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看着这两段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还能这么玩？！


    先是道歉，让你没法发作。


    然后卖惨，而且是那种更高阶的凡尔赛式卖惨！


    果然，信息发出去不到十秒钟。


    一个红色的图标跳了出来。


    张瑶发来了一个微信红包，上面还附着一行字：“那怎么行！小叔逛街辛苦了，这杯奶茶我请你喝！[可爱]”


    沈峰点开红包。


    ——88.00元。


    “卧槽！”沈从文再也忍不住了，一声惊呼脱口而出，“牛批！小叔你简直牛批上天了！”


    他看着沈峰，眼神里的崇拜已经化为了实质。


    今天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二十年来对男女关系的所有认知。


    原来，钱真的不是用来舔的！


    沈峰收下红包，随手把手机丢到一边，淡淡地瞥了侄子一眼。


    “看见没？当你把自己打造成一块磁铁的时候，你根本不需要主动去吸引谁，那些铁屑，自己会想方设法地贴上来。”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想当年我上大学那会儿，有个外系的女生追我，天天在咱们男生宿舍楼下堵我，风雨无阻。我明确拒绝了她好几次，都没用。坚持了一个多月，她看是真没希望了，最后一次拦住我，哭得梨花带雨，跟我提了最后一个要求。”


    沈峰的目光望向前方璀璨的城市夜景，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她说，沈峰，我也不让你做我男朋友了，你能不能……就让我给你一次？”


    “不然，我会遗憾一辈子的。”


    ……


    次日清晨。


    晨光透过百叶窗，切割出斑马线般的光影，落在卧室的地板上。


    沈峰破天荒地没有早起去湖边骑行。


    昨夜那场对侄子的现场教学，看似云淡风轻，实则也耗费了些许心神。


    咸鱼，偶尔也需要深度睡眠来补充能量。


    摸过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微信消息安静地躺在那里，发送时间是凌晨四点半。


    是孙珍妮。


    【孙珍妮】：“沈峰，我下班啦！连上了个24小时的班，总算把下周的假都调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去看演唱会，我请你吃大餐呀！[奋斗][奋斗]”


    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几乎要溢出屏幕的兴奋。


    沈峰仿佛能看到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在医院的长廊里奔波了一天一夜后，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却依旧满眼期待地敲下这行字的模样。


    他没有回复诸如太辛苦了、别去了之类的话。


    对于一个成年人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任何形式的劝阻都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冒犯。


    尊重她的努力，才是最好的回应。


    指尖轻点，他回了过去。


    【沈峰】：醒了告诉我，刚睡醒别碰凉水，先喝杯温的。


    消息发送成功，他刚把手机放下，楼下就传来了敲门声，节奏轻快而熟悉。


    沈峰披了件外套下楼，打开门，果然是陈思思。她穿着一身居家的棉布长裙，手里还端着一个保温饭盒，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吵醒你啦？淼淼今天幼儿园有亲子活动，我做了点早餐，喊你过去一起吃。”


    “来得正好，刚醒。”沈峰侧身让她进来。


    陈思思原本只是想把饭盒放下就走，可一进客厅，脚步骤然一顿。


    她的目光落在沙发和茶几上，那片区域，与其说是乱，不如说是一片……品牌logo的海洋。


    那些印着烫金logo的购物袋，堆叠在一起。


    有叫得出名字的，还有各种她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品牌包装，随意地散落在各处。


    最中央的茶几上，还摆着那只装着一百五十万腕表的丝绒盒子，盒子半开着，里面的腕表在晨光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饶是陈思思见过些世面，此刻也忍不住呼吸一滞。


    这……这是把整个商场搬回来了？


    沈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浑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哦，昨天跟我侄子出去逛了逛，家里没什么换洗的衣服，就随便买了点。”


    随便……买了点？


    陈思思眼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就那只表，恐怕就能买下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了。


    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没有像普通女人那样大惊小怪地追问，只是将饭盒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然后极其自然地卷起了袖子。


    “这么多东西堆在这也不行，我帮你一起收拾一下吧。”


    “行，谢了。”沈峰也没客气。


    陈思思走上前，本以为会是乱七八糟的场面，可拎起几个袋子才发现，里面的东西都包装得整整齐齐，连褶皱都没有。


    这根本不是凌乱，只是单纯的……还没来得及拆封。


    她拎着几个装着顶级羊绒衫的袋子，抬头看向沈峰，“放楼上主卧吗？”


    “嗯。”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主卧里，沈峰径直走进了洗漱间，里面很快传来水声。


    陈思思则将购物袋分门别类地放在衣帽间的地毯上。


    等沈峰刷完牙、洗完脸，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时，陈思思已经把衣服都挂进了衣柜。


    他倚在衣帽间的门框上，看着琳琅满目的服饰，忽然开口。


    “思思，帮我个忙。”


    “嗯？”陈思思回头。


    “帮我挑一身衣服，”沈峰笑道，“要求不高，能把幼儿园其他孩子的爹，全都镇住就行。”


    陈思思愣住了。


    沈峰却自顾自地继续补充，眼神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第一次当爹，不能给咱闺女丢人。”


    “咱……闺女？”


    这三个字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陈思思的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她的脸颊一下烧了起来，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了几下。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沈峰那坦然中带着戏谑的眼神，她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这玩笑，却甜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目光重新在衣柜里扫视。


    最终，她的手指落在了一套剪裁得体的米色休闲西装和一件纯白色的T恤上。


    “就这套吧。太正式的会显得有攻击性，太随意的又压不住场。这套刚刚好，亲和又有气场。”


    “行，听你的。”沈峰毫不犹豫地采纳了她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