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配不配

作品:《月满香江 [港/美国] (上流社会生存手

    安安和Brady借着寒假在美国放松小憩,因为Brady还在香港按另一套节假日安排的缘由,这趟旅程只安排了一周,Brady不日便要立即返回香港。而大陆此刻则是春节和寒假。安安的家远在青海,而春节和寒假剩一周后又要开学,安安和父母通电话后决定这个冬天先不回去,她在学校附近短租一周直到开学,安安的爸爸听后叮嘱安安记得六七月的古尔邦节回家就好。


    安安还在回味和Brady的美国行。她想起自己和Brady站在那片熙熙攘攘的商场里,Saks Fifth Avenue。身边是绚丽的橱窗,奢华的商品一排排地陈列着,金光闪闪的首饰、精致的皮包、看不见尽头的高跟鞋、手表……它们好像都在炫耀着某种她触不可及的世界。每一样都在提醒她自己与这一切的差距,提醒她自己的清贫平凡。


    安安站在商场的玻璃橱窗前,眼中映着那些熠熠生辉的奢侈品,心里却是一片空白。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站在这里,触手可及的奢华、繁华的世界本不属于她。她只是一个从青海小镇走出来的女孩,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学生证,脚下的步伐轻轻的,几乎不敢与这些耀眼的商品对视。


    她的目光在那些闪亮的首饰、名贵的手袋和华贵的鞋子之间游走,却没有停留太久。她知道,所有这一切和她的生活几乎没有交集,属于她的,永远只有那条从小镇到城市的艰难路途。可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却无声地在她的内心里响起:“有一天,我会为Brady买下这些。”


    她突然意识到,Brady,就是她走向这些华丽世界的唯一动力。他是她所有努力的意义,是她每天起早贪黑、无数次逼自己拼命学习的理由。她不仅仅是想和他站在一起,看到他的眼中闪烁的骄傲与欣赏,她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给他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她从未拥有的、比任何金钱、名利都要珍贵的礼物——那份属于她的爱与尊重。


    “只要他在,我就能穿越所有的黑暗,走向那个灿烂的明天。”


    这句话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安安有些愣住了。她一度认为,自己对Brady的喜欢,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感情,或许是某种依赖,某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温暖。但此刻,她终于明白,Brady在她生命中的意义,远远超出了一个爱情的角色,他更像是她灵魂深处的绿光,指引她走向未来的那道光。


    Brady是她心中唯一的目标。


    每当她觉得困顿不前、每当她在生活的压力面前感到无助时,她总能想起他微笑的样子、温柔的眼神,还有他那句像是温暖而坚定的承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等你走到最好的自己。”那些话语给了她无穷的力量,鼓励她在这条漫长的路上,继续前行。


    她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会为了他变得更好,我会克服一切困难,只为了能够给他最好的未来。”


    无论是为了为Brady提供他想要的生活,还是为了自己能够成为更强大的女人,她都在不断努力着,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得多远。每一天的坚持,仿佛都充满了意义。为了他,她变得越来越有决心,越来越专注,甚至在无数个寂寞的夜晚里,也能从自己身上找到继续前行的勇气。


    在这一刻,站在闪耀的商场前,安安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并不只是为了给Brady提供金钱、奢华和物质上的满足,她更想通过这一切,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她配得上和他一起,站在这辉煌的世界里。她要给他最好的,不仅仅只是金钱和物质,更是她坚定不移的爱与决心。


    她知道,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能站在Brady身边,告诉他:“我不再是那个穷小镇的女孩,我已经变得强大,你我最相配。”


    她知道,未来的路或许依旧坎坷,但只要有Brady作为她心中的绿光,她的灯塔,她就一定能走得更远。


    他是她眼中从未熄灭的亮点,是她走出困境的唯一动力,是她从漆黑的夜里走向未来的希望。他的存在,比任何一颗钻石都要耀眼,比任何一件奢侈品都要珍贵。那些她无法触及的世界,所有她无法拥有的荣华富贵,在她心里,都化成了她要返还给Brady的梦想。


    仿佛这样,她的爱才足斤两的同Brady一起称。


    她曾无数次想过,如果有一天,她能给他买下这些昂贵的东西,给他买一块贵气的 Rolex,给他买一套定制的 Tom Ford 西装,让他穿上那种只属于上流社会的衣物,站在人群中,成为焦点——她就能给他带来她曾经无法拥有的高贵与优雅。


    这是她所能认知到的最好的东西。


    她不再是那个穿着便宜衣服、背着便宜包包的女孩,不再是那个在小镇里低声自卑、孤独奋斗的女孩。她能站在他身边,骄傲地对他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我已经足够强大,能为你买下所有你喜欢的东西。”她想象着Brady的笑容,想象着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看到过的满足与感动。


    Brady是她的绿光,是她所有努力的意义。


    每当她觉得自己被现实无情压垮,觉得自己永远无法走到他身边,她就会想起Brady给她的那些温柔瞬间——那天他递给她奶茶时温暖的眼神、那天他带她去酒吧时微笑着对她说,“你笑起来像只小兔子,软绵绵的,像要掉进奶茶里。”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束光,点亮了她心底最深处的黑暗。


    她知道,她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能够与Brady并肩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而不再只是遥望。他是她的动力,是她勇敢向前的理由,是她一次次努力学习、拼命工作、攒钱的原因。


    为了与你更相配,为了回馈于你诚挚的爱。


    她抬起头,看着那些华丽的橱窗,那些闪烁的钻石、黄金、珠宝,所有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在这一刻都仿佛与她无关。只有Brady站在她的身旁,她才会感到满足。


    她的手无意识地抚上了那只精美的 Cartier 钻石戒指,眼中闪烁着光芒——不再是对奢华的迷恋,而是对自己未来的期许。她暗暗发誓,有一天,她一定能做到。她要站在Brady身边,站得直,站得高,带着所有的财富和荣耀,将一切最美好的东西都交到他手中。


    如同Brady带她体验世界那般。


    “等我,Brady。”她低声呢喃,眼中充满了坚定。


    她相信,他是她的绿光,是她心中唯一的目标。只要他在,她就能穿越所有的黑暗,走向那个灿烂的明天。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Brady之于她,不仅仅是爱,他是她存在的意义,是她所有努力的动力。无论未来多么遥远、艰难,她都会不断前进,只为有一天能给他最好的。


    与此同时,回到北京家中的范琳琳除了走亲访友外,和父母的争吵以及积怨又在酝酿中爆发。


    大年二十九,天色刚擦黑,窗外是一年中最静谧又最喧嚣的时刻。京西海淀的小区楼道里,邻居正忙着扫尘、贴窗花。空气里飘着炖肉与豆干的香味,混着冬天寒气,冲进敞开的厨房窗缝里。范琳琳坐在餐桌旁,手中扒拉着瓜子点心盒,神情却游离。电视里正放着倒数春节档预告片,主持人笑得一脸圆润,父亲对着电脑整理他单位的开年复工汇报PPT,一边不忘催促:“琳琳,快把你的东西整理一下,我明天让你姑父帮你看看。守着工业大学的教授你不问?他眼光准,让他提点一下你考研思路。”


    琳琳应了一声“哦”,却没动。


    母亲端出一盘炸藕盒,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我和你爸都觉得,还是要走个踏实路线。你现在做的那个什么……沉浸装置?太前卫了,连我们都看不懂。你姑妈还说,公众号专家说国外有几个艺术留学生回来了根本找不到工作。”


    琳琳沉默,咬了一口米花糖,甜腻味道在口腔里变得沉重。


    “你看看你表哥,北大的高材生,现在在港大读量化。”母亲继续,“他过年回来,给我们讲了一晚上人工智能和量化算法,听着多有出息。”


    父亲接口:“你不是也学过编程、建模?为什么不往交叉学科靠一点?做材料研究,材料分析,不比画那些情绪化的东西强?”


    餐桌上的热气凝在窗玻璃上,滴成模糊的水珠。琳琳低头擦嘴,小声道:“我不想做材料,我想学纯艺。”


    话音落地,空气像突然被冻住。父亲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望她:“琳琳你这是反了天了?你这是抗拒建议还是提前警告我们?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打算了?”


    范琳琳站起身,把碗筷轻轻端去厨房。她背对着他们打开了水龙头。母亲皱眉,没说话,只是端起热茶,往自己嘴边吹气。屋里暖气烧得很足,但范琳琳感觉胸口像堵着一块冰。


    电视里舞台灯光闪烁、主持人笑容灿烂,镜头一会儿切到重庆长江夜景,一会儿再切到哈尔滨冰雪灯会,整个节目像是一张糖纸,包裹着她眼前的烟火世界。而琳琳感觉自己坐在糖纸的边缘——那光亮和温度都与她无关。


    范父端着一小杯绍兴黄酒坐下,刚碰到桌沿,就问:“你姑父给我发了微信,说他愿意年后带你去他们事务所转转。又不是非得搞什么纯艺,那都是年轻人不懂事的时候幻想出来的路。”


    母亲也放下筷子,语气却还温柔:“琳琳,你年初的展览,我们真的支持你。但咱得往前看啊,你总不能画画一辈子。绘画嘛,是爱好,不是饭碗。”


    琳琳慢慢放下筷子,眼睛看着餐桌上一道糖醋小排,排骨颜色红亮,边角泛着晶莹的糖浆光——她小时候最爱吃的一道菜。她低声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能尊重一下我的选择?”


    饭桌上的谈话戛然而止。


    “琳琳,”父亲皱眉,“我们尊重你,才给你机会试一试。本科嘛,学点自己喜欢的没事,我们给你兜底,你自己搞搞交叉学科,把项目往理工科拉一拉,到时候考个研一切都好说!你现在二十出头,不懂社会。”


    “那我问你们,”她突然抬起头,语速一点点加快,“当初我高三快艺考的时候,我说我想考央美国美,你们怎么说的?你们说纯艺术没综合类大学美术系或者清华美院好,说央美将来不好找工作,说纯艺术高风险,最后你们直接让我只报清美和几所综合类大学的美院。我证明了美术做得好也是好的,你们呢?”


    “你们就一句话:‘女孩子要稳当。’”


    “结果呢?你们改了我的志愿,我去不了美院,你们高兴吗?你们把志愿的央美改成了清华美院,我统考文化线没过清美,艺术专业考是过了。本来我的文化分和艺考分刚好够央美和国美,现在呢?清美落榜我被调剂去广州的双非一本综合类大学,你们高兴了吗?反正我读得也不痛快,周围的人都在做自己喜欢的项目,我却得做你们认为‘有出路’的方向。我熬夜画图、写陈述、搭模型、租工作室拍照……你们看到的只是结果——但我整个过程,一个人都没有帮我。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冷嘲热讽?”


    母亲放下筷子,有些不悦:“那你也不能事事怨我们。我们出钱、出力、安排资源,你说我们干预了你的人生。那你靠你自己,能做成什么?你看你那些学纯艺的朋友,哪个现在不是在小画室教儿童画?”


    范琳琳的眼眶一点点泛红。她握紧了筷子,却没再吃一口菜。


    “你们是不是一直觉得搞艺术的是贱?你们当年改我的志愿,是不是因为你们根本就不相信艺术值钱,不相信我能凭本事吃饭?”


    父亲重重地放下酒杯,眉头一蹙:“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们是为你好。这个社会不认可艺术,那是现实问题。你不能老拿理想主义当饭吃。”


    “我的错?”琳琳的声音突然拔高,那句早就压在心底无数次的质问终于爆发出来。


    “为什么要背着我改我的志愿?为什么?”


    “我一开始就想去央美,想走自己的路,是你们把我拉偏了。你们只看名气,看理工科文化课,不看适合不适合我。你们根本没打算让我自己决定过一次。”


    母亲的脸色也变了,语气里带了冷意:“你现在这样,就是不知好歹。我们给你选清华,考北航,是为了给你保一条体面的路。你自己水平不够怪谁?”


    琳琳猛地一拍桌子——


    “现在怪我有用吗!”


    声音几乎是撕裂空气的尖叫,紧接着,一声闷响打破了客厅的死寂——她的手狠狠拍在餐桌上,水珠四散飞溅,陶瓷震颤。镜子里映出的脸通红而扭曲,眼睛里翻涌着几乎要决堤的怒火和委屈,那是范琳琳。


    她的红发凌乱,披散在肩头,像燃烧未尽的火,眼角还残留着浓重的泪痕,底妆因为水汽和情绪已然斑驳。她站在水晶灯下的光影交错中,像一只困兽。所有压抑、委屈、不甘和羞辱此刻混杂在一起,无法再被理智束缚。她不是没努力过试图忍住——但当她听到母亲在客厅说出那句“你自己没考上谁怪得了谁”时,她的理智一寸一寸断裂了。


    “是,我要是去央美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她向父母嘶吼,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考砸了就全是我一个人的错?!”


    “是你们让我只报综合类大学!你们凭什么改我的志愿?你们把我的第一志愿改成了清华美院!可我想去的央美怎么了?央美不是好学校吗?它教得不好吗?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让我走自己的路!现在分数线不对了我只能去广州,这怪我吗! 我的志愿是你们改的!我从一开始就不想去综合类大学!”


    母亲本来还想反驳什么,但她太快了,一句接一句,像是多年压抑在喉咙底部的刺,被掏出来,一根根扎进这个家庭。


    “我想画画——你们怎么说的?‘画画没出息’、‘搞艺术不值钱’、‘谁家正经姑娘会天天画**’、‘你看人家隔壁谁谁谁,985 top 5金融毕业现在做投行,一个月挣多少’,那我呢?我怎么了?”


    “你们一边叫我学画画拿奖,‘给你加分’,一边又偷偷改了我的志愿,觉得央美不够‘正经’,不够‘兜底’,那你们当初让我学画画干嘛?让我从小上素描班、水彩课、油画私教,到后来花几十万报集训班……你们当时说什么?‘琳琳有天赋,这孩子艺术感好’,那现在呢?”


    “我本来就不是文化课特别拔尖的人,我去卷什么科研?爸爸你的老同学的孩子在清华卷科研为什么我也要比?我只要一反对你们就翻脸,一说想考央美你们就冷暴力我,说我不懂事,说‘你妈是你妈还是你是你妈’!你们掌控着所有的资源、改我的志愿、出了事就说是我‘情绪化’、‘任性’、‘不服管’?”


    那些年她每次试图沟通都被他用“你长大了自然懂了”“别和你妈顶嘴”“青春期敏感”敷衍过去。她像个被长期关在温室里但从不被真正看见的植物,外表装点家庭的高雅,内心却早已枯萎。她喘着粗气,眼泪一滴滴砸在客厅的大理石地砖上。


    “你们到底有没有问过我一次:你真的想读什么?你未来想过怎样的人生?你喜欢的、你坚持的、你舍不得放弃的,是什么?”


    她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因为脑海里浮现起了什么。是她高三时,那次凌晨三点还在画室画完头像回家的夜晚,走在海淀区清冷的大街上,脚冻得几乎麻木,脑子里却反复想着她在央美夏令营时听到的那句:“你画画是真的有天赋。”


    是的,那种“感觉”不是谁给她的,是她在无数次静坐临摹、在油画布上染指颜料、拿着雕刻刀在与形体搏斗的过程中慢慢长出来的。是她心甘情愿愿意去赌的热爱,是她为之夜不能寐、愿意付出全部努力的信仰。


    “我现在不就是你们眼里的疯子吗?你们可笑的偏见!你们认为的不务正业、神经兮兮、不听话、没前途……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全是你们的偏见?”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讨厌自己的生活——直到现在。”


    彻底的崩溃不仅源于她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到过去、不能重来,更源于,她终于明白,这个家从来没有真正尊重过她的理想。


    她的父亲终于开口,嗓音低沉:“琳琳,我们当初做这些决定是为你好。”


    “为我好?”她几乎笑了出来,眼角挂着尚未干涸的泪,“你们为我好,但从来没问过我愿不愿意。”


    她盯着母亲,“你们口中的‘好’,到底是对谁好?是你们省心?是你们觉得门面过得去?是你们在清华校友朋友面前能炫耀说‘我女儿考上清华’?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种‘好’毁掉了我?”


    “我要的是一条自己选择的路,即使摔得头破血流,那也是我自己选的。但你们不允许。” 沉默又一次笼罩整个客厅。她的手还在发抖,呼吸尚未平复。这是一场迟来的对峙,一次没有硝烟但伤痕累累的告别。


    “你们以为我搞画画、做结构、画油画、排空间装置是为了玩?不是。我现在准备的作品集是为罗德岛设计艺术学院RISD的纯艺项目。那是全球排名第一的艺术院校之一。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专业深度。你们连我的画都没看过几张,就说我‘没出息’。”


    她缓缓吸气,声音变得低了些,却更加冷静:


    “你们总是把成功理解成官场,职场、资本、体面,觉得艺术只有在成名或者赚钱以后才值得尊重。但艺术不是给你们看的,是我自己的生命延展。”


    话锋一转,范琳琳站起身,踱到落地窗前,望着万家灯火汇成的城市夜景,眼睛因愤怒和委屈而微微发红。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透出一种压抑许久的决绝:


    “爸妈,我小时候画画是因为喜欢,是因为它让我快乐。但你们呢?你们把我送去学画,不是因为理解,而是因为你们认为这是一条‘捷径’。是你们教会我什么叫为了提分的出路去画画,什么叫为了高考去训练线条。你们以为我一路顺利就是因为热爱?不是,是你们不断告诉我‘别掉队’、‘别浪费机会’,我才压着兴趣去练那些千篇一律的考试作品。今天你们又要我放弃,转学,改方向,是怕我输一次,就彻底失败了吗?”


    她猛地转身,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们说的出路,其实是怕我跌出你们能掌控的轨道。你们所谓的现实,不过是你们自己的焦虑罢了!”


    她走到墙边,狠狠摔下一幅裱框的素描,那是她高中集训时期画的人体像。木框摔在地板上,玻璃碎裂,图像中的肌理仿佛也在那一瞬间粉碎。


    “你们改我高考志愿害我滑档,你们插手我的作品集、你们什么都要管,但你们又什么都不懂,你们连这个都不肯让我放进作品集里,说太‘突兀’,怕评委觉得我不‘正经’。但这就是美术最基础、最严肃的一部分!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你们在否定的是什么?”


    “哪来那么多偏见?”


    范父上前稳住她的手,试图压制她的情绪:“琳琳,我们不是偏见,是现实。你冷静听我说——中国现在有两千多所高校设有艺术相关专业,每年毕业的学生成千上万,可真正能靠艺术吃饭的有几个?你知道毕业之后有多少人只能做培训班老师?我们不是否定你努力,而是怕你从一条起点就错的路走到黑。”


    他顿了顿,从手机里调出几份调研报告,“你自己看看,艺术类考生文化课普遍较弱、专业高度同质化、就业面窄。2017年一份论文显示,美术高考的应试倾向导致学生思维固化,毕业后难以胜任跨界岗位,成为就业瓶颈。“


    母亲也在一旁红着眼圈:“琳琳,我们不是看不起你,而是怕你苦到最后一事无成。爸妈年纪大了,在美术这块也没有什么资源……我们真的很怕你将来会后悔。”


    范琳琳冷笑:“应试思维?你们也好意思说美术生应试思维?应试思维难道不是社会性的问题么?唯文凭论唯学历论,重视文凭和学校名牌而非对应社会需求的职业技术培养,整个社会都把希望压在宽泛统一的高考上,神化高考,而非对口就业和职业规划,最终造成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抹去了个体的差异和生存,整个高考变成了对鲤鱼跃龙门逆天改命的唯一应试教育?”


    “你们说现实,那我也查过数据。我不是只靠感情说话。”她挑眉:“我们的艺术教育理论长期滞后,课程设置形式主义严重,学生更多是在机械模仿和应试训练中度过青少年时期。” 范琳琳打开手机,她翻到下一页:“还有一篇2020年发表在国际教育会议的报告里说:‘艺术教育是审美教育的重要载体,对培养综合素质、批判思维和社会观察能力有显著作用’。国外很多大学早就把纯艺和设计、社会议题结合起来,用视觉语言回应现实。我想做创作者,做展览,做独立艺术人。我想用我的作品去表达、去提问。”


    她顿了顿,“你们知道yxh上人说:‘大多数学美术的人不是热爱,而是因为文化课差,图个出路’。你们觉得这好笑吗?你们觉得我也一样吗?”


    “只有不懂的人才全是偏见,半桶水乱晃,显得自己特别能。”


    “他们懂个什么,一堆装B的你们也信?”


    Saks Fifth Avenue 是一家世界著名的奢侈品百货商店,成立于 1924年,总部位于美国纽约市。它被誉为美国最具影响力和声望的高端零售品牌之一,专注于提供顶级奢侈品牌的时装、配饰、珠宝、化妆品和家居用品。


    Saks Fifth Avenue 是奢侈品零售业的开创者之一,以其高端客户群体和专业化的服务闻名。多年来,它不断拓展,成为全球购物界的领军者之一。Saks Fifth Avenue 不仅代表了一种奢华的消费体验,也承载了许多品牌的历史和文化价值。


    芝加哥也有一家 Saks Fifth Avenue 旗舰店,位于芝加哥市中心的 威尔街(Michigan Avenue),这是芝加哥最著名的购物街之一,被称为“芝加哥的第五大道”。与周围的 水塔广场(Water Tower Place) 和 诺德斯特龙(Nordstrom) 等高端零售商店并列,形成了芝加哥市中心区著名的购物区之一。周围是很多游客和当地人光顾的奢华购物中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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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