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黑裙红巾,跟车干活

作品:《风雨人生路

    1989年7月11号星期二_


    大娘一早起来做饭,我看《海外星云》。


    饭后,我和玉春决定去看有了病的我妈。


    她到砖厂请了假,又在小店买了水果罐头,在虎庄买了一个西瓜。


    这时阴天渐渐晴了,到家,我借她看日记。


    我终干把《海外星云》看完了。我又硬让她看《任慈至斯》《九阴风云》《萧山铁剑》,《火神爷》等书。


    她一直像个五岁的小孩似地,老是央求:“我要回家。”


    外面的空气好热的。


    我们往老放河方向走了走,结果晒了一身汗,又回来。


    六点多钟,我和她回常家沟,骑的慢腾腾的,到家也晚了。


    路过她舅姥家,她母亲、老妹在那儿坐。


    她家只有金玉兰在。


    我和她在西屋看书。独处东屋时,我看看《家庭世界》


    1989年7月12号星期三


    大约是早上四、五点钟,玉春病了,是肚子疼。


    家人都劝她别上班了,我看也是的,我也不想去上班了,打算晚上回去。


    大娘给我和玉春一个活儿干:订纱窗。


    医生给玉春打一针,留下药就走了。


    午饭后,玉春好一点儿了。


    我们去果园找腐烂病,她穿着白上衣,还有我买给她的黑裙子。再披个她在砖厂干活时常带的红头巾,走路甩甩搭搭,很有画意的山沟村姑样子。


    可惜没有照相机,这珍贵的镜头只好永留在这日记本里了。


    到果园,吃苹果、采火喷,玩玩闹闹,这还能干活吗?


    回家路上,再看她悠闲自在,懒懒散散地走路,总觉她像个典型的村姑。


    绿野青山,黑裙红巾,一切和平而美丽。


    我帮大娘泼些沙金,又把六桶沙金推回来,结果有西瓜吃了。


    金玉兰说她认识牛雅菊,有点奇怪了。


    晚饭后,玉春看杂志,我重未给她写信,就写了两封。


    她边看边笑问:“你怎想的?”


    营口电视台的节目结束了,我去东屋睡觉。


    1989年7月13号星期四


    共处的时光很快过去了,我们又将分手。


    我装好日己五,她看完了我从前所有的自记。这表明她看完了我的一部份人生。


    重要的是,她没有生气,还对我很好。


    在工友之中,我是第一个到厂子的,我的脖筋有些


    疼,嗓子也是。


    昨天我还对玉春说:“我得马上回家,不然要生病了!”


    她要挟我:你今天走,以后就不许来。


    我只好就范,没有走。


    难道我真的病了?嗯,昨天她有病怎么那么快就好了呢?


    我怀疑是不是接吻时她把病菌都传给了我?


    不过,最好是真的大病几天,那就不用上班。


    在厂里工作时,关俊杰来了,他要小崔子弄点汽油,我边干活边和他交谈。


    他说往草本上编了些小说,报道和诗。


    我说晚上去看看。


    中午上街走走,玉春曾塞给我六元钱,让我中午吃饭。


    我只收下一元,但此时也实在没有心情吃什么,就又回厂里仰面朝天躺着了。


    下班时到关俊杰家看看,他不在。


    我简单翻翻《草本》就回家了。


    家里有两封信,一封是春波让我代邮,一封是李青林来的,向我解答北京学生的情况。


    饭后,我略躺一会儿,就去景波家。


    他这有沈成斌一封信,沈成斌约他见一次面谈一件事,他定在二十号,并让我猜是什么事。


    我猜是关于分水和汤池两社联谊或帮助景波改发稿件。


    我又录些磁带,有故事,笑话等等。


    1989年7月14号星期五


    昨夜梦见和金玉春同游很多地方,又开心又惊险,在大商店我偷了一个印泥盒,她也不怪我。


    也许一天,又在无中度。


    临上班带上《文学描写辞典》,到景波家取回《绿风》,打算有机会去文联还书。


    我把三集《鹿鼎记》借给牛万库,然后在虎庄邮了春波的信。


    骑到厂子,吊车早开动了。


    我匆忙间换好衣裤,刚工作不长时间,老赵让我去跟车。


    车是帮工商管理所工作的,先是拉砖。同去的除了老王司机、厂长妹夫、小邵,我、小不点儿,还有管理所所长,老头儿,眼镜,黑衣青年。


    拉砖是去南砖厂,这活儿可够累了,幸亏天还作美,又阴又下点儿小雨,然则还是让砖粉呛的够呛。


    这工作干一天真的比在铸造厂干几天都累,尤其我不太爱坐车。


    因为我一向怕接近死亡,老王且开车如发疯,五分钟到砖厂,十分钟即可干到大石桥。


    唯一有点好处的是,跟车往返,路过北砖厂,可以看到金大小姐,她一身绿装,头包红巾,走路很懒很慢,干活儿倒快。


    拉回一车,卸后下饭店吃饭。


    全桌人只有我滴酒未沾,光吃菜了,后来吃了一碗半大米饭。


    接下来又去拉一车砖,卸后大喝一瓶半汽水,我第一次连贯喝这么多汽水,看看微微外凸的小腹,心想:乔峰赌酒绝交,其时肚状,也不过如此?


    我们又去大石桥拉玉石板,那东西怪重怪沉的,只弄上车十二块,雇来的工人也干不动了。


    我和老头儿去喝水,然后坐车去水泥厂拉水泥。


    水泥厂有装卸工,于是我们就闲在一边。


    小不点儿问我:“你媳妇曾厉害唠?让你上她老姑家打药你就去?”


    我说:“嗯。”


    他又问:“你们结没结婚?”


    我说:“结完好几年了。”


    他说:“瞎编,真的,结没结?”


    我说:“没。”


    他说:“还没结婚你就那么怕她,那结完婚更不用提了。”


    我说:“结完婚谁厉害就不好说了,现在你不怕她点行呀?”


    他说:“你就不去打药还能怎地?”


    我说:“我怕她打我。”


    他说:“那天她来找你……。”


    这时,老王已发动汽车了。


    他们坐在危危险险的玉石板下。


    我坐在最车尾,路过砖厂,玉春还没下班呢。


    可咱们厂子都下班了,车子往管理所一倒车时,玉石板倾然倒下。


    老王及时大喝一声。


    我一回头,老头儿,小不点儿,眼镜他们几个人摔成一团。


    小邵的裤子被砸破,疼的直叫。


    看他的怪模样,我明知这时候该严肃些,但还是忍不往发笑。


    其实人倒没受重伤,徒有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