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到底？


    杜康完全愣住了，脑子里全是裴言峥质问穆如许是不是喜欢他的画面。


    穆小姐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不对呀！


    穆小姐好像根本没有回答，直接就是一口默认了！


    杜康慌得不轻，直接一头就撞到了车门上，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会是好端端的，把脑子都砸坏了吧？


    否则谁家好人平白无故会往车门上撞啊！


    穆如许心口一紧，“你没事吧？”


    紧张到连好看的眉头都蹙起来了。


    杜康那颗满是代码的脑袋，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一句诗：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露目。”


    偏偏穆如许还凑近了一些。


    杜康那只最不喜欢闻女人香水味的鼻子，此刻竟觉得空气意外的甘甜。


    完了。


    穆小姐真的喜欢他。


    更完蛋的是，他居然也不是很拒绝。


    可他昨天才在实验室里发过誓，不把新项目做出来，绝不谈恋爱的！


    穆如许自然不知道杜康脑袋里的弯弯绕绕。


    心一横，还是把人送去了医院。


    只是因为没办法接受消毒水味，缴完费，她就一直待在外面。


    而这个场景落在杜康眼里又变了味。


    他是真的没想到，穆小姐居然真的那么喜欢他！喜欢到连看他包扎伤口都于心不忍。


    他到底应不应该接受呢？


    这个问题，他想了又想，还是很纠结。


    直到走出医院看到穆如许正全神贯注地翻阅着他的那份计划书。


    “穆小姐……”


    “杜总。”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见杜康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我不着急，你先说”的表情，穆如许利落开口：


    “我看了你的计划书，简直是天方夜谭。”


    心头刚生出的小鹿乱撞很快就被一头撞死了。


    为了这份计划书，杜康策划了整整两年，最受不得别人说他天方夜谭，立马大声反驳：


    “虽然让逝者通过脑电波重新活过来的说法的确不太大众，技术上也还有改进的空间，但你怎么能说是天方夜谭呢？”


    事在人为，没听说过吗？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没听说过吗？


    我命由我不由天，没听说过吗？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能成功呢？更何况最难的第一步他已经走通了，他有信心，只要坚持下去，这件事一定能成功！


    穆如许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总算知道杜康为什么会在酒会上频频碰壁了。


    把计划书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她指着上面的金额。


    “我说的不是你想做的事，而是你要的钱。”


    “我已经根据网上披露的数据大致测算过了。你目前公司的营业总额，按照目前最利好的趋势，除非你去抢银行，否则十年内，这个项目别想落地。”


    杜康的嘴张了半天，表情也从一开始的忿忿不平到不甘再到沮丧。


    “我知道。”


    他语气低落，“所以我才想着去酒会上碰碰运气。”


    结果别说投资了，人家连多看一眼他的计划书都懒得，只是客套地给出一句：


    “我会考虑的。”


    这样的话杜康听过无数遍了。


    最早的时候他还会抱有期待，期待真的有人慧眼识珠，后来，他才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不可能。


    “那如果我能帮你呢？”


    杜康猛地抬起头，正对上穆如许亮如星辰的眸子。


    “这份计划书里还有一些细节我认为值得商榷。等我回去再看一遍会和你提出来，只要你能改到令我满意，我可以接受你的offer。”


    不是，现在招工环境都这么差了吗？老板写计划书给员工，还要改到员工满意才行？


    “想好了吗？”


    穆如许的表情不冷不热，却也丝毫没有要给杜康考虑的时间。


    首先，她的时间很宝贵。


    其次，谈判谈久了就知道，考虑得越久，幺蛾子就会越多。


    一鼓作气，快刀斩乱麻，才是对双方来说都互利友好的开端。


    说实话，杜康是还没想好的。


    可穆如许这么一问，他就像被人推了一手，下意识给出了答案：


    “行！”


    说完，连他自己都有点惊讶。


    穆如许倒是十分平静，“我会联系你。”


    说完，顺手招停一辆计程车坐了进去。


    等车子开远，杜康才缓过神，却结结实实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早知道应该他主动提出送穆小姐回去的。


    这下，穆小姐该不会觉得他一点都不懂情趣吧？


    穆如许倒还真没那么想。


    而是一回到公寓就仔仔细细研判起了那份计划书。


    通过脑电波，让已经去世的人能重新活过来。


    听上去就不可思议。


    又非常令人心动。


    如果真的实现，她是不是就能见到爸爸了？


    也能问一问爸爸，是不是真如她妈说的那样，其实在爸爸心里也是怨恨她的。


    怨恨她非要过生日，又或者，更早地怨恨她的出生。


    如果没有她，爸爸早早地就能离开只会趴在别人身上吸血的妈妈，过上更好的生活。


    而不是，死在那场车祸之中。


    穆如许花了两天时间，梳理出了计划书上的时间线，根据时间线又把里面的几个大项目拆分成了小项目，根据宇森科技的实际人力和物力安排对应的工作组，可以有效节省时间，也能更加高效的利用资源。


    杜康收到那份差不多可以说是被改的面目全非的计划书后也是一脸震惊。


    不过好在原本的计划书，就是他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仔细看了一遍之后，他立刻就理清了思路，不禁感叹：


    “我以前就听说你很厉害，没想到你是真的厉害！”


    圈子里一般倒是不这么夸人。


    穆如许直接忽略了这句话。


    因为计划书写得再好，没有资金也是不可能落地的。


    她之前就简单测算过宇森科技的现金流，得出了惨不忍睹的结论。


    可她发现她错了。


    因为在她真的拿到公司去年一年的财报后才发现，她还是高估了宇森科技。


    糟心的财务制度，加上毫无秩序的公司管理，以及一个只会闷头干活的老板，这家公司还没倒闭，还真算是个奇迹。


    “关于公司内部的规章修订还可以往后延一延，目前最重要的是争取到这个项目的天使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