装饰画产生浓厚兴趣。


    妈妈肯定是要说昨天的事。


    那个被她撞见的强吻和尚事件。


    这顿饭根本就是断头饭吧。


    先给个甜头，再宣布死刑。


    叶战意战战兢兢地坐下，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训话的小学生。


    她偷偷瞄了一眼桌上的菜——龙虾、鲍鱼、燕窝...这规格，这排场，森阿姨也不在，分明就是最后的晚餐。


    “妈，”她声音发干，“这顿饭……很贵吧。”


    这一顿不得花个千元。


    叶乐福勉强笑了笑：“还好，今天经理给我们打了折扣。”


    叶战意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着餐巾。


    这绝对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妈妈痛心疾首的画面：“意意啊，妈妈一直教育你要自爱，你怎么能对出家人做出这种事……”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发制人：“妈，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释，其实那是个意外，他意外滑倒了，我想给他扶起来，没想到自己也摔了，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画面...”


    没错就是这样。


    叶战意一遍遍说服自己。


    叶乐福愣了一下，表情更加复杂了：“意意，我今天不是要说这个……”


    不是这个？


    那还能是什么？


    难道还有比女儿强吻和尚更严肃的事？


    叶乐福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开口，语气沉重：“其实，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叶战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肯定是要严肃教育她注重男女关系了。


    这么昂贵的断头饭，接下来该是长达三小时的道德讲座了吧。


    她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妈，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叶乐福做了几次深呼吸，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终于吐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其实……你不是我的孩子。”


    叶战意：“……啊？”


    她脑子里那正在畅想挨骂场景的小人，一个急刹车，直接脸着地摔懵了。


    不是亲生的？


    她飞速回顾过往二十年，家里确实从未出现过爸爸这个角色的任何痕迹，没有照片，没有旧物，妈妈也从不提及。


    她小时候问起，妈妈总是用去了很远的地方搪塞过去。


    难道……妈妈是厌男症？


    还是坚定的丁克族，所以收养了她？


    叶乐福看着女儿震惊到空白的脸，深吸一口气，语速加快了些，像是怕自己后悔：“准确来说，你是别人放在我这里，托我好好照顾你的。”


    她顿了顿，观察着女儿的神色，声音轻柔：“意意，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力，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


    叶战意艰难地消化着这急转直下的剧情。


    她舔了舔突然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是谁把我放在你这儿的。”


    叶乐福似乎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然后缓缓吐出那个让叶战意差点从椅子上出溜下去的名字：“就是对门刚搬来不久的清空大师。”


    叶战意：“！”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很稀碎。


    叶乐福注意到女儿瞬间石化的表情，语气带着点替人辩白的急切：“我以为他这次回来是打算把你领走的，可后来我发现不对劲，他好像完全不记得你了，也不记得把你托付给我的事了。”


    看着叶战意更加苍白的脸，叶乐福连忙补充道：“但他肯定不是故意忘记你的，当年我和清空大师遇到了一些很棘手的事情，他为了保护好你，才不得已把你留给我照顾，他自己去独自面对了……”


    提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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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前的往事，叶乐福的眼眸垂了下去，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其中复杂的情绪。


    如果说自己不是妈妈亲生的这个消息像一颗手榴弹。


    那么那个被她亲了的男人可能跟她有血缘关系无疑就是一颗‘小男孩’。


    叶战意声音都变了调：“他……他是我爸？”


    叶乐福微微摇头，“我不知道你们关系，不过那时候你们看起来有点像父女。”


    叶战意猛地想起上个月和森阿姨吃火锅时，森阿姨八卦过的关于祁烁的"狗血剧情"。


    自己是他白月光跟别人生的孩子，还是白月光跟他生的孩子？


    看着叶战意沉默着一言不发，叶乐福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个冲击对心智只有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来说，实在是炸裂。


    叶乐福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叶战意冰凉的手背上，柔声道："学校那边，妈妈帮你请两天假吧，你好好缓一缓，消化一下，别逼自己。"


    叶战意依旧没说话，只是眼神空洞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满脑子在疯狂刷屏。


    所以...她昨天算不算乱x...


    怪不得系统只让他碰下唇就当她完成任务。


    还有祁烁知道昨晚的事吗？


    想到这，叶战意问，“他……怎么样了？”


    叶乐福显然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个，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无奈和一丝微妙的心虚。


    “送医院了。”她顿了顿，观察着叶战意绷紧的脸色，“没什么大事，是...嗯，有点轻微脑震荡。”


    昨晚看到那一摊干掉的血渍，着实吓她们一跳。


    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现在森阿姨在医院陪着他呢。”叶乐福拿起果汁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噗~~咳咳咳。”


    叶战意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脸都憋红了。


    森阿姨那性子，她都能想象，祁烁昏迷苏醒后，第一时间说的事~~


    “嘿，恭喜你啊，还活着。”


    “昨天亲你的那个姑娘很可能就是你失散多年的亲闺女或者养女，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叶战意手里无意识地捏着那根纯银筷子，指尖都泛白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眼神里的侥幸，声音轻得像羽毛：“妈...那和尚醒来后，森阿姨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我跟森岄商量过了，”叶乐福的声音很温柔，“这件事，最终的决定权在你，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叶战意紧张得攥成拳头的手上，目光里充满了二十年朝夕相处沉淀下来的温情。


    “意意，如果你不想认，不想打破现在的生活，我们还像过去二十年一样生活，清空大师那边……我和森岄会想办法处理，不会让他打扰到你。”


    这番话，叶乐福说得真心实意。


    二十年从嗷嗷待哺到亭亭玉立。


    要说感情，怕早就当做最亲的人。


    她内心深处，确实存着一份私心。


    叶战意愣了愣。


    过了好半晌，她才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不确定：“你让我想想。”


    “好，不着急，你慢慢想，无论你怎么决定，我跟森岄都支持你，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说着，她夹起一块最大的龙虾肉，放到了叶战意的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