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吃瓜的猹们

作品:《一念自噬

    沈妙言回过神来,看着石桌上大亮的灯笼,她师傅忘记拿了,她伸手去拿,想去把它拿给她师傅,可在触碰到灯笼的瞬间,手指被灯笼烫到,又连忙伸回手搓了搓被烫到的地方。


    她细细看着这个灯笼,才发觉里面没有灯芯,是它的外身在亮。


    一时惊叹,“好精妙的道术!”能让灯笼无芯自燃,想来是自己术法还学没到家,所以拿不了,不愧是她师傅,就是厉害!


    心中感慨完后,她又转身坐下,看向那只又出现在她面前的阴灵,心情顿时变得非常不美丽,“你想怎么样?”


    那阴灵对着沈妙言手舞足蹈起来,看着模样很是滑稽,沈妙言看它比划半天,也不清楚他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干脆直接开口,“我问,你答,如果我说的对,你就点头,不对,就摇头。”


    那阴灵点头。


    “你现让我给你报仇?”


    阴灵摇头。


    “你想让我找到杀害你们的真凶?”


    摇头。


    沈妙言皱眉,这都不是,那还能是什么?不是报仇也不是找真凶,难道是想回家看看?


    “你想回家?”


    阴灵猛的点头,向前跑了两步。


    沈妙言了然,打了个响指,一条细如发的丝金线飘入它的身体内,而后沈妙言对着它挥了挥手,“你去吧,如想让我为超渡你,就回来,不想,那么你就在外面魂飞魄散吧。”


    听完沈妙言的话,阴灵神情激动的突然跪下,跪着向前移了好几步,眼看就要是走到沈妙言的跟前,沈妙言看着它狰狞又辣眼睛的样子,“停!不许再过来!”


    见它莫名激动,沈妙言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这是意思?”


    阴灵停在了离她两米远的位置,对着她双手合十,不停的磕头,要是阴灵能掉眼泪,只怕眼泪已经糊了它一脸。


    沈妙言看着它的这副样子,一口气叹出声来,“你是想让我带你回去?”


    阴灵停下动作,祈求的对着她点头。


    “那你家在哪儿?”


    阴灵指了一个方向,西边。


    沈妙言看它指的方向,“是城中西方位置?”


    阴灵点头。


    看着阴灵的样子,想着自己现在也已经解禁可以出门,到是也可以借此机会出去转转:“可以,我会带你去,但你只能呆在我身边,你要是做了出格的事,我会立刻把你打散。”


    沈妙言在院里随便捡了块石头,让阴灵进去,它到了地方就把它放出来。


    问题解决,沈妙言就回房间休息了,桌上的那盏明灯就让它亮着吧,自己拿不了,现在跑去找他师傅,那肯定是不现实的,还不如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阳光破开破晨晓。


    藤国王宫。


    当今皇帝膝下共有三子,大皇子乌凌羽,二公主乌凌栀,三皇子乌凌锁。


    二皇子乌凌羽和三公主乌凌栀二人为龙凤双生子,生母皇后在生产时难产去世,三皇子,乌凌锁是当今皇帝与一宫中女官所出,女官也已逝。


    此前新帝登基,因仙逝皇后在世最喜绿色牡丹,为赢皇后喜好,当今皇帝也将国花定为绿色牡丹,滕国所用颜色改用绿色。


    牡丹园,成片珍贵的绿牡丹结群生长,清晨的露珠还凝结于花瓣之上,在阳光下泛着温润柔和的光泽,花瓣层层叠叠,质感如羊脂美玉,又似光滑的绸缎,既雍容华贵,又清丽脱俗。


    观园台处。


    琉璃瓦,玉石栏,青玉砖,浅绿色牡丹绣花纹样的帷幔从高处垂下,落于两旁,此处最宜观赏园中牡丹。一株刚摘好的牡丹放于小桌上,其上还有露珠,看着娇美柔嫩。


    其上缓缓走来两人,容貌极为相似,皆美目如画,肤白如玉,长发如墨;女子身着笋绿细秀牡丹广袖罗裙,清冷端庄,不染纤尘;男子一袭碧山庭抚色云纹长袍,气度非凡、俊逸出尘,任谁看了都知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这兄妹二人就好比是女娲佳作,模样上挑不出一点错,与园中牡丹相比,一时不知是花比人美,还是人比花娇。


    他们来到观园台处,落座其上,有宫女为他们奉上茶水和点心后,二人就把他们遣散退了下去,独留二人静坐观赏园中盛开的牡丹。


    才落座没多久,就听见有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正匆匆往观园台赶来,只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皇兄皇姐!是我来晚,让你们久等!。”


    来人是三皇子乌凌锁,模样与兄妹二人有几分相似,与兄妹二人看似的沉着稳重有所不同,明水绿锦袍着身,脸上还带着一丝稚嫩,洒脱张扬,来的路上跑得急,俊脸覆上层殷红,尽显少年风气。


    他到来后直接坐下,猛猛喝了两大口茶水才缓解了身上那股热气。


    “不晚,我们也是刚到,”乌凌枙看着乌凌锁跑的满头大汗,从怀里掏出自己随身带的手帕,递给他:“擦擦汗,下次慢慢来,不用这么着急。”


    “谢谢皇姐!”乌凌未长舒一口气,接过手帕在脸上胡乱擦着,“我昨天贪玩有些睡晚了,差点迟到,”他把手帕放在怀中,身体前倾向乌凌羽看去,一脸鸡贼的嬉笑:“嘿嘿,皇兄,昨日你出宫可有见到廷尉大人的弟子,怎么样?她和廷尉大人像不像?”


    乌凌桅也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哥哥,一脸吃瓜相,她一路上一直忍着不说话,没有问出这问题,也是为等着乌凌锁来一起问。


    乌凌羽侧头想了想,回答道:“嗯——,气质挺像,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听了这话,他前面二人的眼睛一亮,乌未锁有些兴奋的开口:“那她就是闫廷尉寄养在外面的女儿了!”


    乌凌羽摇了摇头,“不确定,我没有问出来。”


    乌凌末焦急:“你是怎么问的?”


    “就直接问啊。”


    乌凌栀:“怎么个直接问?”


    乌凌羽把他昨天问的话,又叙述了一遍,给他二人听。


    乌凌末双手捂脸仰天,“啊——!哥!你怎么能这么问呢?你得先套她话啊,把她话套出来!”


    乌凌栀也是对他哥哥的这番问话,感到无奈:“那她长的怎么样,和廷尉像不像!”


    “……模样很好看,但是我看不出来。”他还补充道:“看着也和我一般大。”


    姐弟二人听了泄气,对自家哥哥真的很无语,他带的这些信息完全无用,乌凌末立言,“下次我来问!”


    除乌凌羽外,其两人垂头叹气静默,乌凌栀抬头:“话说,沈姑娘带回来的那个小孩,真的不可能是廷尉的孩子吗?”


    乌凌羽肯定:“不可能,廷尉一直在国都,而且以调查的结果来看,那小孩就是沈姑娘在路上捡的,也生病夭折了。”


    乌凌末捏紧拳头,愤愤说道:“所以廷尉为什么要收她当弟子,好不甘心!”二人也跟着点头。


    还不等他们继续不甘心下去,就有一队人朝他们走过来,三人看到他们,脸色顿时一僵。


    ……


    此时在廷尉府的沈妙言打了个喷嚏,又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府内来了一群人,抬着一箱箱的金银首饰、绫萝绸缎,各种奇珍药材、名贵补品堆满了前院。


    一身着官服的男人上前对着他们施礼,“闫大人安好,这些东西都是陛下下旨,为大人及其弟子所备。陛下念及大人与其高徒平定水怨、护佑我藤国百姓之功,特赐薄礼,聊表天恩。”


    闫随之微微颔首,“谢陛下恩赐。”


    沈妙言与萧水滴立在他身后稍侧之处,望着这满院子的赏赐,一时也有些怔住,但也都施礼回谢,那些人送完礼品也不多停留,直接抱拳施礼离去。


    看着满院的东西,赵管事吩咐下人把它们搬去库房,药材拿去给府医,补品放进厨房。


    闫随之在他们送完东西,没多久就出府去忙了,沈妙言在他走后也提出了她想出府的想法,但是遭到了萧水滴和赵管事的强烈反对,一定要沈妙言在府中养好伤才能出去,她最后只能答应她们,回了如茵院。


    她回到如茵院没多久,萧水滴就带着兰因回来了,一抹身朝她奔来,兰因哗啦啦的掉着眼泪,扑过来抱住沈妙言,委屈喊道:“言姐姐。”


    沈妙言也回抱过去安慰它,心中直想,她养大的兰因,怎么会突然开发出小哭包的属性了,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出了问题。


    就这样,两人抱着,直到兰因的眼泪也差不多收了点,眼圈泛红的望着沈妙言,看着她那张还略显苍白的脸,“言姐姐,你又受伤了。”


    “没事,现在已经好了,兰因不要担心。”


    滕兰因带着哭腔,“你骗我,一出去你就受伤了,言言,我们以后都不出去了可不可以?”


    这些年来,兰因几乎都在如茵院活动,如果要出院子也时常带着斗笠或蒙上眼睛,也因着沈妙言大多修习时间是在夜间,兰因的作息也是养成了白天睡觉夜间活动,也怕它的身份起疑,就对外宣称它是掌管事的侄子,过来看病的就安排在了府上。


    沈妙言擦着她的眼泪:“兰因真的,一点都不想出去走走吗?”


    兰因呜呜的摇头。


    “兰因,但姐姐希望你可以出去外面多走一走看一看,你相信姐姐,姐姐出去一定会找到办法,把你的眼睛遮住,不让人认出你,到时候,不论你想留在我身边,还是离开我都可以。”


    “呜~我不走,我以后都不离开言言。”滕兰因开始鸣笛,一张俏脸上一副吃了苦瓜的模样,掉下来的眼泪来都来不及擦。


    沈妙言一时手忙脚乱,“兰因乖啊,姐姐不勉强你,以后有什么姐姐都尽量依着你好不好,别哭了,哭的姐姐心都疼了。”


    听了沈妙言的话,兰因先是点了点头又摇头,在怀里拿出两个小的白瓷瓶,递给她。


    感受着瓷瓶冰凉的触感,里面是有液体在晃动,沈妙言惊觉,这两个瓶子里面是兰因的血,她拉过兰因的手、摸着它的身体看去,没有看到任何划痕,“你是不是又放血了!什么时候放的!?”


    “言姐姐,没事的,你拿着它,要是受伤了你就喝,不够了你和我说,我还有的。”兰因把手腕露出给她看,“只是一点小伤口,闫姐姐,只要不是致命伤,我的愈合能力是很强的,不会轻易死,现在已经没有疤痕了。”


    “那你也不能放血,你要爱护自己知不知道!”沈妙言有些烦躁,没有把它的血对人其实没作用的这一事给它说。她在四方水坝出事,兰因也一直以为是它的血起了作用。


    她一直不告诉它,也是因为兰因敏感,她不想让兰因伤心。可没想到它会因此伤害自己。沈妙的情绪有点激动,也吓到了它,现在一副惊慌的模样,不知所措。


    沈妙言见它失措,知道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它,她平复了心情,握紧它的手,“兰因,我知道你的本意是好的,可是我生病受伤了有医师,还有很多丹药,我不想让你受伤,也不希望你放血给我医治,你受伤了,让我和你的水滴姐姐怎么办?”


    五年相处,她们看着兰因慢慢长大,教兰因说话识字,让它启蒙,心性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可以说把它当儿子养着也不为过,哪怕它是妖,但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好了,知道你们是一个放心不下一个,都是为彼此着想,”萧水滴实在看不下去,出来打圆场,她走过来微微侧身把他们分开,对着兰因,用手帕轻抚它的眼泪,“兰因,你妙言姐姐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是她说的对,你不该让自己受伤,我们看着你长大,你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怎么会希望亲人受伤呢。”


    兰因望着她们二人,微愣的睁大眼睛,有些不相信,一时温热的泪水又无声滚落,垂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在让你们担心了。”


    “这样才对嘛。”萧水滴轻笑,又看向沈妙言,以及她手里的血。


    沈妙言把血递给兰因。


    兰因见沈妙言面无表情的样子,直接躲到萧水滴身后,“我不!”


    “出来!”


    “不!”它求助萧水滴,“水滴姐姐。”


    眼看沈妙言要上手了,萧水滴急忙拦住她:“诶!妙言,你就别勉强兰了。”


    “你就惯着它!”


    “我没有惯着你?”


    “……”


    “好了,就当是兰因给我们的一番心意,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我们一人一瓶不就可以了。”


    闻此,沈妙言撇了她一眼,直接把两个小瓶放进怀里,转身回房,“你想的美!”


    身后传来萧水滴爽朗的笑声,“兰因,你言姐姐不生气了,你今天大放血,我过会儿吩咐厨房给你炖一大锅肉,好好补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