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女将军

作品:《边疆老卒,御赐老婆后我越活越勇

    连续一天一夜的亡命狂奔,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颠簸的马背上,李二牛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全靠一股意志力吊着才没从马上栽下去。


    赵铁柱和其他几个汉子更是狼狈,一个个脸色煞白,嘴唇干裂,困意比李二牛更甚。


    唯独李万年,虽然脸上也写满了疲惫,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他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他的精神体质,远超常人。


    就在众人感觉自己快要到极限时,天边,一道巍峨的黑色轮廓,在晨曦中缓缓浮现。


    城墙!


    榆阳关的城墙!


    南营的边防线!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李万年回头暴喝。


    “到家了!”


    “吼!”


    九个已经快要虚脱的汉子,也不知从哪又榨出了一股力气,齐齐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嘶吼,强行挺直了腰背。


    当他们一行十二人,骑着三十多匹战马,身上还挂着二十多颗血淋淋的蛮族人头,出现在南营关隘前时。


    城门楼子上负责守卫的兵卒,当场就看傻了。


    “我操!那是什么玩意儿?”


    一个兵卒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人……是咱们的人!还有……人头!全是蛮子的人头!”


    另一个眼尖的伍长,手里的长矛都差点吓掉了。


    这帮人,是从地狱里杀回来的吗?


    浑身浴血,煞气冲天,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凶悍劲儿,隔着老远都让人头皮发麻。


    “快!快开城门!”


    伍长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跑去通报。


    城门大开。


    李万年没有半点停留,一马当先,直接朝着中军大帐的方向冲去。


    “站住!军营重地,不得纵马……”


    一个不开眼的哨兵试图阻拦,话还没说完,就迎来了李二牛一声暴喝。


    “滚开!军情十万火急,耽误了事,能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李二牛吼得双眼通红,那哨兵被他身上的杀气一冲,腿肚子都软了,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中军大帐。


    许延年正对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军务文书,愁得直揪头发。


    就在这时,帐篷帘子被人一把掀开。


    “砰!”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风尘,猛地灌了进来。


    许延年抬头一看,整个人都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手里的毛笔掉在文书上,染开一团墨迹。


    “李万年?”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血人般的汉子。


    李万年没有废话,言简意赅,用最快的语速,将遭遇叛军,发现他们与黑狼部交易,以及对方企图献出雁门关的惊天阴谋,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他的语速极快,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砸在许延年的心口上。


    说完,他反手将两个“人形粽子”从身后士兵手里拽了过来,重重地扔在地上。


    “这是北营百夫长钱宝,这是他的一个心腹。”


    “人证在此!”


    那个叫钱宝的狗贼还在昏睡,另一个瘦高个却已经吓得屎尿齐流,裤裆里一片湿热,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


    许延年只觉得现在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嗡嗡作响。


    勾结蛮族!


    献出雁门关!


    这已经不是什么倒卖军械的破事了,这是叛国!是要把整个北境数百万百姓都推入火坑的滔天大罪!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身体都晃了一下。


    这事,太大了!


    大到他一个南营校尉,根本就扛不住!


    必须立刻上报!


    必须马上上报给雁门关的主将!


    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李万年,看着他那双熬得通红,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你……还撑得住吗?”


    许延年的声音有些干涩。


    李万年知道许延年的意思。


    这是一个能直接在北境最高主将面前露脸的绝佳机会!


    许延年是在问他还能不能坚持到去争这个机会。


    李万年挺直了因为连续奔袭而有些酸痛的脊梁,咧开嘴,露出一口被血污衬得格外森白的牙齿。


    “校尉大人说笑了。”


    “为国尽忠,万死不辞!”


    “这点小场面,算个屁!”


    掷地有声!


    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悍不畏死的决绝和傲气!


    许延年看着他,心中巨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赏和敬佩油然而生。


    好小子!


    这才是真正的好兵!


    这才是大晏的脊梁!


    “好!”


    许延年重重一拍桌案。


    “江焕庆!”


    “末将在!”


    帐外一个亲兵立刻走了进来。


    “你们带着回来的这些人,立刻下去休整!找最好的军医给他们治伤!把缴获的战马和物资都清点入库!”


    “告诉他们,此战,你们人人都是头功!本将亲自为你们请赏!”


    “谢校尉大人!”


    跟李万年一同进入营帐的李二牛等人激动得满脸通红,齐齐行了个军礼。


    交代完毕,许延年不再耽搁,他抓起挂在架子上的佩刀,大步流星地走出帐外。


    “来人!备最好的快马!”


    “亲卫队,随我出发!”


    他翻身上马,亲自带着李万年和那两个半死不活的俘虏,以及十几名最精锐的亲卫,如同一阵旋风,冲出南营,直奔雁门关主城而去!


    快马疾驰。


    耳边是呼啸的风。


    许延年与李万年并驾齐驱,他看着身边这个面不改色的年轻人,心中越发欣赏,忍不住开口为他多普及一些东西。


    “我们大晏北境,共设四营九镇。”


    “东南西北四营,守的都是有天险可依的关隘,且关隘外面的路并不平坦,因此驻兵相对较少,日子也最安逸,所以才养出了这帮蛀虫!”


    “而九镇,关外多是平原要地,一旦攻破,无险可守,因此驻兵极多。”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无比凝重。


    “而雁门关,是我们整个北境防线的核心,是中枢!驻扎的兵力,比四营九镇加起来都多!”


    “因为雁门关外,便是一马平川的千里草原,一旦此关被破,蛮族的铁蹄就能长驱直入,整个北境,都将成为他们的跑马场!”


    李万年颔首。


    他之前听说过一些雁门关的事,但关于为何重要,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


    快马加鞭之下,一座宏伟的雄关,渐渐出现在地平线上。


    那不是一座关隘。


    那是一条横亘于天地之间的黑色山脉!


    城墙高耸,通体由巨大的黑岩砌成,充满了岁月与战争的沧桑。


    城墙之上,旌旗如林,士卒往来巡逻,冰冷的盔甲在阳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寒芒。


    这,就是雁门关!


    它既是一座关,也是一座城,一座容纳了数十万军民的北境第一雄城!


    离得越近,一股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


    与南营的散漫混乱截然不同,这里的空气,都仿佛是凝固的。


    城门前。


    一队身穿重甲,手持长戟的甲士,将他们拦了下来。


    为首的百夫长眼神锐利如刀,上下打量着他们,没有因为许延年身上的校尉官服,就有半分懈怠。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南营校尉许延年,有十万火急军情,需立刻面见穆大将军!”


    许延年亮出自己的腰牌,沉声喝道。


    那都尉验过腰牌,又看了一眼被捆在马上的两个俘虏,眉头微皱,但还是挥了挥手。


    “放行!”


    “派一队人,护送许校尉前往大将军府!”


    命令下达,执行得干脆利落。


    很快,在十余名重甲骑兵的“护送”下,他们穿过厚重的城门洞,进入了雁门关内。


    城内,更是另一番景象。


    街道宽阔,井然有序,一队队巡逻的士兵随处可见,每一个都眼神警惕,步伐沉稳。


    气氛,肃穆到了极点。


    许延年和李万年被一路带到了城中心,一座占地极广,戒备森严的府邸前。


    大将军府!


    门口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透着一股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通报之后,他们没有等待多久。


    府邸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名身穿银甲,面容冷峻的军汉走了出来,对着许延年和李万年抱拳。


    “许校尉,李百夫长,将军有请。”


    踏入将军府的一瞬间,李万年就觉得这地方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雕梁画栋。


    没有锦衣仆役。


    更没有高门大户该有的奢华气派。


    入眼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子简单到近乎粗暴的铁血气息。


    院子里,一排排兵器架擦得锃亮,刀枪剑戟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


    角落里堆着半人高的沙袋和磨损严重的石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皮革混合的味道。


    这哪里是什么将军府,这分明就是个大号的军营校场!


    李万年跟着引路的军汉穿过院子,走进叫议事厅。


    大厅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沙盘,上面精细地还原了整个北境的山川地貌,隘口关隘,甚至连一些不起眼的小路都被标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