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Tom自选的入局
作品:《月满香江 [港/美国] (上流社会生存手》 时间回到2022年十月。唐家的集团作为东南亚及大中华地区文旅、康养、生技复合业态巨头,其计划中的产业拆分 主线业务IPO构成了一场资本市场的年度盛宴。而这场盛宴的筹划权,意味着集团内部话语权的分配重塑。
唐家长女克莱门汀早已提前布局。三个月前,她主导与“市级基金”(即行政长官创新及策略发展基金)及数家新加坡对冲基金进行文旅资产证券化的磋商。通过“文化承载 老龄友好都市实验区”包装,她迅速打包出一个具有国策色彩的文旅综合体板块,并配套推出“后疫情旅居康复产业融合计划”。
她的核心打法如下-政策借势 舆论引导,意思是通过港城几大财经媒体放风“康唐集团将IPO主线定位文旅康养,而非医疗供应链”,迫使市场认知发生偏移;季度报表精准递交:文旅平台旗下三个子项目完成亮眼业绩,净利润同比增长23.7%,其中“镜湖岛长住型康旅计划”签下两家中资保险公司托底合约,账面回款率远超医疗项目。
至于如何打压Tom合作链条,她利用自己掌控的南岛省公关资源向S城相关监管单位放出“Tom主导的医疗平台存在跨境数据传输疑虑”的信号;暗中联络中东合作方,要求其暂停对Tom项目的下一轮融资确认;在集团内召集内部法务,推动一次临时风控会议,质疑Tom平台审计报告中的“非标估值模型”。
在资本市场的牌桌上,她以一次漂亮的“换道超车”,把握了IPO主线定义的主导权。
Tom意识到,硬碰硬不是办法,他选择加速内化项目。
讲医疗平台模块化接入母公司主链,将“P1医疗供应链平台”技术底座与集团的传统旅居养老设施打通,推出“可嵌套式护理中心 AI药品配送子系统”;Tom在集团高管会议上,提出“以康复为核心”的服务闭环模型,确保医疗业务与母公司的报表一致性,打破“项目孤岛”问题;从S城招商局旗下产业母基金撬动第二笔桥接资金,资金用途绑定于“内地康复服务对港回流”机制建设。
Tom采用内部动员 高管分化,私下游说原属克莱门汀系的财务副总裁,递出“项目股权奖励 外派回归安排”;对副董事长们发起针对性汇报,提供包含预期ROE、并购后摊薄模型、上下游控股稳定指数的完整数据包;
Tom还举办一场闭门展示会,邀请基金评级机构及前港城金管局副总裁作为顾问出席,稳住潜在投资方。
尽管外部压力依旧,但Tom成功将自己的项目嵌入2026年集团年报核心增长引擎板块,并获得IPO规划中的一个新兴业务标签——“港式跨境康复科技平台”。
空气中弥漫着秋季维港的雨濛濛潮湿与铁锈味,像一场尚未结束的焦虑,静悄悄地渗透入人衣袖与骨缝。
集团的董事会议在大厦顶层秘密召开,一间窗户被墨色窗帘彻底遮蔽的会议室,只有玻璃桌上那盏冷白色会议灯照亮文件、咖啡杯和彼此不动声色的脸。
康茂德·唐坐在主位。他没说一句话,只是任由自己的子女,在这张桌子上逐步走完布局与反布局的剧本。
PPT屏幕上,两条蓝色曲线如交锋的利刃般交汇在了一处关键点:
CMT-Living(核心文旅康养集团):由克莱门汀主导,覆盖港澳及东南亚四国文旅资产包及即将并入的“粤港文旅走廊”;
CMT-TechMed(科技医疗子集团):由Tom主导,集中于医疗数据平台、康复服务与供应链物流,但仍处母集团架构体系下。
一句话,表面拆分,实为划界。
Tom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胜场,但也不再是溃败。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步步为营”:他成功将项目接入了母公司财务矩阵,TechMed不再是一个漂浮在外的“卫星项目”,而是CMT体系内唯一直接联动国家医疗数字监管与保险对价的平台。
这一局,他扛住了压力,守住了入口。
会议结束的瞬间,众人离席,克莱门汀冷静优雅地收起文件,目光却像刀锋轻轻扫过弟弟的身影,没有胜利的炫耀,只有新的隐忍与预谋。
就在Tom准备离开时,康茂德·唐终于开口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儿子身边,语气几乎轻佻:
“做得不错,儿子。”
Tom眉头一挑,没有接话。
“会打,会算,最重要的,是会忍。”
“这局你没赢,但也没死。”
Tom讥诮一笑,“你是不是该为我感到意外?”
康茂德没有回应,拍拍他的肩膀,走向电梯,像一个完成实验的研究者,把目光从培育样本身上抽离。
同一晚,克莱门汀发布了她亲自撰写、并与特首基金联合背书的《文化定义未来城市形态白皮书》。
这是一份极具“战略语言”的文件,提出未来十年粤港澳应构建“国际旅居 文化健康双核都市网络”,并首次将“政策型文旅REITs”机制引入港城本地立法讨论。
它几乎是一次资本与政策高度捆绑的对标——直接预埋了她下一轮募资和政府合作的逻辑路线。
她在为下一局先声夺人。
落地窗外是海,是倒映城市**与泡沫的碎银子似的波澜。
Tom在发呆。此时他的手机亮了一下。是Brady发来的讯息:
【LP审完了TechMed那一包,回报模型没问题。年底给你打底的那笔我们cover三成。】
Tom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没有立刻回复。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像是在把肺里的浊气一并压进了地板缝。
他知道——自己终于走出了父亲投下的阴影,第一次,用自己的项目,在集团庞大的财报体系中,占了一格真正有名字的版块。
这不是胜利的终点,却是一个“存在证明”。
过去,他是那个六岁被关进狗笼,被姐姐放狗撕咬、母亲骂“废物”的男孩;那个在赛马会摔下马背,被堂哥下药栽赃、被父亲冷眼旁观的棋子。
现在,他坐在这间办公室内,身后有报表,有投行,有政府顾问和分拆子公司的季度KPI指标。
他曾在马厩泥土里挣扎,如今终于踩上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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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现在,可能已经搞不清唐家这一轮商战到底谁赢谁输。
没关系,大多数股东自己也没太弄清楚。(开玩笑)
唐思哲——那个在夜店喝到失忆、在董事会口吐芬芳、在办公室骂走三个秘书的唐家“混账少爷”——突然反客为主,从“唐家弃子”变成了“TechMed健康平台”项目的核心负责人。要知道,这个平台本来只是他应付母亲杨燕城投资额度的“孝心产物”,结果一不小心卷成了集团重点培育资产。
他的“医疗供应链整合计划”最初被人嘲笑是幻觉:你让一个夜夜赌场的人来谈医保数据与冷链物流?笑死人了。
但他做到了。
他先从S城那边搞来一套“康复 旅养”政策试点挂钩医疗补贴数据——一句话,用政策兜底技术风险;再绕过父亲的资金审查,让Brady通过“壳基金”接了一笔Langhorne家族基金的“影子资本”——说白了,就是搞定了第一轮融资对赌;最后,他把医疗、康复、文旅平台打包进母公司财务结构,硬生生在集团财报矩阵里挤出一块属于自己的“现金牛板块”。真实商战中,Family Office和私募基金与核心人物交锋周期并不密集,在季度关键数据、融资窗口或政策风向转折时才会重现。
这叫什么?把一个私生子项目,变成了IPO前景下最具溢价的核心资产。
克莱门汀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这位唐家长女,不靠脸吃饭,全靠掌控力。她早早做了一套“特首基金 文化文旅融合政策”的组合拳,利用业绩漂亮的“国策项目”快速拉升季度数据,趁热打铁去争议IPO筹备委员会话语权。
她的打法是“阳谋” “外资拉盘” “港府政策支持”——非常好看,也非常致命。
而唐承德呢?这位披着中立外衣的“唐家第三势力”在两边吃香——本来想暗中扶持克莱门汀打压Tom,结果发现Tom的TechMed居然在医疗基金二级市场交易中抬升了整个集团的潜在估值,他立场开始动摇。毕竟,真正的权力永远跟着增长走。
就在你以为Tom会赢的时候,克莱门汀准备好了下一轮的项目进攻,而集团的IPO启动计划,也意味着:他们谁都不能再玩“只是家族内部的小打小闹”了。
市场要看的是未来三年的增长,而不是姐弟兄妹谁吵赢了董事会。
这局,打平。
凌晨两点,城市灯光早已熄灭。整个中环像一只沉睡的金属怪兽,只有唐氏大厦顶层的办公楼里,屏幕还一张张亮着。
Tom坐在落地窗前,脖颈微仰,一只手缓慢地搅着杯中的冰块,玻璃杯撞击的声音在寂静里清晰得刺耳。他面前的终端上,是P1项目当季度的最新财务回报——净利润率高于预期,股权转让收入超额完成两个百分点,核心投资方提前表达续投意愿,甚至有两家外资基金已发出并购要约。
他赢了。
至少在这个季度的逻辑里,他赢了。
可是,他没有笑。
而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他几乎不曾料到会深夜出现的身影。
康茂德。
一身藏青色薄开衫和灰色打底tee,皮鞋一尘不染,哪怕在深夜也像一尊凝固的帝王。那一瞬间,Tom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站在礼堂台阶下、仰望父亲身影的小男孩。
“不错。”康茂德随手翻了翻终端里的数据,眉头甚至罕见地舒展开来,“这套模型,是你自己构的吗?”
Tom轻轻点头,却没有说话。他想说这套模型他熬了四个月,在东南亚,港澳和
S城
之间来回飞了六次,为了拉住港口集采的许可和物流托底,甚至亲自陪过一个投资人去抽脂做医疗体验——但他没说。他只盯着父亲的眼睛,想听他说那句他从没说过的、属于儿子的认同。
“我以前以为你只是个会说话的花架子,玩弄人、玩女人,但今天我发现你真正能赚钱。”
Tom喉咙一紧,竟然没能立即回应。他隐隐察觉到这句话像糖衣弹,一旦咽下,便再也吐不出骨头。
“你知道我们集团接下来要拆分几个业务板块吧?”康茂德走到窗前,背对着他,“我打算让你的P1医疗平台,成为‘唐康科技投资控股’的核心标的之一。你自己担任实际负责人。”
Tom眼里一亮——但只是半秒。他忽然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项目不再是他的,而是“集团的”。而他,不再是赌徒,而是一只放在资本池中央的诱饵。他不是自由骑手,而是棋盘上父亲亲手放上的一个可转债,一枚可提取回报的衍生品。
“你让我进集团内部了?”Tom低声问。
“你是我的好儿子。”
他顿了顿,又慢慢补上一句:
“记住一件事,Tom,我的儿子——我们是一家人,我爱我的孩子们。”
空气骤然沉重,像有巨大的幕布缓缓落下。
Tom沉默了。
他低头看着那张财务报表,过去三年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这种时刻——用业绩逼父亲抬头,看见他,不再是“工具人”、不是“备胎”,而是一个真正的、有实力、有创造力、有自己的世界的人。
可他没想到,当这一切成真,父亲给他的却是一句:
“我一直都爱你啊,我的好儿子。”
他甚至想笑。可喉咙像被灌了铅。
那晚,他独自一人在深夜的街道夜跑。凌晨三点的路面湿气很重,他踩着柏油地面,走过天桥,像是走进一个新世界。
他不知道,那一刻他做出的沉默和默认,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正式把自我交了出去,用“被认可的价值”交换了“从未给过的父爱”。
而这个交易,是他此后整个人生再也撕不掉的价格标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