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寻医之事急不得

作品:《她走后,将军一夜白头杀疯了

    谢芜虽饮下了药,脑海中却反复回荡着一句“中毒已久的老夫人”。


    她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被褥,终于忍不住再次看向玄千机,急切地追问。


    【我记得有人说祖母中毒,可是真的?谢家如今究竟在何处?请殿下如实相告!】


    玄千机见她神色焦灼,知道要是再什么也不说,反而会引来谢芜更大恐慌,于是轻叹一声,解释道:“老夫人确中奇毒,谢家为避祸端,已隐居于安全之处。此次离京,明面上是散心,但最重要的是去找鬼医薛先生询问解毒之法。”


    末了,他又补充,“你身子不好,我担心之前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你会思虑过重。”


    谢芜瞳孔骤缩,猛地抓住玄千机手腕,指尖冰凉微颤。


    【既如此,为何还要耽搁?我们即刻动身去寻医仙!】。


    “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云雾山。”


    玄千机反手轻握她指尖,语气沉稳,“今夜暂时先住在这里,放心,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不会有事。”


    然而次日抵达朝河镇后,见玄千机吩咐乔穆安排客栈,甚至提及晚间夜市繁华可散心,谢芜积压的焦虑瞬间爆发。


    她一把扯住玄千机衣袖,眼眶通红地比划。


    【祖母命在旦夕,你们竟还有心思闲逛?若因耽搁误了救治,我如何能心安?】


    她情绪激动,指尖都在发抖,比划的动作又快又急,几乎带上了控诉的意味。


    玄千机握住她手腕,沉声道:“冷静些。寻医非一日之功,需周密安排,贸然行动反而会引人怀疑。”


    【怀疑?什么比祖母的性命更重要?】


    谢芜猛地甩开他的手,泪珠终于滚落。


    【殿下口口声声说护我谢家,如今却这样散漫,若殿下觉得我是拖累,大可明言,我自去寻医,绝不连累殿下!】


    “谢芜!”


    玄千机声音一沉,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越是紧要关头,越需沉着应对。你信不过我?”


    谢芜被他眼中的厉色和话语中的重量震住,嘴唇颤动,最终再也说不出任何话,猛地转身冲进客房,重重合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玄千机伫立门外,眸色深沉。


    恰在此时,乔穆悄步近前,递上一枚细小的竹管:“殿下,太子飞鸽传书。”


    玄千机展信一扫,眉头紧蹙。


    信上说,左相果然按捺不住,欲借北伐匈奴之机攫取兵符,已经派眼线尾随他到了朝河镇。


    “殿下,可要带人将他们都清理了?”乔穆低声请示。


    “不必。”玄千机指尖轻叩信纸,眼底掠过一丝冷光,“正好将计就计。”


    他示意乔穆近前,低声吩咐几句。


    等乔穆领命而去后,玄千机便将那封信烧了。


    看着灰烬,他的眸光稍暗。


    眼下这般的情况,正好能找个借口让谢芜散散心。


    另一边,桃幺叩响谢芜房门,端着一碟糕点柔声劝慰:“姑娘莫急,殿下自有安排,此次出门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寻医之事急不得,若引人怀疑反而坏事……”


    谢芜垂首不语。


    其实方才她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如今一无所有,全仰仗玄千机庇护帮忙,刚才那样的质问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


    说到底,她无权去让玄千机做什么。


    正想着,房门再度被叩响。


    玄千机立于门外,夜色浸染其玄色衣袍。


    他没有进屋,只是在门外道:“朝中我的一个政敌已经盯上了我。若我们直奔云雾山,必然会让他生疑。所以,这几日需要假装游山玩水,掩人耳目。”


    说完,他语气放缓,“没有事先告诉你,是怕你忧心过甚反露破绽。”


    谢芜怔然,随即羞愧颔首。


    她将门打开,一双还没有擦干的眼泪望着玄千机,指尖轻颤:【是我冒失了,一切听殿下安排。】


    “无事,也怪我未说清楚。”玄千机转头对桃幺道,“去取身寻常些的衣裙来,既是要逛,便要有逛的样子。”


    谢芜下意识想摆手拒绝:【不必麻烦……】


    玄千机却道:“既要做戏,便需做全套。”


    谢芜见状,只好比划:【请挑素净些的便好。】


    桃幺立刻笑道:“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准备,定找一身雅致又不打眼的。”


    于是夜幕低垂时,几人戴上面具混入朝河镇夜市。


    画舫凌波,灯火如昼,谢芜却心不在焉,目光频频望向远处山影憧憧。


    祖母危在旦夕,自己却在此戴面具闲逛,心中煎熬可想而知。


    幸好有这面具遮掩,否则她愁眉紧锁的样子,怕是要误了大事。


    就在这个时候,岸边传来喧哗声。


    一个华服公子正拉扯一名卖花少女,言语轻佻:“小娘子陪本少爷喝杯酒,这些花我全要了!”


    少女惊恐挣扎,却被那公子带来的家仆团团围住。


    谢芜胸中郁气骤然翻涌,不及思索便冲上前,怒视那纨绔子弟。


    对方见她戴着面具,衣着素净,嗤笑一声:“哪来的丑八怪,藏头露尾的,也敢管小爷的闲事?滚开!”


    说着竟伸手欲狠狠推搡她。


    一道玄色身影已迅疾挡在谢芜身前,一把精准地攥住了那纨绔的手腕,力道之大,疼得对方当即龇牙咧嘴。


    “阁下当街欺辱女子,未免有失体统。”


    玄千机声音冷如寒冰。


    纨绔吃痛怒骂:“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敢管小爷的闲事!”


    玄千机眸色一厉,瞥向乔穆微不可察地颔首。


    乔穆当即悄然逼近,下一刻,那纨绔骤然惨叫出声。


    “啊!”


    他的手腕已被生生折断。


    家仆们意外有人敢这么对自家的公子,当下就喊着要将玄千机他们拿下,却被乔穆带人轻易制伏,片刻间便躺倒一地,呻吟不止。


    玄千机不去管这些,只示意谢芜继续游玩。


    身后哀嚎求饶声渐远。


    画舫灯影摇曳,谢芜倚在他身侧,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


    夜市喧嚣渐渐停息,几人沿着青石板路往回走,快要到客栈时,却见门口围了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