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四大棒子

作品:《风雨人生路

    路过砖厂,见有上土的,原来砖厂没有结帐休工,这下不能怪金玉春没来我家了。


    我原以为这两天她一定在家里没事做、看小说呢。


    砖厂没有大门,所以远远可以看见金玉春系着红头巾、身穿黑毛衣,背向我的样子。


    只是《月朦胧、鸟朦胧》也没带、《投资十二元,人人可致富》也没带。


    玉春说此书寄来后,让我拿给她看看。


    别的也没什么事跟她说,只好不去看她了。


    路过杨家,我去关俊杰家取草本,不料他家锁头看家。


    我回到家,家里人以为我下地帮洪庆二哥装稻草呢。


    我也没多说,言多必失。


    把脱谷机五马分尸、大卸八块。其实是我一人给它分尸,大卸三块。再收拾一下帘子、木头,天也黑了。


    晚饭只吃半碗凉饭,拿了几本人书、科普报、日记上炕。


    但写完日记也快八点了,好像再做些别的什么事,也不可能了。


    (阳历)1989年10月28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9月29


    上午割苇子,摞稻草。


    午时看看《岳雷扫北》等小人书,居然颇有兴味,一气读完。


    下午割了半天苇子,作佳捞了半桶干锅鱼儿。


    回到家,我学着大娘的样子,捞出小鱼、小虾,和进去面粉,再倒点精盐、花椒、味素、开始炸鱼。


    不过,孙作佳烧火太急了,鱼团儿没烤干油就糊了。有的没糊却还挂着油,也没太熟。不过吃还可以。


    到了晚上,俗语已到350条。


    (阳历)1989年10月29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10月1号


    在地里割苇子,快到中午时,洪庆二哥赶着毛驴车来了,要淘鱼。


    中午回家,见一编织袋有小国光苹果和小梨子。所以午饭后带了四个苹果、三个梨,只是没到地里割苇子就吃光了。


    割一会儿苇子,去看看洪庆二哥和孙作佳淘鱼。


    晚上回到家,知道洪庆二哥已拿了鱼虾走了,孙作佳又淘了大半桶鱼虾。


    (阳历)1989年10月30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10月2号


    今天帮刘老大家脱谷。


    中午吃饭后看本《岳雷祭坟》小人书,就又去脱谷。


    晚上,天色黑黑地到家,身上背心都凉湿湿的。


    吃了三个梨后,又抄些俗语。


    (阳历)1989年10月31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10月3号


    劲风吹掠,雨路泥泞。


    大家猜测着刘老大家是否能脱谷。


    作佳和妈先去了。


    我磨磨蹭蹭换上衣服。


    妈、作佳已回来了,说刘老大家不脱谷了。


    我高兴地上炕写生记。


    金老大,你此刻是在转厂挨冻呢?还是在家帮你妈扒花生呢?总不会为我织毛衣吧?


    看着人书,翻翻报纸,已是十点半了。


    下午看够了《艳女绝情啊》,开如写《武侠梗概》。


    (阳历)989年11月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10月4号


    早晨用用力,看完《艳女绝情吻》中册。


    今天帮刘家脱谷,晚上帮着卸一车稻子,回家天已大黑了。


    后趟街一家稻草垛失火,呼声哭叫,不绝传来。


    左邻右舍闻声救火,仅几分钟就扑灭了火。


    我回屋洗脚吃饭,今夜无电,点烛写点日记。


    (阳历)1989年11月2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10月5号


    自己家脱稻子,一个老鼠也没看见。


    帮刘家挟稻子可见到老鼠了,总有五、六只。有一只被我用叉子刺透,向着刘阳一晃,吓得他直叫。


    还有一只也是小的,躲在脚窝里。被我几脚踏上去,肚肠子也出来了。


    晚上帮着卸一车稻子,刘老大告诉明天收拾场院,不脱谷了。什么时候脱谷,他再来找。(阳历)1989年11月3号星期五


    (阴历)1989年10月6号


    上午割苇子,见到一只老鼠,几镰刀把砸下去,要了它的小命。


    骑车回家,看到了盼望已久的情景:一辆小车子停在小房前,有个银灰色的兜子。


    金玉春放假来了,带来一兜子苹果,一件有香水味的黑毛衣。


    她还带来几大棒子。


    “我下午得回家。”


    当头一棒!


    “明天得打柴火!”


    又是一棒子。


    “上砖厂开钱。”


    接着一棒子!


    “上感王住宿上班。”


    还是一大棒子。


    一连四大棒子,她不觉得怎样,我却很失望。


    午饭后,我送她走。


    路上她问我:“你走哪条路?”


    我没好气地说:“你管得着?”


    她却很风度地一笑:“对,我管不着。”


    说着,我就一声不响地拐走了。


    我心里很气闷。也奇怪,临别我若把话说开,让她有空来,她一定会来,事实上我那么没风度,人家怎么再来?除非我去请。


    本来中午她催我去下地,我却非要送她。


    我怕她口头上答应我不走,而我晚上回家,她已悄悄走了。


    但送也没送好,何苦来的?


    为了这点小事呕气,而别的什么大事我都没呕过气,这是怎么回事呢?


    恐怕谁也不能不感叹:世上情之一字,最难解释清楚。


    车子骑到半路,才知道气昏了头,忘了拿绳子和镰刀,又折回来取。


    两点多钟回来就横躺在西屋,无聊地直到四点半。


    小二他们老吃苹果,妈让他们省点吃,说:“那是大米换的。”


    小二问:“走时没给拿点大米哟?”


    妈笑说:“我怕把儿媳妇累着,来时载苹果就说累,回去再载大米,累坏了怎么整?哪回我儿子去了再拿,要不去时还空手。”


    我也不禁搁心里一笑,那点不愉快也飞走了。


    我看看小说,回想和她逗气时,她可没有生气的样子。


    今天的事,我一会觉得对,一会觉得不对。一会想马上去找她,一会想从后有空也不去她家了。


    《新闻联播》演完,我将《楚江龙》做个结束。


    午夜醒来,暗想:今天她来过,怎么梦里没有她呢?


    (阳历)1989年11月4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10月7号


    抽苇子约有三个多时辰。


    然后,我为大棚后坡打一块苇帘子。


    下午又打了一块,再把柴草收拾一下。


    晚上,我骑车上大队看看有没有信。正要回来时,被一个年轻人叫住,帮他拽着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