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去，陈乘，你小子开了挂了吧。”


    牛鑫指着成绩单最上面的名字，全科几乎是满分的程度，怎么以前不见他成绩这么好，突然跟开了挂似的，这是懒得装了？


    ”咋了，鑫姐。”


    王晋靠过来看着上面的逆天成绩，震惊道：“哥，你吃什么长大的，你知不知道这次数学后几题全是奥数题啊，难得要死，你考了满分，你让兄弟们，姐妹们怎么活？”


    “谁跟你是姐妹们，你恶不恶心啊。”


    后面的刘爱民大声嚷嚷：“话说成绩竟然出来了？班长，你传过来让我们也看看。”


    陈乘倒没啥想法，他现在还是个六年级的宝宝，这些题还是宝宝题，所以，一个成年人拿满分还是正常的。


    王晋凑过来，贱兮兮地凑过来，“哥，怎么考的，教教兄弟，哥们请你吃饭。”


    “滚蛋，搁我这还装个屁，数—学—课—代表。”陈乘不理会他，重点班选的课代表都是每个科目的佼佼者，他以前成绩不突出，没被选上，只是现在上来了。


    没记错的话，这小子还拿过奥数金牌。


    “乘哥～”，那声音要多造作有多造作。


    他被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把书卷起来推开王晋，”你恶不恶心，快滚啊。小小年纪，就已经做好去泰国的准备了，勇气可嘉。”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哎呦，陈乘你要是舔舔嘴唇得被毒死。”后桌的陈佳欣拍桌子笑的不停。


    “啊啊啊啊啊啊，别笑了。”


    王晋捶了陈乘一拳回到座位，尴尬的要死，他就一脑热，就说着玩的。


    时间一晃，一天的课程内容过去，又到了放学的好时候。


    陈乘推着车出校门，眼前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见鬼了，他揉揉眼睛，鬼倒是没见着，人是见着了。


    怎么又是昨天那小孩。


    小孩穿着破旧的衣服，倚靠在垃圾桶旁正吃着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面包，狼吞虎咽地吃的香甜。


    陈乘就静静地站在站门口注视着不远处的小孩。


    小五喜欢到学校门口这边来捡垃圾，这边总是有很多饮料瓶子，还会有别人扔进来的没吃完的面包和一些其他的，有时候幸运的话，还会捡到钱，大多是五毛和一毛的，最大的面额是一张皱巴巴的五块。


    一双滴溜溜的黑黑的大眼睛看了很多地方，直看的头发翘起来，脸颊瘦瘦的，小胖身体瘪起来，衣服空荡的卷边，身上都臭臭的，袜子丢了一只，鞋子的底都要被磨平了。


    突然，眼前照上一层黑影，吓得他攥紧手里的没吃完的小面包，躲在垃圾桶后面，把剩下的面包全部塞进嘴里，小嘴巴被塞的鼓鼓囊囊的。


    “切，一个要饭的还躲我，我躲你还来不及。”男生冷哼一声走了。


    小五等人走了好一会儿，才探出脑袋摇摇晃晃的看完左边看右边，像个小灰老鼠，给陈乘看笑了。


    但他没上前一步递过去书包里发的营养餐，有时候善心可能是杀死一个人的利刃。


    惨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人各有命，干涉不来的。


    不过他有点好奇，那小孩就算不讨要，毕竟长的还挺可爱的，应该也有人施舍给点吃的，结果一个人也没有。


    他摇摇头，深呼一口气，“算了，管这么多干什么，干他什么事。”


    陈乘骑上车，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往耳朵里塞上耳机，打开mp4，耳朵传来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就这样迎着风走了，连不远处的小吃街也没光顾。


    他今天要去吃王姨的炸小酥鱼，王姨的手艺那叫一个绝，酥脆的小鱼咸香咸香的，唇齿留香，要是开店，绝对爆火。


    路过水果店，他买了一袋面瓜，两斤大葡萄。


    老板娘接过钱的时候顺便夸了嘴面前的小孩：“小孩儿，你可真懂事，下次还来，姐还给你送苹果。”


    陈乘原来长相属于长的很爽的那种，狭长的丹凤眼，鼻梁高挺，天生的微笑唇，皮肤不是特别白，但整体看下来就真爽的没边了。


    只不过现在还没长开，眼睛有点圆，皮肤很白，看起来有点乖，主要是长的好看。


    “谢了啊，姐，我下次还来。”陈乘接过老板娘送的苹果，笑的眯起眼睛。


    老板娘看着走远的身影，嘀咕了一句：“还以为说话也文文静静呢。气血真足啊！挺好。”


    陈乘要是听见，高低来一句，气血足才好啊，要是还像以前蜡黄样还得了。


    “王姨。”


    陈乘换完衣服才下楼去王姨家。


    “呦，乘乘来啦”，王姨一打开门就见门口的男孩提着两兜水果笑眯眯站在门口朝她打招呼。


    “来就来，还提什么东西，姨家里又不是没有。”


    “哎，哎，哎，一点心意嘛，姨，您不收，我要不好意思吃小酥鱼了。”


    王姨接过放在桌子上，“真是人小鬼大。老王，你等会儿把单位发的那酸奶，蛋糕券给乘乘拿过去。”


    王叔起身打趣地说：“你小子有福了，我们单位今天发东西。”


    陈乘推拒，“哎，别别别，您自个儿吃就行。”


    王叔还是把卡塞进陈乘的口袋里，酸奶放在门口。


    “拿着吧，我和你王姨又不爱吃这甜的，也不爱喝酸奶，不喝放过期了都要扔掉的，以后多来看看我们小两口就行喽。”


    王姨摸摸陈乘的头，面带笑容，嗓音温和夹杂着对孩子的宠溺：“乘乘啊，我把你买的水果洗了，还有其他的，想吃自己拿啊，乖。”


    陈乘的身子僵了下，低垂的睫羽颤了颤，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猛然听到，一时有些不习惯。


    他没见过自己的爸妈，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孤儿院里有很多和他一样没爸没妈的孩子，管着孤儿院的是一对老夫妇，他们两个人对孩子们很好，脾气也好，院子里孩子的棉手套都是他们钩织出来的，也没有电视上或者小说里对孩子动则打骂，用小孩子谋利，虽然过得不怎么好，好歹有吃有穿，她们总是亲切地喊院里孩子的时候加个乖字。


    他看向厨房里忙活的两人，一时有些幻视管事爷爷和奶奶。


    他猝死之前，老两口已经过世好几年了，那家孤儿院已经交到他们的子女身上，他没事也会去做义工，每年都往院里打钱，偶尔给孩子们买点学习用品和小玩意儿。


    要是真是她们俩多好。


    好人就该长命百岁，换着法的活儿，活的幸福，活的自在。


    “乘乘，你愣着干什么呀？趁热吃，都是你爱吃的。”


    王姨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陈乘反应过来，打着哈哈：“好咧，谢谢王姨，光是闻着味儿就知道特好吃。”


    黄色的碎花桌布铺满保准，桌子摆了辣炒鸡翅，醋熘白菜，炸小酥鱼，白灼虾仁，小鸡炖蘑菇，陈乘压着筷子挨个尝试！


    “特好吃，能吃三碗饭，有福了我，您要是开饭店，这街里的饭店都得倒闭。”


    王叔笑的合不拢嘴，“你小子，哈哈哈哈哈。”


    吃完饭，陪俩人说了会儿话，推拒不了最后还是收下酸奶和蛋糕卡。


    他回到家收拾了一会儿家务，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带同学打游戏。


    行不更名：“来这边。”


    刘家大少爷：“乘哥，来了。”


    不知名网友：“兄弟，操作666啊。”


    ……


    打完游戏，他揉了把头发，伸了个懒腰，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该睡觉了。


    小五蹲在角落里，手里拿着半个不知道从哪来的蛋黄正在喂一只小黑猫。


    “你吃。”


    他摸着小猫头，时不时还要挠一下猫猫的下巴，小猫享受地在地上打滚，温柔地伸爪喵喵叫。


    他今天捡到很多瓶子加上昨天的纸壳子前天的酒瓶子，卖了三十二块五毛。


    接下来一个月的的水费和电费有着落了。


    小猫吃完摇着尾巴就走了。


    夏夜的风有点凉，但星星很亮，他眨巴着眼睛抬头看天。


    “站住。”一道粗里粗气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