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王麻子和赵二胖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色工作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物业维修”四个大字印在背后，格外醒目。


    赵二胖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工具箱，里面装着的，却不是扳手和螺丝刀。


    两人径直走到602的门口，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拐进了楼梯间。


    王麻子熟练地撬开电箱的盖子，找到对应的电闸，用力向下一拉。


    “啪嗒。”


    一声轻响，整层楼道瞬间陷入了黑暗。


    “搞定。”王麻子低声说了一句。


    赵二胖立刻会意，从工具箱里摸出一套开锁工具，对准了602的门锁。他手法娴熟，不过十几秒，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防盗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两人像两条滑腻的泥鳅，迅速闪身进了屋。


    “去，把监控处理了。”王麻子压着嗓子命令道。


    赵二胖点头，直奔客厅角落。他早就踩好点了，知道乔月明在家里装了一个小监控。他粗暴地拔掉电源，将摄像头转向了墙壁。


    做完这一切，王麻子才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长约三十厘米的细竹筒。


    吹筒。


    里面，是一根淬了强效麻醉剂的细针。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开始在屋子里搜寻那只价值五万块的乌鸦。


    客厅，没有。


    卧室，也没有。


    王麻子的眉头皱了起来。“妈的，这死鸟能藏哪去？”


    他目光一扫，最后落在了紧闭的卫生间门上。


    与此同时，卫生间内。


    许夜正静静地站在淋浴房的玻璃门顶端，身体完美地融入了黑暗之中。


    从电源被切断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没有丝毫惊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那股子强大的力量感充斥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让他迫不及待地想找个沙包试试手。


    没想到，沙包自己送上门了。


    卫生间的门，被一只手缓缓推开。


    一个瘦长的身影探了进来，屋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王麻子骂骂咧咧地掏出手机，准备打开手电筒。


    就在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瞬间，一道黑色的闪电，从他头顶的阴影中猛扑而下！


    “唰！”


    “啊！”


    王麻子只觉得手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手机和手里的吹筒，同时脱手而出，“啪嗒”一声掉在了冰凉的瓷砖上。


    他惊恐地抬头，只见那只黑色的乌鸦，正优雅地落在马桶的水箱盖上。


    它歪着头，黑曜石般的眼珠在黑暗中，反射着一丝冰冷的光。


    一个清晰的，带着几分戏谑和嘲讽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


    “就凭你们这两个废物，也想来抓我？”


    王麻子和刚冲过来的赵二胖，两个人同时石化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


    鸟……鸟说话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是巨大的狂喜和贪婪！


    “发了！胖子！这鸟他妈会说话！咱们发了！”王麻子捂着流血的手，声音都在颤抖。


    赵二胖的眼中也迸发出贪婪的光芒，他那肥硕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扑，张开双臂，像一张大网，罩向许夜。


    “小宝贝，快到我这来！”


    许夜看着那笨拙的动作，眼中满是鄙夷。


    他翅膀一振，身体轻盈地拔高，轻松躲过了赵二胖的扑击，随即一个俯冲，落在了洗手台上。


    他用鸟喙，对着洗手液的按压泵，猛地一啄。


    “噗！”


    一大坨绿色的洗手液，精准地喷进了刚刚抬起头的赵二胖的眼睛里。


    “啊！我的眼睛！”


    赵二胖发出一声惨叫，双手疯狂地揉着眼睛，眼泪鼻涕瞬间糊了一脸，在原地踉踉跄跄地打转。


    王麻子见状，顾不上手上的伤，一个箭步冲过去，捡起了地上的吹筒和麻醉针。


    他飞快地将细针装好，举起吹筒，对准了洗手台上的许夜。


    “去死吧！你这怪物！”


    许夜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翅膀再次扇动。


    100点的力量带起的，已经不是微风，而是一股劲风！


    挂在旁边毛巾架上的一条湿毛巾，被这股风直接掀飞，不偏不倚，正好盖在了王麻子的脸上。


    眼前一黑，王麻子下意识地鼓起腮帮，猛地一吹！


    “嗖！”


    细针破空而出。


    “呃……”


    一声闷哼传来。


    王麻子扯下脸上的毛巾，只见刚刚缓过劲来的赵二胖，正双眼翻白，缓缓地软倒在地。


    他的额头上，赫然插着那根细小的麻醉针。


    王麻子：“……”


    一打二，瞬间变成了一对一。


    “废物！”王麻子气得破口大骂，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根备用针，手忙脚乱地往吹筒里装。


    许夜已经不耐烦了。


    游戏时间，该结束了。


    他双腿一蹬，身体化作一道离弦之箭，直扑王麻子。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留手！


    王麻子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


    “咔嚓！”


    他手中的吹筒，竟被那只乌鸦的爪子，硬生生给抓成了两截！


    王麻子彻底吓傻了。


    这他妈是鸟爪子？这是鹰爪吧！不！比鹰爪还硬！


    他心中升起一股寒意，转身想跑，但许夜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闪躲，抓挠，嘲讽。


    “太慢了。”


    “力气再大点，没吃饭吗？”


    “喂，你的脸流血了，需要创可贴吗？”


    冰冷的嘲讽声，伴随着无处不在的利爪攻击，彻底击溃了王麻子的心理防线。


    整个卫生间，像是被台风过境。


    镜子被撞碎，架子上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水花和各种液体混合在一起，狼藉不堪。


    王麻子浑身是血，衣服被抓得像个乞丐，他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着，眼中充满了恐惧。


    他终于撑不住了，颤抖着手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我要报警！你等着！我要让警察来抓你这个怪物！”


    手机刚掏出来，一道黑影闪过。


    “砰！”


    许夜一爪子踏下，王麻子的手机屏幕瞬间四分五裂，彻底报废。


    他落在昏迷的赵二胖胸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王麻子。


    那双黑色的眼珠里，戏谑和嘲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冰冷刺骨的杀意。


    王麻子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他毫不怀疑，这只鸟，真的想杀了他！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冲出卫生间，疯了一样地拉开公寓大门，落荒而逃。


    整个屋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许夜看着那扇被重重关上的门，眼中的杀意缓缓褪去。


    他的目光，落在了门口那个被遗弃的蓝色工具箱上。


    他飞了过去，用强化的鸟喙和利爪，轻易撕开了工具箱的帆布。


    一把沉重的，闪着金属光泽的铁锤，静静地躺在里面。


    许夜沉默地看着那把铁锤。


    他伸出爪子，勾住锤柄，将它从工具箱里，一点一点地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