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2.21/栀逢春


    传世上有一种鸟类，它们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能够不老不死


    人们称这种相类似的人或物为不死鸟


    ——楔子


    【咖啡馆】


    1


    蓝明烛第一次见到温言时时，是在地铁站等地铁。


    他依稀记得那天南城下了那年第一场雪，风很大，有东西进了他的眼睛，不由用手揉了揉，再次睁开眼时地铁来了。


    他抬眸，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地铁里的温言时。


    天太冷，对方穿了件灰色大衣，颈上围着白格子围巾。


    地铁太挤，只能站着抓住顶上的扶手，似是觉得太闹腾，他从风衣口袋里取出耳机来戴上，有人挤了他一下，不知道对方给他说了些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蓝明烛用手机不由自主地拍下一张侧脸，随后放下手机。


    天上的雪还在不停的下着，有冷风拂过，蓝明烛把毛衣领子向上拉了拉。


    白格子围巾男人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抬起眸来，望向玻璃窗外的蓝明烛。


    四目相对，白格子男人对他笑了笑。


    愣神时，地铁早已开走，蓝明烛搓了搓手，随后抬腕看了眼腕表，叹了口气，只好等下一班地铁。


    无聊时翻出刚拍的照片放大，照片上的男人笑着温和，鼻梁上的金框眼镜让人觉得整个人很斯文败类。


    嘴角上升了一个弧度。


    这时有地铁驶来，他只好收了手机走了上去。


    2


    蓝明烛以为自己不会再碰见上次那个男人了，但事实告诉他错了。


    天空下着雨，越下越大，蓝明烛只好找了附近一家亮着灯的咖啡馆躲雨。


    推门而入，门上挂着的风铃响了几声，机械的电子音说着‘欢迎光临’，店里是亮堂堂的一片。


    关门的时候，冷空气瞬间被隔绝开来，蓝明烛紧绷的神经也在暖气中放松下来。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托腮看了一眼外边的雨景才低头看饮单，指腹在某一处停住，他抬头对前台那边的人说：“一杯拿铁，谢谢。”


    前台听见声响回他：“好的，请稍等。”


    是一道低沉的男声。


    大概时间尚早，店里并没有除他以外的其他客人，很安静，只能隐隐听见外边的雨声。


    咖啡很快就好了:"您的拿铁，请慢用。"


    蓝明烛抬起头来说着谢谢，当他看清对方的相貌时，觉得这一切定是上天提前给他安排好的。


    他望着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用旁边的勺子在咖啡杯里搅了搅才开始说话:"我记得你，上次下雪在地铁站等地铁的时侯你朝我打招呼。”


    店长这才低头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有印象，我记得你。”


    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店长也就直接坐在了他对面。


    两人越聊越投缘，索性直接交换了联系方式。


    交换联系方式时,蓝明烛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叫温言时,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和他本人一样。


    3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雨珠顺着房檐滑落下来，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洼。


    蓝明烛拿出手机准备付款却被对方打断:“本店第一位客人免单哦。”


    说罢还怕对方不信，又伸出手来想给对方指点什么，但手终究停在了半空，又收了回去。


    再次推开店门时，门上挂着的风铃又响了起来，冬日的寒风刮在脸上是刺骨的疼痛。


    天还没有亮，街两边的路灯明晃晃的照在那里，显得孤独又冷清。


    蓝明烛望向地上聚积的水洼，水洼里倒着他的影子。


    风铃响，后边有脚步声传来，突然水洼里又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蓝明烛回头望去.


    温言时把手里的伞递给他:“把伞带上吧,一会儿估计还要下雨。"


    蓝明烛接过伞说着谢谢。


    4


    南城又接连下了几天雨，世界变成了一片灰白，天也越来越冷了。


    下雨堵车，蓝明烛已经连续好几天上班迟到了，开会时老板也直接很没面子的点了他的名。


    "蓝明烛你再这样下去，干脆以后也别来了。"


    旁边的同事投来同情的目光，他们老板就是这样，干不好的或迟到的直接卷铺盖走人。


    蓝明烛是沉不住气的，他本来就看不惯这人，当即立断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干就不干,像谁稀罕天天看你脸色似的。"


    坐在会议室的其他人直接直呼牛逼:“我知道他很勇，却没想到他这么勇。”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啊"


    尽管声音很小，但老板还是投来了目光，几人只好闭了嘴。


    之后，蓝明烛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但东西并不多，一个人就抱得过来。


    走出公司大门最后回过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老天的内心此刻好像与他共了呤，抬头望天，有雨飘落下来，绵绵细雨中夹带着一丝白雪。


    老天爷好像和他一样不太高兴，蓝明烛小声喃喃道。


    撑着上次的那把伞站在路旁等车，有车驶来停下，师傅摇下车窗问他走哪里，蓝明烛脱口报了咖啡厅的位置。


    上一次来着匆忙，并没有看咖啡厅的名字，这时倒是看着仔细。


    名字很简单,黑色的门匾上就只写了两个字，叫难温，后边还有一个咖啡的形状,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他抬头望天，雪没有下了，但依旧下着雨，伞上的雨滴顺着滑落下来，伸出手去，伞柄上的雨珠顺着滑在他手上，有点凉。


    望向咖啡厅的店门，旁边有块牌子，上面的字他看不太清，只能收了伞走上去。


    "每日本店第一位顾客免费"


    蓝明烛顺着字读了出来，上次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估计是忘了拿出来。


    他这么想。


    5


    推门而进时，门上的风铃再次响起，机械音在那儿说着欢迎光临，


    顺手关上了门，瞬间屋内与屋外仿佛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温言时许是忙并没有抬头，只是笑着说:“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点什么?”


    店里依旧冷清，并没有什么客人，蓝明烛看了一眼便又坐在了上次那个位置。


    托腮看了一眼窗外撇回头说道:"一杯拿铁，谢谢!"


    温言时手上的动作顿住，他闻着声音看了过来，看到来人后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但也是转眼即逝，他依旧面带微笑:“好的，请稍等。"


    许是终于忙完了，温言时把咖啡递给他，随后超自然的坐在了蓝明独的对面。


    蓝明烛用勺子在杯里搅了搅，喝了一口才把杯子放在桌上，抬头望他:“你忙完了?"


    温言时点点头问他:"今天你休假吗?"


    蓝明烛把颈上的围巾取下放在旁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老板太烦，我看不惯他，所以不干了。"


    蓝明烛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身子向前倾了倾,脑袋离对方很近，嘴巴凑到对方耳朵旁边，声音极小，语调缓慢:“不如你可怜可怜我，让我在你这儿干，你来当我的老板呗?"


    蓝明烛说得吊儿郎当，温言时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好像处在十七八岁期间的少年，悠然，肆意且张扬。


    蓝明烛本是说着玩的，未曾想对方却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蓝明烛直接当场愣在原地，对方也挺有奈心的等着他的下文，不知窗外的雨又下了多久，蓝明松才笑着回应他。


    "那请老板多多关照咯。"


    6


    自此蓝明烛便换了份工作:难温咖啡馆里唯一的员工。


    平时工作店里不忙，两人经常坐在一起喝喝咖啡，看看窗外的景色以及聊聊天。


    最近南城一直在下雨，并没有要停的意思。


    托腮听着窗外雨水落下的声音，蓝明烛觉得岁月静好。


    他望何对面的温言时，问他:“你喜欢晴天，阴天还是下雨天?”


    温言时抿了一口桌上的咖啡回他:"下雨天，老人说，在下雨天的时候，逝去亲人才会回到人间。”


    蓝明烛咳嗽了一声，他又换了话题:“你为什么要给咖啡馆取名叫难温呢?是不是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问题他老早就想问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次正好。


    温言时的眼睛就这样死死的看着他，并没有一点儿要移开的意思。


    蓝明独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他侧头望向窗外，不知明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被冬雨打了下来，光秃秃的一片，蓝明烛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想笑。


    于是后来他真的笑了出来，指着那棵光秃秃的树笑着和对方分享:“你看，那棵光秃秃的树是不是特像一个光着身子的小婴儿?我告诉你我爸妈说我小时候...”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温言时打断:"有意义。"


    温言时放缓了语调，也同样学着蓝明烛的样子望向窗外，可是他什么也没看见。


    世界早已变成了一片光秃秃的样子。


    他再次开口，声线依旧像初次见面般低沉:“因为我暗恋一个人，意义就是用他的谐音字母和我的首字母组成的。"


    蓝明烛听完一愣。


    蓝明烛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他继续问:"能听听你们的故事吗?"


    他实在是好奇,怎样的一个人能让他喜欢这么久。


    对方点了点头，表示他愿意与人分享。


    【旧事】


    7


    老人说世上曾有一科鸟，它们有着顽强的生命力，经烈火焚烧也能够不老不死。


    人们称这种相类似的人或物为不死鸟。


    冬，下雪


    幼小的温言时生病了，父母又不常在家，于是幼小的他被送到了乡下爷爷奶奶的家。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并不知道小孩子喜欢玩些什么，干脆就叫他一个人出去找同龄的小朋友玩。


    雪地很深，一脚踩下去，回头望去是许多的脚印。


    走久了，雪转了空子，落进了靴子里，冷得温言时直哆嗦。


    他抬起头来看到前方有几个小男孩在那儿玩闹，于是便加快了步子跑了过去：“我能和你们一起玩吗?我刚来这里，没有朋友。”


    小小的温言时眨巴眨巴大眼睛，或许是刚刚跑过的缘故，小脸蛋红扑扑的，嘴里还喘着粗气。


    其中一个小男孩儿停下手中的动作，问他：“你是谁?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昨天才来这儿的。”温言时如实回答。


    “你是温家的那个小孙子吗?”


    温言时点了点头。


    那男孩恍然大悟，对旁边的几个男孩说：“他就是刚刚给你们说的那个温家病袂子，他爸妈不要他了才把他送到乡下来的。”


    其他几个小男孩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都在那儿哈哈大笑。


    有人拾起了地上的雪，堆成雪球向他扔去。


    其他几个男孩纷纷效仿。


    温言时本就是穿的带毛的外套，被他们这么一弄衣服瞬间被打湿了。


    那群小男孩自认为童言无忌，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同龄人之间的一番小打小闹罢了。


    温言时衣服被雪浸湿，眼眶红红的，眼角有湿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他哭了。


    那群男孩见他哭了，越笑越大声，纷纷说他玩不起。


    但在温言时这个受害人看来，他们就像从地狱里飞出的恶鬼，凶残，冷血。


    温言时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伤害，他仿佛落在了深海里，他伸出手去想找人求救，却发现这里除了深海还是深海。


    不知过多久他才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光。


    光被无限放大开来，有人伸出手来拯救了他。


    有人挡在了温言时面前:“信不信我告诉你们爸妈，你们又在这儿欺负别人了?"


    那几个男孩瞬间觉得无趣，瞪了他一眼，然后走了。


    那人转过身来，温言时抬头望向他。


    他像神祗一样闯进了他的世界。


    神祗开了口：“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当时的温言时就像一个信徒，带着对神的敬佩，缓缓抬起头来，他眼里的泪花变成了两缕光：“我昨天刚来的，我叫温言时，他们说不想和病秧子做朋友。”


    神拉着他的手：“终有一天你会变得他们高攀不起的样子，我叫蓝明烛，我来当你的朋友吧”


    当时的温言时内心狂跳，他并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心动。


    后来蓝明烛真的经常来找他玩。


    小小的温言时问小小的他：“你不觉得我是一个病秧子吗？”


    小小的蓝明烛回小小的他：“我不觉得，相反，我觉得你是只不死鸟，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温言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发愣。


    他的眼睛本来就大，发愣时眼睛就显的更大了，眨巴眨巴眼睛，眼睫毛一动一动的。


    他刚刚说……说他是一只不死鸟，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温言时缓过神来，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个冬天虽然下了半个月的雪，但温言时却觉得分外温暖。


    蓝明烛就是温暖他一整个小小心灵的春天。


    在冬天的小镇子里，有两个小男孩在那里有说有笑，探讨未来。


    8


    但那个有雪的冬天一过，他的神明就离开了小镇。


    神明说：“我要回城里上学了，以后我们有缘再见吧”


    温言时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是什么反应了，只知神要走，他是留不住的。


    原来说了再见，是真的可以再见的。


    后来的后来，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温言时又见到了他。


    高三上的某个大课间，温言时抱着一班人的作业本前往教室办公室。


    经过楼梯拐角，许是双方都没看见有人的缘故，以至于双方撞了个满怀。


    温言时手上的作业被撞得到处都是，下来的那个男生一脸歉意的样子，用手抓了抓头发，说着对不起。


    男生蹲下身子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作业本，整理好后又把本子全部递给他：“需要帮忙吗？我和你一起送过去吧？”


    温言时笑着说不用。


    两人隔着比较近，温言时看见了对方左眼下方的那颗小痣。


    这时，小时候的那道影子和眼前这个少年重合。


    他是蓝明烛吗？温言时在内心发出了问句。


    直到那个男生又问了一句：“你需要帮忙吗？”


    温言时回过神来，笑着说谢谢：“不用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男生又问他：“那我先走了？”


    温言时抱着整理好的作业本点了点头：“好的，刚刚谢谢你了。”


    男生回了句客气，就走下了楼去。


    他看见男生远去的背影，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蓝明烛，两道影子合在一起，成了那道远去的背影。


    刚刚那个男生是长大后的蓝明烛吗？


    不，他就是。


    好巧不巧，当他把作业抱进办公室时，在另一个老师的桌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温言时经常出现在办公室，那老师也认识他，老师清了清嗓子叫住他：“小温啊，我有点事情你能把这校服送到我们班一个叫蓝明烛同学手上吗？他刚转来，还没有校服。”


    听到这个名字时，说实话他是震惊的，没想到刚刚那个人真的是他。


    温言时只顾着点头，他拿起冬季校服，准备出门时才又折返回来：“夏老师，您的班级是……？”


    虽然认识这老师，但不知他教哪个班也是真的。


    夏老师拍了下脑门，一脸歉意的说道：“瞧我这记性，高二（7）班哈，叫蓝明烛，麻烦你了呀”


    温言时露出了标准的礼貌微笑，随后抱着冬季校服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9


    温言时读高三，推理下去，高二(7)班的教室就在他们班的楼下那间。


    温言时觉得一个人去太尬了，干脆回趟教室叫上了自己同桌一起:"别学了,陪我去肩下那间教室送东西。"


    高三是最重要的一年，对于这些高三学子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张柏原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了身:"哪个办公室的老师又叫你送东西啊?”


    对于温言时时常找他一起送东西这件事，张柏原已经见怪不怪了。


    温言时走在前面，他示意张怕原跟在他后面:“高二（7)班的好像是新转来的学生，夏老师叫我去给他送校服。"


    张柏原跟了上来，他拍了拍温言时的肩:"去看看，我倒看看这是何方神圣，居然还要亲自叫我们温主任给他送校服。"


    平阳时温言时在班上就长得一副主任样，明明才十七八岁的样却像个四五十岁发愁的大叔，跟欠谁几百万没办法还似的。


    来到高二(7）班的教室门口，温言时敲了敲教室的大门，正要开口时，旁边的张柏原就开口了:"打扰一下，请问你们班的蓝明烛在教室吗?"


    温言时无奈盯着他好一会儿才把视线转了回来。


    教室里有椅子移动的声音，不知起身的那个男生和最后一排的另一个男生说了些什么，只见另一个男生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就后朝着这边走过来。


    他站在门前先向眼前两个男生问了好:“你们好，我是蓝明烛，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言时把手中的冬季校服递给他:“这是你们夏老师叫我转交给你的。”


    蓝明烛双手过校服，脸上带笑：“辛苦你们了，谢谢。”


    蓝明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温言时:“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温言时笑:"楼梯拐角。"


    “我想起来了，对不起呀，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回去的路上，张柏原啧啧称奇:“不得了，不得了，学校又转来一个帅哥，不知道又要迷到哪班的小女生。"


    温言时在一旁笑。


    10


    此后每次上楼时，温言时会经常经过那间教室，然后再绕一圈才回到楼上，每次的不经意间，余光都会瞥向那间教室的某个位置，他想看对方在课余时间都在干些什么。


    也会在不经意间有意而为之的和对方擦肩而过，尽管他知道这些只是白费力气。


    每次下午放学蓝明烛都会打球，把书包放在休息间里。而当温言时终于停下手中的事时，他会向小卖部买一瓶矿泉水然后独自一人偷偷走进休息间里把水放在书包上面又默默的离开。


    后来，学校开始挂起了横幅，这也意味着温言时离高考不远了。


    温言时望着老师发下来的高考志愿表，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当他告诉家长老师朋友说自己要选择复读时，大家都不是很理解他这个行为。


    大概都觉得他疯了吧，毕竟有谁成绩优秀，寒窗苦读三年后会选择复读呢?


    温言时只是笑看摇了摇头:“我现在的分数离目标大学还差着远呢”


    之后的之后，温言时站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相互盯了几眼后又把目光放在了温言时身上，其中一个老师问他:“小温啊，你选择插班还是自选啊?"


    温言时没有犹豫，他开口道:“自选吧，我想读(7)班”


    几个老师又对眼看了一下,把光放在了温言时身上:"小温啊，你是不是在……"


    话还没说完就被温言时打断:“老师，7是我的幸运数字。"


    温言时坐在了高三(7)班的教室里面。


    高三学习氛围紧张，尽管选择了复读，但教室里的人儿除了刷习题，上课，上厕所，吃饭、寝空就没有了其他任何事。


    每天都是四点一线。


    但温言时觉得知足了，他可以和蓝明烛在同一间教室里备战高考。


    最后的最后,六月的蝉鸣在夏日里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


    温言时从考场里出来，觉得这一切并不真实。


    结束了，他们即将各奔东西。


    ……


    【新事】


    11


    雨没下了，但又开始下起了雪来。


    温言时全程并没有说对方叫什么名字，只是继续说道：“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没有勇气表白。”


    蓝明烛感慨：“那你现在呢？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当然喜欢，因为神明救赎了我啊”


    不死鸟真的活了下来，可是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过了一段时间，蓝明烛又重新找了一份工作，他不经常去咖啡馆了。


    一个月后，蓝明烛带着一个女人来到咖啡馆。


    今年的雪真的好多，窗外依旧下着雪，一踩一个脚印。


    推开店门，门上的风铃声响起，机械音依旧说着那句欢迎光临。


    温言时依旧站在前台不知道在那儿忙些什么，他听见声响便直接开口，并没有抬头：“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


    “两杯拿铁，谢谢。”


    温言时觉得声音耳熟，他终于抬起头来，看到来人，脸上带笑：“好久不见。”


    蓝明烛带着女人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店里的客人依旧不是很多，咖啡很快就好了。


    “你们的咖啡”


    温言时也坐了下来，他看向蓝明烛旁边的女人，好奇的问道：“这位是……？”


    蓝明烛哎呀一声：“看我这记性都忘了和你介绍了，这位是我女朋友，谢暮，谢暮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我那位朋友。”


    两人互相问了好。


    温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不太舒服。


    蓝明烛望向自己手上带着的戒指，笑着捥起了谢暮的手：“明年十月，我们结婚，你记得来啊”


    “一定”


    说完这句话，温言时侧头望向窗外，雪大了，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12


    又是一年冬天，依旧下着雪。


    雪地里是两个人的脚印。


    是推门的声音，店门上的风铃声响起，机械音说着欢迎光临。


    前台的男人似乎不太忙，他抬起了头来，看到来人后明显一怔。


    但转眼即逝，脸上带着笑，他开口问来人：“请问需要点什么？”


    一道男声响起：“来两杯拿铁，谢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