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大门，客厅的灯已经关了，一片昏暗，张悦拿着水杯从卧室出来，看见你的身影，愣了几秒：“诶？你怎么才回来……？”


    你刚刚想说是因为公司有事，结果下一秒，对方语气奇怪，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疑惑语气说：“明明在两个小时之前，我就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还有我叫你的名字，你也答应了我。不过你最近还真是奇怪，这几天都是这样，昨天下午也是，我还以为你下班了，结果发现根本没人。”


    一股凉意从脚尖传到天灵盖。


    好半响，你听见自己结巴的声音：“啊，那个时候其实是我回家放东西，然后出门吃饭来着。”


    不知为何，你觉得自己不能告诉陈悦自己没有回家的真相。


    她应该会害怕的吧。


    张悦将水杯放下，关心了你几句，就去卧室继续看书了。


    你今天累的要死，只能快点去洗澡，然后睡觉。


    好在今天这个夜晚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梦，睡的特别安稳。


    但是隔壁张悦就没有那么幸运。


    考研的生活很累，她背完单词已经凌晨两点了。


    这个小区是个老小区，外面虫鸣声连绵不断，今夜没有月亮，外面一片漆黑。


    她还在回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关于你说自己回来放东西然后出去吃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来。


    将书本收拾好，她打算去客厅喝点水，恰在此时，客厅又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但那脚步声很奇怪，像是有人穿着塑料袋，走在石制地板上。


    嗯？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吗？


    她有点疑惑，但觉得你有可能是为了出来喝水索性也就没有计较。


    “扣扣扣扣。”


    有人在敲她的门，声音有点着急，这人见她没有反应，敲了四下以后停顿几秒，又接着敲了四下。


    外面“你”的声音传来：“小悦，开一下门，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张悦没有怀疑，直接过来开了门，她开口就问：“怎么…………”


    那句“了”还没有出口，就见门外根本没有你的身影，在大门打开的瞬间，脚底的拖鞋像是被水侵湿了一样，低头看去，满眼鲜红，一个红衣女人流着血拖扯着她的裙摆.鲜红粘腻的血水顺着女人的身下不断流出。


    她的腿可能是断了，不能站起来，只能拖着身体，一点一点朝张悦移动，慢慢靠近。


    张悦：“啊———”她尖叫一声，瞳孔地震，不断后退。女人抬起头，一张恐怖的美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进入张悦眼里。


    *


    你被闹铃声吵醒，打了个哈欠爬起来收拾。在衣柜翻找了一会儿，穿上衣服后你就去卫生间洗涑了。


    不对劲。


    刚刚走出房门，你的鞋底就湿了，地板全是水，好像有人没有关闭水龙头，然后将房间淹了。


    可能是张悦吧。


    你去卫生间洗涑，发现这里卫生间的水龙头果然没有关，卫生间几乎被淹没了，到处都是水。


    你颇为头疼，于是去将水龙头关闭，然后打算问问张悦怎么回事。


    张悦房间的门关了，你站在外面，敲了几下，发现对方没有回应，正在思考对方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细小的抽泣声。


    你慌忙打开门：“张悦？！你怎么了？”


    房间角落里，张悦脸色苍白，双手捂着头，口中一直喃喃自语：“滚，滚开！离我远点！”


    她的手不断在空中比划，神情恍惚，蜷缩在角落，力气又极大，你好不容易才抓紧她的手：“你怎么了？”


    好半响，张悦才停止动作，眼神渐渐清明，看见是你，连忙抱着你，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我，我要搬走，我不要住在这里。”


    啊？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将对方扶到床上，然后向领导请了假，毕竟对方精神状态不好，也不能留她一个人在家。


    张悦坐在床上，喝了一口你刚刚倒的热水，泪水止不住地流，眼睛哭的和兔子一样，她说：“这个房间里面有脏东西，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看见了，我全部看见了。”


    你轻轻抚摸着对方背脊，示意她慢慢说。对方开始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昨天晚上我学习完了以后，我听见你在外面叫我，我给你开门。”


    可是你昨天晚上很早就睡了，就没有醒来过。


    张悦突然抬头，看着你的眼睛：“你明白了吗？”


    你说：“我没有从房间出来过。”


    张悦声音绝望：“这就是原因！你没有开过门！那我看见的是什么呢？你知道吗？我看见了一只趴在地上，断腿流血的女人！”


    “其实从很早之前我就觉得这个屋子不对劲了，你应该也发现了吧？我们这层楼没有一户人家，每次我和别人聊天，他们看见我按的楼层都会投来奇怪的眼神，可我没有细想过，还有我昨天问你是不是回家了，你说你只是回家放东西然后去吃饭，那你下午呢？下午又怎么解释？据我所知你下午根本不会回家的。”


    “其实我们这层楼，有鬼吧？”


    对方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你们之间炸开。


    你的确有所发现，从昨夜公司遇到的诡异事件就发现了，但是…………


    你没钱啊？我靠，你要是有钱还会来这里租老小区吗？


    这小区又破又偏僻，路灯上面蛛丝密布，你也不想住在这里啊。


    偏偏租金可低了，用你实习期的工资付房租都是绰绰有余的，更别提还是两人合租了。


    张悦呼了口气：“我……我再想一想吧，要不要接着住。”


    张悦不是很想回家，家里父母很烦，就算她一天到晚看书考研，也总是会说她，搞得她心情烦躁，所以她才会出来和你合租.谁曾想出了这种事情。


    如果不合租，她就只能回到学校，但是大四的阶段，大家都去实习了，偌大的宿舍就只有张悦一个人，所以她才会如此纠结。


    你点了外卖，将多的那份递给对方：“那你先吃饭吧，吃饱了再思考。”


    张悦：“……谢谢。”


    刨了几口饭，她的心平定下来，深呼一口气，对你说：“我觉得我还可以再住一晚，如果实在不行我再搬走吧。”


    你：“好。”


    反正这房子的房租你一个人也是可以付得起的。


    过了一会儿，张悦突然出声：“从刚刚开始我就想说了，为什么我们的地板湿湿的。”


    你：“因为你昨天晚上爬起来把厕所水龙头打开了，然后我们屋子被淹了。”你害怕对方不信，还把视频拿出来了，给张悦看。


    视频的时间停留在半夜，张悦打开房门，然后走到厕所去将水龙头打开，然后莫名其妙回到房间。


    你继续说：“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见鬼的来着？是不是打开水龙头以后……等等，你别晕啊！小悦，小悦！你快醒醒！”


    *


    张悦这几天害怕鬼怪，所以晚上都是跑来你的房间和你睡觉，不过她睡地板，你睡床。


    因为这个床真的很小，而且你的床上堆了娃娃，睡两个人有点勉强。


    你睡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还好我这个床是封闭的，钻不进去东西呢。”


    恐怖片里面经常会有脏东西从床下爬出来，但是这个出租屋的床不具备这个条件。


    张悦声音颤抖：“这种时候，你就不要说奇怪的话了吧。”


    这种怪谈很恐怖啊！


    你翻了个身，闭上眼睛：“那么，晚安。”


    这样说着，你就睡着了。


    张悦见你睡了，索性也将手机放下，扯开被子开始睡觉。


    还没有入冬，现在处于秋天，所以你的房间还开了空调，张悦睡的迷迷糊糊，感觉有点冷。


    那是一种很阴冷的感觉，湿漉漉的宛如处于大雾之中，外面好像在下雨，啪嗒啪嗒的声音连绵不绝。


    张悦睁开眼睛，将视线移到窗外，今夜月光明亮，哪里有一点雨水？


    “啪嗒。”


    一滴水落到了张悦头顶，她愣了几秒，随机将手放到上面摸了一下，指尖一片湿滑，像冰冷的水珠。


    什么东西……？


    张悦抿了抿唇，心情不太美妙，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下，心跳的声音尤其明显。


    她将手放下，拿到自己眼前，眼底浮现出指尖猩红的一片，原来那滴落在她头上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水珠，而是红色的血水！


    “咯咯咯，咯咯咯。”


    女人笑的声音在耳底弥漫，张悦瞳孔一缩，她告诉自己不要抬头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开始身体却本能地抬头。


    原本空荡荡的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头颅！


    她挂在天花板上，细长浓密的黑发垂落，那双眼睛还在流着泪，不对，应该是血，血水沿着她的眼睛不断滴落，落到了张悦头顶，脸颊。


    女人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张悦却移动不了分毫，在即将要贴近张悦脸颊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尖叫了一声。


    “啊——”


    声音之大，将睡梦中的你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