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庭莲生·初遇再逢

作品:《璚烟录

    第一章神庭莲生·初遇再逢


    一、苍梧启序:古神的穹顶


    创世后千年,天地灵韵渐稳,东方苍梧山巅升起神庭——以苍梧木为梁,凝露为瓦,莲池为庭,万灵朝贺时,灵韵凝成的光带绕着神庭转,像给穹顶镶了层碎星。这是古神期最盛的景:苍玦为东方主神,居神庭正殿“苍梧殿”,掌生机与秩序;苏微婉为司命官,居“司命阁”,掌众生命格;庭中千亩莲池,种着创世期遗存的忘川莲,是神庭的“灵韵根”,由神侍照料,池边立着块玄玉碑,刻着苍玦手书的“守韵”二字,淡青的灵韵缠在碑上,像在护着这方天地的平衡。


    此时的昆仑墟早已沉寂,璚漪站在墟顶,望着东方苍梧山的方向——三纪了,她寻遍忘川、北冥,终于感知到落池烟的灵韵,在苍梧神庭的莲池里,淡得像雾,却带着她熟悉的莲香。银发被她束成玉冠,遮住了最显目的标识,身上换了件淡青神袍,化名“璚华”,要入神庭,见她的烟烟。


    “昆仑璚华,愿入苍梧神庭,为莲监,守池护韵。”


    苍梧殿上,璚漪单膝跪地,头微低,银发藏在玉冠里,只露一点银尖。殿首的苍玦,发如墨染束青金冠,衣饰青玄交叠绣苍梧叶,眸含星辰,威严得像山:“你是古神遗脉,为何愿屈身做莲监?”


    璚漪的声淡得像莲池的水:“闻神庭莲池有忘川莲,创世期遗存,愿守此莲,了却旧愿。”


    殿侧的苏微婉,黑发绾白玉簪,着月白司命服,指尖拈着命格线,抬眸看她——见她灵韵清透,却藏着极深的执念,命格线与莲池方向缠在一起,像有未解的羁绊。她轻声道:“主神,璚华灵韵纯净,懂莲性,可任莲监。”


    苍玦点头,指尖凝出枚青玉牌,飘到她面前:“持此牌,入西庭莲监府,莲池之事,尽归你管。”


    璚漪接了玉牌,指尖碰着牌上的苍梧纹,轻声谢恩。转身时,她余光扫过司命阁的方向,灵韵微动——她知道,烟烟就在不远处的莲池里,等着她。


    二、莲池烟奴:失忆的灵韵


    西庭莲池,千亩忘川莲开得正盛,淡青的花瓣裹着灵韵,风一吹,香飘满神庭。池边的石阶上,坐着个穿青衫的神侍,墨发束成简单的髻,发梢沾着莲露,正蹲在池边,用指尖碰着莲瓣,眼里的墨色像浸了水,带着点懵懂。


    她是烟奴,落池烟的第一世轮回——魂归忘川后,记忆清零,灵韵被苍梧神庭的灵韵牵引,成了照料莲池的神侍。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三纪前的约定,却总对莲池有种莫名的亲近,对“银白”的颜色,有本能的向往。


    “烟奴,把这篮灵韵珠撒进池里,给莲补韵。”


    管事的声音传来,烟奴应了声,抱起竹篮,蹲在池边,一颗一颗往池里撒。灵韵珠落在莲瓣上,融成淡青的光,她看着光,突然愣了神——好像以前,也有人这样陪她撒过灵韵珠,那人的发是银白的,笑起来时,梨涡里藏着莲香。


    “你叫烟奴?”


    清冽的声从身后传来,烟奴回头,撞进一双淡青的眸——来人束着玉冠,淡青神袍,眉梢蘸墨,唇色浅绛,虽遮住了发,却让她莫名的心慌,像丢了很久的东西,突然出现了。


    “是……”烟奴站起来,手攥着竹篮沿,指尖发白,“你是……”


    “璚华,新任莲监。”璚漪的声放软,指尖碰了碰池边的莲瓣,余光看着她,“你照料这池莲多久了?”


    “三百年了。”烟奴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从入神庭起,就守着这池莲。”


    璚漪的灵韵轻轻颤了颤——三百年,只是她等待的零头。她蹲下身,捡起一颗落在石阶上的灵韵珠,递到烟奴面前:“这珠要撒在莲心,莲才会更旺。”


    烟奴接过珠,指尖碰着她的指尖,温得像三纪前的雪芝,她突然红了眼,却不知道为什么:“我……我好像见过你。”


    璚漪的喉结动了动,别开眼,看向池里的莲:“或许是在梦里。”


    她没说破,怕惊散这缕刚重逢的灵韵。烟奴盯着她的侧影,看着她玉冠下露的银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却暖,她轻声问:“璚华大人,你的发……是什么颜色的?”


    璚漪的指尖顿了顿,淡声道:“墨色。”


    烟奴哦了一声,没再问,却悄悄把那颗灵韵珠,撒在了离璚漪最近的那朵莲心——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让这朵莲,离她近一点。


    三、司命窥韵:未说的羁绊


    司命阁里,苏微婉铺开命格卷,指尖的命格线飘向莲池方向——璚华与烟奴的线,缠在一起,像双生莲,却裹着层淡淡的灰,是“分离”的预兆。她叹了口气,把卷收起,转身见苍玦站在阁门口,青玄衣袍沾着风。


    “主神。”苏微婉屈膝行礼。


    苍玦走进来,目光落在空着的命格卷上:“看的是莲监与烟奴的命?”


    “是。”苏微婉点头,“两人命格羁绊极深,却有劫数,恐与北冥有关。”


    苍玦的眉微蹙——北冥主神玄渊,近日因“灵韵分配不均”,多次派人来神庭交涉,语气越来越硬,似有开战之意。他走到窗边,望着莲池的方向:“玄渊若要战,苍梧神庭不惧。只是……不能让无辜者卷入。”


    苏微婉走到他身边,指尖拈着一缕命格线:“烟奴的命格,与创世期灵韵有关,似是……灵体轮回者。璚华的命格,是古神遗脉,长生者,两人的羁绊,始于创世期。”


    苍玦的眸亮了些——创世期的事,他知之甚少,只听说过“双生灵韵”的传说,难道就是这两人?他回头看苏微婉:“司命,你说,天规定‘神无轮回,灵需转世’,若是……神为灵破规,会如何?”


    苏微婉的指尖颤了颤,抬眸看他——苍玦的眼里,藏着她熟悉的暖意,是为她。她轻声道:“天规无情,却有情脉。若心诚,或许……能破。”


    苍玦的手碰了碰她的指尖,温得像莲池的水:“微婉,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让你受天规的罚。”


    苏微婉的脸微红,别开眼,看向莲池:“主神,先顾着玄渊的事吧。莲池的莲,是神庭的灵韵根,不能出事。”


    苍玦点头,目光又落回莲池——那里,璚华正教烟奴如何辨别莲的灵韵,烟奴的侧脸,映着莲光,像藏着星;璚华的侧影,淡青神袍裹着灵韵,像护着什么珍宝。他轻声道:“让她们守着莲池,也好。”


    此时的莲池边,烟奴正跟着璚华学辨莲韵,指尖碰着莲瓣,听她讲“忘川莲的灵韵,是创世期的暖,能护魂灵不散”。她突然问:“璚华大人,你为什么对忘川莲这么了解?”


    璚漪的声软了些,像在回忆:“因为……以前,有人给我种过。”


    “是谁?”烟奴追问。


    璚漪看向她,眼里的淡青裹着墨色,像藏着三纪的话:“是个……很重要的人。”


    烟奴的心跳快了些,盯着她的眼,突然笑了,梨涡陷下去,像莲池里的涟漪:“那她一定很幸福。”


    璚漪的泪差点掉下来,却笑了,指尖碰了碰她的梨涡:“嗯,她很幸福。”


    风掠过莲池,花瓣飘落在两人身上,灵韵缠在一起,像在诉说着三纪未断的羁绊。只是她们都不知道,北冥的暗流,正往苍梧神庭涌来,一场战争,即将打破这池的宁静,而烟奴护莲池的宿命,也在悄然靠近。


    四、北冥暗流:战前的风


    三日后,北冥使者抵达苍梧神庭,玄色衣袍裹着冷意,站在苍梧殿上,语气强硬:“我主神说,苍梧神庭占东方灵韵七成,北冥只占三成,不公!限三日内,交出三成灵韵,否则,北冥将亲自取之!”


    苍玦坐在殿首,眸色冷了些:“灵韵分配,依天地格局而定,北冥多水泽,灵韵本就散于万水,非苍梧占多。玄渊若要战,苍梧奉陪。”


    使者冷笑,甩袖离去:“三日之后,北冥大军,将临苍梧!”


    消息传开,神庭上下人心惶惶。司命阁里,苏微婉铺开战局图,眉头紧锁:“北冥水军擅长水攻,神庭莲池是灵韵根,若被水攻,莲毁韵散,神庭危矣。”


    苍玦点头,指尖在图上点了点:“派神将守莲池四周,再让司星官观天象,寻北冥水军的弱点。微婉,你守司命阁,护好众生命格,不要涉险。”


    苏微婉抬头,眼里藏着担忧:“主神,我与你同守。”


    “听话。”苍玦的手碰了碰她的肩,语气软了些,“你是司命,不能出事。等退了北冥,我陪你去看莲池的莲。”


    苏微婉点头,指尖拈着命格线,往莲池方向探去——璚华与烟奴的线,缠得更紧了,却也更灰了,劫数已近。


    莲池边,璚漪正给烟奴讲创世期的莲池,烟奴听得入神,手里攥着朵刚摘的忘川莲,花瓣沾着她的灵韵。突然,池面的水颤了颤,淡青的灵韵乱了——是北冥的水韵,在试探神庭的灵韵屏障。


    “璚华大人,池怎么了?”烟奴慌了,往她身边靠了靠。


    璚漪的眸沉了,银白灵韵悄悄溢出,护住莲池:“没事,是风。”


    她知道,战争要来了。她不能让烟奴出事,不能让这池莲毁了——这是她与烟烟重逢的地方,是她们羁绊的根。


    夜里,烟奴偷偷溜到莲监府,手里捧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采的莲露:“璚华大人,我听管事说,北冥要打来了,这莲露能补灵韵,你喝了,有力气护莲池。”


    璚漪看着她,眼里的淡青裹着暖,接过竹篮:“你怎么知道我需要?”


    烟奴笑了,梨涡陷下去,像藏着星:“我不知道,就是觉得……你需要。”


    璚漪的泪掉在莲露里,轻声道:“烟奴,若有一天,莲池有危险,你要躲起来,不要出来,好不好?”


    烟奴摇头,攥住她的手:“我不躲,我要和你一起护莲池。这池莲,是你重要的人的,也是……我觉得亲切的,我要护着它。”


    璚漪的手紧了紧,没再说话——她知道,烟奴的宿命,躲不掉。就像三纪前那样,她总会为了护她,为了护她们的羁绊,挺身而出。


    北冥的风,越来越近了。苍梧神庭的灯,亮了一夜。莲池的忘川莲,在夜里悄悄收了瓣,像在蓄力,等着迎接即将到来的战争,等着见证这场跨越轮回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