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首将进酒,不输至圣先师
作品:《科举作弊被抓,一首将进酒惊女帝》 “咳咳,这位兄台,陛下都已经说了择日再考,你别多话。”
有考生拽了拽苏九歌的衣袖,低声劝说道,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原本众人都暗自松了口气,择日再考的潜台词就是既往不咎,别说刑罚,就是科考资格都没被剥夺,已经走了鸿运,陛下开恩了。
可突然间,冒出来个愣头青,不知道要干嘛。
众人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生怕苏九歌说错了什么话,再触怒了陛下,可就不知道能不能收场了。
苏九歌拱手作揖,语气不卑不亢,朗声道:“还请陛下看过了我写的诗词后,再回宫内。”
武明空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恼怒。
身为女子,她对男人的眼神有着一种天生的直觉。
而这名考生,在最开始时,便用一种色眯眯的目光盯着她胸前看。
当然,身为女帝,她自然不可能因为一个眼神就杀人。
可此刻这考生又跳出来,自认为创作出的诗词很好,要当众展示一番。
狂妄!
“朕是去是留,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考生决定。”
武明空冷哼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众考生闻言,也是长呼出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
就在这时。
苏九歌踏前一步,口中忽吟道:“将(qiang)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苏九歌的声音不大,十八岁的嗓音稍显稚嫩,但声音落下之时,仿若炸响一道惊雷。
一时间,整个衡鉴堂鸦雀无声。
众考生脸上纷纷露出震惊之色,看向苏九歌的眼神仿佛在看陌生人。
是,他们是写不出惊才艳艳的诗词文章,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体会不到,这首诗中蕴含着的意境。
黄河之水天上来,朝青丝暮成雪。开头短短两句,空间时间相互映照,只感觉人生如河水般一去不返,时光似白驹过隙,眨眼便消散。
随后语境一转,豪迈奔放的性格跃然纸上,好像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一场痛快的酒席,在座之人手举酒杯,一脸的酣畅淋漓,誓要不醉不归。
最精妙的是最后一句,跳出原有框架,改用四个短句,有点神来之笔的感觉。
另一边,武明空脚步顿住,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
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豪爽的心境?!
正思索时,
苏九歌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悲壮感慨的感觉。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声音一顿,苏九歌仿若已经酩酊大醉,声音陡然变得高昂: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诗毕,
在场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考生们的脸上已经不是震惊了,而是难以置信。
没有一个人能想到,面前的‘共犯’,竟然能吟诵出这种诗词。
已经没有赏析的必要了。
就算是个只在私塾念过几年的孩子,都能感受到这诗中所蕴含的精妙。
圣贤寂寞,饮者留名。暗合‘不遇’之意,视野却不局限在一朝一代,而是古来圣贤皆是寂寞,不如饮酒高歌。
虽然不知道陈王是谁,但也能猜出来是一位失意之人。
如果说,中段像是喝到半段后,朋友开始勾肩搭背,要说些寻常人不理解的心里话。
而后段,则是真正的喝到尽兴,钱物都拿去换酒,图个一醉方休!
一诗大起大落,肆意豪放,仿若浑然天成,令人叹为观止。
武明空心绪翻涌,胸膛起伏掀起层层波澜,她转头问道:“陈锦,他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的话,他名苏九歌,是户部的金部郎中。”陈锦低声应答。
武明空稍微想了一下,记忆中对于金部郎中,她只有一个模糊的记忆。
毕竟像这种小人物,能记住个名字,就已经够‘天恩浩荡’了。
但今天过后,她不会忘记苏九歌这个名字。
只一首诗,便可看出其才气纵横。
但不清楚,到底怎么样。
“你觉得此诗如何?”
“单论此诗,不输至圣。”陈锦答道。
武明空闻言一惊,她半辈子都挥洒在战场上,开国后才开始学文,对这方面终归是理解不深。
而自己身边的陈锦可就不一样了,身居皇宫三十多年,三教百家皆有涉猎。
他的话既有分量,也有分寸。
至圣是什么人?那是傲立在文脉之巅的人,整个大虞的至圣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连她都要恭恭敬敬、以礼相待。
此诗竟不输那几位?!
武明空下意识觉得不可能。
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怎能创造出这般诗词。
难不成是抄来的?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刚刚出现,转瞬间就被否定了。
冥冥中的天道有类似于原著保护的法则。
在这首将进酒吟完后,武明空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天道将此诗的作者定为了苏九歌。
那就毫无疑问,这就是他的原创。
正当武明空念头不停的时候,
一道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一道略显狼狈的身影,就落在了众人眼前。
来人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身着官服。
此刻他气喘吁吁,一脸的急切,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见到此人,众人低声议论起来。
“是文庙的庙祝,他怎么会来这?”
“看起来像是出了大事啊。”
“莫不是庙中的文运断了?”
说话间,庙祝喘了好几口,这才能说出完整的话。
“陛下,文庙出大事了!”
“慌张什么,有事说事。”
武明空不动声色,心头却是一紧。
文庙代表着一朝的脸面,决不能有失。
而且,要是在这个关键点出事,那就是在逼着她下台让位。
庙祝咽下一口唾沫,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高声道:
“文运如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