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爱恨随风,何必辩解

作品:《风雨人生路

    我困惑地抬起头,西方的天空只有一抹淡淡的嫣红。


    而那中天,斜缀着一粒小星,和水里的星相互对映,都是那么小,那么孤单,那么可怜。


    两颗星星间隔着缓缓流动的河水,谁敢担保夜阑人静之后,天上的那颗不会落下来,或者河里的那颗不会飞上去?


    只是,它们之间有水呀,缓缓流动的河水。


    1988年4月15号星期五


    上午帮着三大伯下了四床半芽子。


    回来后写些《火神爷》。


    午后,帮三大伯下旱习苗。


    然后,我上杜家桥栽了土豆。


    晚上又出去走了走,这一天便不怎么空虚了。


    1988年4月16号星期六


    我上杜家桥夹完杖子回来,已近十点了。


    写了一篇《回头笑看来时路·哭》。下午下地叠了一个池梗,回来觉得懒散。


    我必须看点什么来充实了,否则过不去。


    于是,我拿来《文学之友》八七年一、二两期翻看。二期中《你走哪条路》我看了多些。


    张颖大胆地承认了武侠小说是‘既有表层含义的可读性,既能够吸引读者、趣味儿强,有人情味,同时又具有深层含义的可读性,既在轻松,愉悦之后又能体味出很深的思想内容,得到陶治和启发。


    肖石该走哪条路?


    张颖还不是让他学学冯骥才。


    而冯骥才的《神鞭》在我的眼里,其透视价值都不如《黑蛇王传奇》。


    傍晚的时候,我写完《回头笑着来时路.记地震以及飞柜》。


    十点半多钟,中央台演了《难忘今宵》,聚集了近年来春节联欢晚会中的精彩片段。


    我很是高兴地欣赏着,刚演到汪明荃唱歌跳舞时,突然停电了。


    1988年4月17号星期日


    栽韭菜到下午,下起雨来。


    我编写了《记卓君二三事》的草稿。


    1988年4月18号星期一


    早晨,阴天白雾。


    我写了二页多的《火神爷》,后便停笔,写了两封信。


    一封寄中央电视台《我们这一代》节目组,附上格言。


    一封寄《松辽文学》编辑部,附上《记卓君二·三事》。


    临晚,天色,黄的可怕。


    1988年4月19号星期二


    昨晚有星星,早晨天晴了。


    午时,威叔的妈妈,我的二奶和小波的妈妈,我的二大娘来换地瓜。


    我去看看,得知威叔已不念书了。


    午饭,爸爸炒了四个菜招待二奶她们三个人。


    二大娘对我爸说:“云阁,你来韩家是对了?起码大米饭随便吃,咱们想吃大米,得拿地瓜换。那刨大地瓜,受那大眼累呀。”


    我心想:你以为种稻子就轻松了吗?有些活计还不如刨大地瓜呢。


    下午,栽韭菜时,一个十三岁,一个九岁的两个河南少年来讨饭。


    爸给了他们二角多钱。


    据说河南干旱了,我想问问他们家离少林寺多远,可是没说出口。


    人家的家乡受灾了,我打听少林寺?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韩振刚是韩家辈分最高的人了,他的妻子,我管叫二太。


    二太颤微微地来要菜籽。


    我和小二正在割韭菜。


    二太不停地看着我,然后问:“你是谁?”


    我愣了:“ 我是谁?我……。”


    我的奇怪迷茫塞住了喉咙。


    二太又问小二:“他是谁?”


    小二回答:“我哥。”


    “哎呀。”


    二太笑了:“我当是谁家的姑娘,媳妇呢。”


    我笑着对小二说:“她还当我是你的对象呢。”


    还剩了点肉,便包饺子。


    其间在一张报纸上发现了一个醒目的标题《为“琼瑶”说句话》。


    我撕下来,藏在兜里,一边包饺子一边生气,想:有些评论家真是可气。自己没有经历过爱情,没有过女孩子的梦幻,就视之为异端。无怪乎琼瑶精辟地指出:“神经人人皆有,巧妙各自不同。”


    我已经准备了一大堆的话,准备大大刺激一下这篇文章。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陶琳的这篇随感是我想要说的话,只是陶琳认识的较深,措辞锋锐。我看了又欢喜又解恨。


    我真对整个社会,整个世界大声呼喊:“我爱琼瑶小说!”


    1988年4月20号星期三


    天还没亮,爸爸带着小二起床。


    他要带小二去鞍山用冷冻的方法去除脸上的雀斑。


    小二脸上的雀斑很多,爸爸怕影响到他以后搞对象。


    我也起来穿衣服,跟着他们。


    爸爸:“你干什么?”


    我说:“我也点雀斑。”


    爸爸:“你又不多。”


    我说:“那我也点。”


    以前我就很苦恼鼻子上的雀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清除掉。


    现在有了冷冻技术,我当然要试试。


    坐在火车上,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我心想:树受惊雨尘渐清,有枝头亦欲受其淋。承蒙寒天星耀路,眼见红日冉冉升。


    到了鞍山火车站,我们改乘电车到了康复医院的冷冻科。


    爸爸交了钱,护士先用冷冻笔在他脸上点着。


    轮到我时,我没想到会这么痛。这简直就是用针往肉里扎。


    但是我坚持下来,这是我自己要求来的,钱都交完了,难道能说我不点了吗?


    点完之后,医生交代点完的脸部不能让阳光直接照晒,形成的痂要自然脱落,不能用手抠。


    以后来复查点没点着的斑,只交挂号费就可以。


    我们戴上口罩,踏上归途。


    晚上,看完了《庄园之梦》的最后一集。


    1988年4月21号星期四


    早晨,天色黄的可怕,下了黄土。


    黄土,源于黄土高原。


    几年前也下过一回黄土的,据说下黄土的年头,庄稼收成会很好。


    樱桃枝上绽开了粉红或绿的小花蕾,桃树有一个花骨朵,枯黄的小村庄开始秘密地呈现出丝丝春意。


    1988年4月22号星期五


    早晨,我看了几页《飞狐外传》。


    看到程灵素为其师父毒手药王叹道:“这种事也是辩不胜辩。”


    是呀,很多事何必要辩解呢?


    反正我又没做过,随你们七嘴八舌地去胡说吧。


    1988年4月23星星期六


    暗无天日,正好形容今天的天气。这两天躲在家里不出去,脸上的斑都结成了黑黑的痂,比原先更加明显,恨不得它们马上都掉落。


    我写着《火神爷》,一直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