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做工日子,分尸派诗

作品:《风雨人生路

    1989年2月2号星期一


    “晚上十点干。”


    厂长这样宣布,工友们大部分回家了。


    我骑车到文联,见到齐迎春。


    这次,他说如果我写几句诗,他可以照顾发表,并让我考虑写一部短一点儿的有教育意义的武侠小说。


    我感到好困难,刻意追求教育的文章很难写出教育意义。


    我借了《金刚石》等八本刊物回到厂子,决定看书看到十点。


    十点半。


    灯光一亮,进厂干活,我仍配沙,炼三炉后已午夜后三四点钟了。


    我带好饭盒、刊物在茫茫白雪中回家。


    路上几次险些摔个人仰车翻。


    到了家,妈下地开门,我进里屋,铺被,脱衣,很快把冰冷的身体裹在暖烘烘的被子里,一梦好香,好沉。


    1989年2月28号星期二


    天亮了。


    我匆匆用过早饭,又钻回被窝,去梦周公了。


    九点半,我才告别疲倦,迎来一个分外明亮的世界。


    编写半天《草本5》,之后到景波家看看,和他倾谈时许,无非文艺界海阔天空之事。


    他交给我《给栾芳芳的一封信》让我在虎庄邮了。


    我回到家再写会儿草本,便扣窖。之后包饺子,包着包着,由于夜色欺人,而感郁沉。


    我问:“妈,咱家有没有烛?”


    刷地一声,电随声至。心头立刻像敞开一扇门。


    快七点半时,爸把电视打了,我因为太困太乏,也不想再打开看黑白电视看《星星知我心》和《秦始皇》。


    毕竟,它们不能整个拴住我的心。


    1989年3月1号期三


    “念天地之悠悠……。”


    我干什么?


    抛开一切私心杂念


    你会很自然。


    那,你又是什么?


    彩电演《星星知我心》,我这边黑白电视演《秦始皇》,两者兼顾,心旷神怡。


    1989年3月2号星期四


    我今天打蕊子,领班的老师傅也姓孙,也许由于同姓同宗,他很照顾我。


    我们干活间隙,偶尔浅谈。


    午饭后,和党厂长的小儿子党强弹溜蛋。多年不试手法,竟出乎意料之准。


    下班后,应早上二姑夫的话来到他家,把汽水瓶子退还杜家桥小店。


    村部有景波兄一封信,拿了送给他。


    “你猜是谁的?”


    他问。


    “什么……瑛的吧?”


    “借《故乡集》那个……。”


    原来是情书,我说:“那我可不能看了。”


    我告辞,他送我到门外,让我把《金刚石》诸书送给他,我回家就拿了那七本书给他送去。


    我们谈了一大阵,从漫画谈到笔会,从笔会谈到草本。


    约摸天快黑时,我回了家。


    晚饭后,我上炕写日记。之后往《草本五》上抄些《霜花梦》,快八点时看了一集《秦始皇》,演第二集时,困的不行,就睡去了。


    1989年3月3号星期五


    北风很大。


    下午刚开始工作,吊车就出了毛病。


    厂长夫人让大伙放假回家。


    我回到家,写了大半《草本·霜花梦》,又给周雨红写了一封信。


    1989年3月4号星期六


    我到厂子,二哥洪庆也在。


    上午配沙缺一人,我帮半天忙。下午和孙师傅他们一起工作。


    回家后,我把《徐悲鸿素描》《自习画谱大全》《篆体字帖》和给周雨红的一封信送到景波那里。


    浅浅一谈,就半个时辰过去草了。


    我拿了他的一个诗稿,准备在第五期本上开辟:笔会献礼专栏。


    1989年3月5号星期日_


    今天是景波和雨红约定的笔会日。


    下班后,我就急着回归。


    来到景波家。笔会不错,连泥带水共八人。


    我拿了春波的一个诗稿,回到家,先抄完《送给风的歌》、再抄春波的《田园》。


    1989年3月6号星期一


    今天继续和孙师傅等打蕊子。


    临晚帮李师傅对大型。


    下班的时候,在虎庄商店买了一个笔尺。


    看到一个邻居抱着孩子,我载她上路。


    不料饭盒掉地,盖儿被压扁,过一段路,装衣服的塑料货也坏了。


    “是不是做好事的人常常遇到这样的下场?”


    一个人蹬车的路上,我心里暗想。


    回到家,管他冷饭冷菜、充饥一下。


    1989年3月7号星期二


    对于工作、工友我几乎每什么说的。


    我不了解他们,他们也不了解我。


    倒是工作之余看了看工友老六拿来的《流星蝴蝶剑》。作者是古龙。


    配沙师傅说古龙写的太水。


    我自从翻看了几页《陆小凤》之后,就以为古龙的笔法 不一般。


    今日看到《流星蝴蝶剑》,其笔法新颖、技巧娴熟,足见其文采。


    虽然在我心中他始终无法取缔金庸的地位,但毕竟他有他的风格,他有他的语言,他有他的感受。


    下班后到家,把信稿集和《离开的爱》送到景波那里。


    《离开的爱》这首诗是:


    题目:逆向思维


    格式:完全失韵


    内容:抽象体


    总称:分尸派


    景波兄说他最喜欢:咖啡里煮着春天’这句。


    我和他今晚去拜访田洪祥的,主人不在,其妻去找。


    我们共同到景波家倾谈。


    快七点半时,我和洪祥一起告辞,他拿回一期草本看。


    我到家后吃了晚饭,就上炕借着电视荧光屏的光亮写完这两页日记。等一会儿,《秦始皇》开演。


    1989年3月8号星期三


    人都说日记是记下一天中最有意义的事。


    而我的一天里没有,从前大概也没有。所以内容大概也很乏味。


    1989年3月9号星期四


    今天开三炉活儿。


    明,后天无电,放假。


    晚上,我到家后吃了四,五个饺子,拿着《草本5》到景波兄家一起看看。


    临走时,我拿了《阮玲玉主题歌》准备抄在《草本5》的封底上。


    1989年3月10号星期五


    揭完大棚,下地背些土面儿。


    中午,我回来在大棚里洗个澡。


    下午打碴子,晚上回家洗洗脚,我把景波兄的一篇诗稿《苇海行》送还他,和他简单谈几句,我到洪祥家,他不在家。


    1989年3月11号星期六


    上午接水浇黄瓜之际,我的诗兴大发。


    这是灵感高潮从所未有的一天,有时一首诗几乎用不上一分钟就写出来了。


    这种意外现象坚持到十点半才平息下去。


    我的《分尸派诗》也完成十多首了吧?


    下午打碴子,临晚载着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