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埃伦斯坦问。


    “草坪。”


    夏洛克回答得干脆,随即转身跨下台阶,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往外走。


    威尔逊先生在天黑透前整理好了他的工具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正闲庭信步地走在宿舍楼外的石子路上,盘算着回家前先去给自己买一杯酒。


    今天他实在是被那两个破坏灌木丛的学生给气坏了,将他们赶走之后,威尔逊先生花了几乎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将被扫倒的枝条重新恢复好,甚至还重新翻了土,浇了营养液。


    这些工作让他今天下班的时间比往常整整迟了一个小时,就连天边的月亮都已经透出了模糊的身影。


    他正琢磨着是买白兰地还是杜松子酒时,余光突然扫见了两个让他头皮发紧的身影。


    不对,是三个。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三个人是怎么又出现在草坪边的,那三道影子已经风驰电掣冲进了草坪里。


    威尔逊先生大脑瞬间警铃大震,他瞪大了眼,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们!你们这群混球!快给我出来!”


    埃伦斯坦最先转身看向威尔逊先生,他满脸通红,试图上前拦住正朝着他们愤愤冲过来的园丁先生。


    “先生,先生!我们无意破坏草坪,我们只是需要找……”


    “我管你们要找什么!”


    威尔逊先生气得手都要抖了,“这是学院的公共财产!你们这是犯罪!”


    埃伦斯坦根本顾不上解释,他硬是用自己的身高优势挡在威尔逊先生面前,不让他再往草坪里冲。


    与此同时,夏洛克已经站到草坪中央,环视了一圈。


    没有老年人。


    没有任何不该出现的陌生身影,只有几名饭后散步经过的学生。


    凯瑟琳无暇顾及身边发生的闹剧,她背对着人群单膝落地,左手撑住草地,右手迅速扯下项链上的魔杖。她小心地朝周围无声施咒,确保再没有麻瓜会注意到她的动作。


    她魔杖尖轻点草地:“Revelio(原形立现)。”


    随着咒语落下,一层金黄色的光圈从草坪土壤深处缓缓浮现,像是被人从地下拖拽出来一般。


    凯瑟琳站起身,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脚下展开的巨大图阵,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炼金术门阵几乎不带任何魔力波动。


    这也解释了她为何早前感应不到丝毫魔法痕迹——


    因为它根本不是魔法。


    它是一个纯粹的、古老的炼金术阵。


    “班内特!班内特!”


    夏洛克的喊声让凯瑟琳瞬间回过神,她猛地抬起头来,意识到夏洛克根本看不见脚下那个仍旧在发光的炼金术图阵,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夏洛克手指着一扇正对着草坪的窗户,回头问她:“我想我们离开之前应该没有人点亮过灯吧?”


    凯瑟琳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那正是他们居住的三楼套房起居室的窗户,明亮温暖的灯光在夜色里显得突兀而清晰。


    她心里一沉,“我没有在出门前点过灯,福尔摩斯,你呢?”


    夏洛克看着那扇亮着光的窗户,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兴奋,“Me? Never.”


    话音未落,他已经大步冲出草坪,鞋底踩过石子路时发出急促的声响,不等凯瑟琳反应过来,他的身影就已经闪进了宿舍楼门内。凯瑟琳不敢落后,紧紧追着他跑了进去。


    可怜的埃伦斯坦此时还在和暴跳如雷的威尔逊先生拉扯,他手忙脚乱地试图解释,并安抚暴怒园丁先生,以防他真的一拳打过来,却仍不忘奋力地回头,朝着已经跑远的两位同伴高喊一声:“请一定要找到马克米兰——”


    然而话还没喊完,威尔逊先生已经吼得更大声了,把他半拉半推着往草坪外赶。


    与此同时,夏洛克和凯瑟琳一路跑上楼梯,跑廊道时,两人甚至没有停下来换气,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一路直奔到三楼的套房门口,两人几乎同时停下了步子。


    门竟是虚掩的。


    夏洛克伸手轻轻一推,门板无声地向里打开,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房内灯火通明,起居室里所有的光源都像是刻意被人一盏盏点亮,亮得刺眼。


    靠窗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身形瘦削,腰背佝偻,老态龙钟。那双皮肤枯槁如同老树皮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神色苍老而沉静,仿佛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他听到开门声,先抬眼看向夏洛克,又看向凯瑟琳,眼神忽然像被点亮一般,带着激动到近乎焦灼的颤抖。


    他撑着沙发把手想站起身,声音却先一步冲了出来:“你、你是巫——”


    凯瑟琳不等他的话说完,硬生生打断:“你是谁?”


    夏洛克说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名字:“安布里斯·费尔法克斯。”


    老人撑着沙发把手的力道卸掉,重新坐回了原位。他睁着那双眼皮已经松弛耷拉下来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夏洛克半晌,毫无征兆地笑出了声。


    “是的,是的。”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破锣一样难听,“没想到,两百年后,居然还能有人记得我的名字。”


    夏洛克冷笑:“剑桥的每一个学生都知道你的名字,和你造就的校园传说。”


    “校园……传说?”他愣了愣,转而又扯着破锣嗓子桀桀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夏洛克:“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安布里斯·费尔法克斯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个麻瓜,我不该告诉你这些事情。”


    在夏洛克疑惑的眼神中,他又看向旁边的凯瑟琳,意有所指道:“你们现在都不提防着麻瓜们了吗?他们可是巴不得我们全都去死。”


    凯瑟琳当然知道他话里指的是中世纪巫师与麻瓜之间紧张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关系,她摇了摇头:“时代变了,费尔法克斯教授。”


    “时代变了,人心不会变。”


    那双浑黄的老眼仿佛透过她,看见了几百年前的灰烬。


    凯瑟琳:“马克米兰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他不应该被卷入进来。”


    听到她的话,浑黄老态的双眼稍微回了回神,“是不该。可他是自己主动卷入进来的,我劝过他。”


    夏洛克:“马克米兰现在在哪里?”


    安布里斯·费尔法克斯:“即便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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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哪里,你也无法将他救出来。年轻人,你没有那个能力。”


    夏洛克即便再聪慧理智,此时也不过是一个才十八岁的少年人,骨子里依旧保有属于少年的热血和傲气。被他人用这样轻蔑的语气否定自己的能力时,不免有些起了逆反心理。


    “你不告诉我他在哪里,又怎知我没有能力将他救出?”


    “我说了,年轻人,你是一个麻瓜。”


    夏洛克眉头紧皱:“麻瓜到底是什么?”


    凯瑟琳有些想扶额,现在可不是跟夏洛克掰扯麻瓜巫师的时候。


    “费尔法克斯教授,他没有能力,但我应该有吧?”


    “你?”安布里斯·费尔法克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或许吧。”


    凯瑟琳:“那我有资格请您告知我们,马克米兰现在究竟在哪里吗?”


    老人一直紧绷的身体像突然被抽掉了支撑似的松了下来,使得他本就佝偻的腰背更加低垂。他深深叹了口气,那声音像把胸腔里滞留了几百年的浊气都一次吐尽。


    “既然你这么想要知道,那我便告诉你吧。”


    他的视线落到凯瑟琳手里握着的魔杖,“我已无力再施咒,请你给我们一个麻瓜屏蔽。”


    夏洛克追问:“麻瓜屏蔽是什么?”


    安布里斯·费尔法克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对凯瑟琳说道:“至于这麻瓜小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凯瑟琳扬眉,面对夏洛克满脸写着“我完全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的敌意和困惑,只是抬手一挥。魔杖划过空气,光线无声扭曲,这间套房随即成了一个隔绝外界的临时屏蔽场。


    她不打算给夏洛克任何解释,径直走到另一张单人沙发前坐下,“请您说吧。”


    “他在门阵里。除非他自己愿意出来,否则他会永远在里面,靠外力无法将他救出。如果你破坏门阵,那么他更出不来了,会和门阵一起永远毁灭。”


    凯瑟琳:“门阵究竟是什么?”


    “是无数个另外的世界。”


    凯瑟琳怔了怔,总觉得这说法极其耳熟。


    她迟疑道:“……平行宇宙?”


    安布里斯·费尔法克斯慢慢道:“似乎有些未来的人们是这么叫的。”


    凯瑟琳蹙眉:“未来的人们?”


    “这太复杂了,这太复杂了,年轻人。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说。”


    安布里斯·费尔法克斯摇着头,眼神愈发空洞迷离,就像灵魂正慢慢透过那双浑黄的眼珠流失掉。


    他已经太老了。


    老到记忆都藏在远得伸手够不到的地方。


    凯瑟琳试着一步步引导他:“那就从最开始说起吧。1670年,是什么让你离开了巫师议会?”


    即便是被忽略了许久,又根本听不懂两人对话内容的夏洛克,在听到“巫师议会”这个词时,也难以抑制地屏住了呼吸。


    他不可思议地低呼了一声:“巫师!”


    安布里斯·费尔法克斯的眼神一点点陷入回忆,像是被拖入一条漫长而幽深的长河中。


    时间在他的脑海里如白驹过隙,画面倒流,回到他尚且年轻的时代。


    “167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