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周衍，连佘吕美也是生平第一次被猫按摩。


    猫猫的爪子力度合适，猫脚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身体上，周衍在睡意朦胧时，听到了从耳边传来的猫呼噜声。


    那猫呼噜声是温柔催眠曲，催得周衍像回到了躺在摇篮里的婴儿时期。


    精神愉悦大于□□享受。


    在猫猫的按摩与猫哼哼发出的呼噜声，在鬼市停留一夜未睡的周衍，阖上了双眼，跌进美梦中。


    一旁的佘吕美早抵不住睡意，先于周衍睡去。


    两人呼呼大睡。


    佘吕美一觉醒来，已是日落山下，余晖洒满整个店内。


    原本冷清的好客按摩店，此时多了两个客人，佘吕美醒来，看见苗海青与玉兰正在服务按摩另外两个客人。


    有了佘吕美这个成功案例，掌柜的信心满满出去揽客了，现下店内就只有苗海青与玉兰，还有那两个客人。


    “客官，醒啦。”苗海青笑着招呼醒来的佘吕美，一边按摩着手里的客人，一边问道，“你是要喝玫瑰羊奶，还是喝龙井红茶。”


    佘吕美现在只想回府，美美泡一个澡。


    “不用，我们这就离开了。”


    佘吕美拍醒在旁边睡榻熟睡的周衍，周衍正做着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头狐狸，正抱着一个红薯啃着。


    佘吕美一叫醒他，他手里啃了大半块的红薯滚落在地。


    “什、什么。”周衍从梦中惊醒，睡眼朦胧，揉了揉酸胀的眼眶。


    若无人叫醒他，他睡到天黑都成。


    佘吕美：“走了，回家去。”


    “噢，好。”周衍慢吞吞起身。


    按摩之后的周衍，全身犹如打通了筋脉，一身轻松，他觉得自己在地上翻两个跟头都不成问题。


    佘吕美将钱付给了苗海青，苗海青收好钱，对即将离去的二位说道：“欢迎下次光临。”


    跟在佘吕美身后的周衍挥手告别，“下次我们一定来，你们的按摩手法极好，回头熟络了，我要向你们拜师学艺这按摩手法，学成后给我家夫人按摩。”


    回了王府，佘吕美去泡澡，周衍被蓉洽绊住了脚步。


    周衍被蓉洽拉去一边说话。


    “王爷，明灯与湫灵关在地下室，该作何处置？他们坚称在你与王妃的屋中，看见了绿色大蟒蛇，他们关了好几日，还是没改口。”


    吉祥称他们食下毒蘑菇，致幻了，可这都过了好几日，再大的毒性，也该从体内退去了。


    蓉洽怀疑道：“王爷，你们的屋里，难不成真的有脏东西？”


    此刻屋内，诺大的泡澡桶里有一条绿蟒蛇起起伏伏，用尾巴甩着水。


    周衍激动道：“脏东西！什么脏东西，我与王妃日日住在那屋中，怎么没看见脏东西，那两个奴才，一定是昏了眼，还不快去请名医医治，为他们扎几针，好让他们药到病除，蓉妈妈，你反而还将他们关着，小心他们的病情愈发严重，到达无药可医的地步。”


    蓉洽也不想关他们的，只是……


    “王爷，若是找来郎中都无法治好他们，那该如何是好？”


    周衍一时语停，思考到底是给一笔钱，送他们回老家，还是让佘吕美试一试，能否消除那日他们见到大蛇的记忆。


    蓉洽说道：“王爷，若是郎中都治不了他们，那他们定是招了邪，要找人驱邪。”


    驱什么邪。


    这府上躺着这么一条大蛇妖，岂能说驱就驱，回头大蛇被驱回峨眉山，周衍还要收拾包袱去峨眉山安营扎寨，恳求大蛇回来。


    周衍：“行了，这事交给我，我保准以后他们再不提在我房里看见蛇妖的事了。”


    周衍决定先找佘吕美，问问看能不能消除他们看见蛇妖的记忆，不能的话，给一笔钱让他们回老家好了，该娶妻就娶妻，该嫁人就嫁人。


    周衍回到房内时，佘吕美正在澡桶里泡着，听见门响后，她从蛇形化为了人形。


    见是周衍进屋了，她向他说起想把王府的大门变成黄金，就用点石成金棍，一敲，门就成了黄金。


    周衍同她讨论的，则是关在地下室的明灯与湫灵，问她是否能消除或篡改他们的记忆。


    “不能。”佘吕美道，“妖被人看见了本体，不能轻易去更改人的记忆，更不能伤害人。”


    周衍：“那我给钱让他们回老家好了。”


    佘吕美不在乎被人看见了妖形到处胡说，她当下关心的是王府大门，畅想着改过之后的王府大门外貌。


    “王府大门变成黄金，檐下台阶要找工匠做成玉石，要清透的翡翠色，与我蛇身是一个色。”


    “这会不会太招摇了？”周衍说道，“皇宫里的宫门都不是金铸，皇宫里的台阶还是用石头铺的。”


    有什么可招摇的，点石成金棍在手，别说大门变成黄金，连喝水的杯子，佘吕美都要变成黄金。


    佘吕美做出手势，正要变出点石成金棍，发现变不出来了。


    点石成金棍不见了。


    周衍看出坐在泡澡桶里的佘吕美脸色异常，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想拉屎？”


    拉个锤子屎。


    是点石成金棍不在了！


    佘吕美从泡澡桶里滕的一下起身，溅得周衍脸上与周身全是水。


    待周衍看清佘吕美时，她已穿好衣裳。


    佘吕美看着变不出点石成金棍的空空双手，不敢置信道：“居然敢偷老娘的点石成金棍！”


    谁？是谁胆敢偷大蛇的点石成金棍！


    佘吕美想了一圈，怒骂道：“猫小偷——”


    说起猫，周衍不确定道：“你说的是……按摩店的猫猫师傅？”


    只能是他们了。


    这对雌雄大盗，打着按摩店猫师傅的名义，实际趁客人睡着后，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也怪他们猫儿按摩的太舒服，让贪恋按摩，图一时舒服的佘吕美掉以轻心。


    周衍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找他们要回来吗？”


    即便大蛇找上门，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他们都不会屈服。


    对方是猫妖，还是两只猫妖，大蛇只有一条，以一敌二胜算不大。


    在以往猫与蛇的战斗中，猫胜过蛇的概率很大。


    佘吕美在过去，与猫妖交手的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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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但每次与猫妖交手，佘吕美都不是必胜，而是险胜。


    佘吕美想好了，决定了，说道：“找他们要回来，他们不会给的，他们偷我的点石成金棍，那我就悄悄偷回来。”


    周衍想要帮忙，出一分力，说道：“夭夭，我能为你做什么？”


    周衍这个凡人，帮不上任何忙，他不添乱就是万事大吉。


    “你就在王府里好好呆着，托你皇兄运些上好的绿翡翠玉石原料进府，用来铺台阶。”


    话说完，佘吕美闪身就消失了。


    大蛇径直来到了好客按摩店。


    此时已至夜晚，挨家挨户的门店皆已关闭，按摩店门口张贴有门神，佘吕美若是作为人，轻易就能入内，可她现在作为妖，按摩店有门神镇守，她非请不能进入。


    蛇头在窗户前转了一圈，最后爬上屋顶，从揭开的瓦片，往下看到房内苗海青与玉兰，正双双跪在地。


    白天和蔼可亲的掌柜已变了一副嘴脸，站在他们面前，数完今日微薄的收入，将钱袋子往柜子上一搁，瞪着不友善的眼，说道：“今日虽有些收入，但连铺子租金都填不够，明日仍需努力。”


    那两只猫妖回答道：“是。”


    训完话，奸商掌柜给了这两个猫妖一条鱼，那条鱼就作为他们两个猫妖的晚餐了，一天之中，这是唯一的一餐。


    堂堂两只猫妖，混得这么惨？窥探的蛇头歪了歪。


    两只猫妖不仅沦落到为人类打工，还被人类压榨？真是反了天。


    掌柜离去后，黑猫妖苗海青把那条鱼推到白猫妖玉兰面前。


    “玉兰，你吃。”


    白猫妖玉兰自打娘胎里生下，就带有耳疾，听不太清声音，不过她与海青朝夕相处百年来，即便患有耳疾，听不清声音，她也能通过读海青的唇，读懂海青的表达。


    用眼神读出海青是要把唯一一条鱼让给自己吃，于是玉兰将那一条鱼一分为二。


    “海青哥，我们一起吃。”


    两只猫妖就着各自半条鱼吃了起来，看得佘吕美蛇眼微湿。


    都偷了她的点石成金棍，两只猫傻到都不知道用点石成金棍变出一些金子，买些好吃的去改善伙食，而是可怜巴巴分食着一条鱼。


    周衍都预备着佘吕美会大战两只猫小偷，不到下半夜回不来，可不出半柱香的时间，佘吕美就回府了。


    周衍不关心佘吕美是否拿回了点石成金棍，而是关心她有没有打赢那两只猫妖，有没有受伤。


    “我没和他们正面交手。”佘吕美捧了一壶茶，茶壶嘴对着她张开的嘴淋下，茶水如柱，浇入她的嘴里。


    喝饱了水，佘吕美一擦嘴，道：“那两只猫妖，不像是坏的。”


    “不是坏的？”周衍为此感到纳闷，“那不是坏的，还偷你的点石成金棍？”


    两只被人类压榨劳动力当按摩师傅的猫妖，能坏到哪儿去，佘吕美直觉他们偷点石成金棍，一定有他们的苦衷。


    佘吕美：“明日再去按摩店走一趟。”


    “甚好。”周衍欣然同意，“他们的按摩技术颇佳，若是可以，我想每日都去享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