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为没被发现,失策了
作品:《穿进烂尾小说里发现金手指过期了》 沈月戈蜷缩在养魂棺投下的阴影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声音大得他怀疑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关于千年时间的冲击太过猛烈,让他一时忘了最基本的危险——他现在这副样子,出现在这个号称“仙逝千年”的归尘仙君的洞府里,算怎么回事?怕不是要被当成盗墓贼或者妖孽给当场处理了!
得溜,必须立刻溜走!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观察洞口的方向。那几句对话之后,外面似乎安静了下来,也许那些来祭祀的人已经走了?或者只是在洞口处准备?
机会!
他屏住呼吸,踮起脚尖,试图从棺材后面挪出来,朝着记忆中洞口的方向摸去。洞府内光线依旧昏暗,全靠那几缕从岩缝透下的微光和来人手中明珠的余光映照。他不敢走太快,生怕踢到什么东西发出声响。
就在他快要接近洞口通道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还不止一人!
糟了!他们进来了!
沈月戈头皮一炸,瞬间缩回探出的身子,目光急速扫视,寻找新的藏身之处。洞府空旷,除了棺材和石制家具,唯一能勉强遮挡一下的,就是靠近洞口处那根支撑岩顶的粗大石柱。他来不及多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了石柱后面,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凉粗糙的石壁上,大气不敢出。
几乎在他藏好的同时,几道身影手持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明珠,走进了洞府。
借着珠光,沈月戈勉强能看清是五个年轻人,三男两女,都穿着统一的青色服饰,样式像是改良过的道袍,既保留了宽袖、交领等古风元素,又在剪裁和细节上显得更为利落简洁,甚至腰间配着款式统一的储物袋,看起来颇有几分……正道的意味。
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青年,面容端正,神情严肃,手持的明珠也最大最亮,显然是领头的。他身后跟着四人,其中一个小个子少年正左右张望,脸上带着些许好奇。
“都打起精神,莫要东张西望。”领头的青年低声训诫了一句,声音在空旷的洞府里带着回音,“此地乃归尘仙君安眠之所,不可喧哗,不可失仪。”
“是,林师兄。”其余几人齐声应道,收敛了神色,变得恭敬起来。
归尘仙君……果然是在祭祀“我”。沈月戈躲在石柱后,内心五味杂陈。
听着别人一本正经地祭祀一千年前的原主,这感觉真是诡异得难以形容。
只见那林师兄带着四人,径直走到石桌前。那桌子沈月戈刚才匆忙间没细看,现在才发现,上面竟然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祭坛。铺着干净的白色桌布,上面摆放着几样新鲜的、散发着淡淡灵气的果子,一只小巧的香炉,还有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灯。
林师兄上前,动作熟练地将三炷细香插入香炉,指尖一搓,香头便无火自燃,升起缕缕青烟,一股清雅的檀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随后,他带领身后四人,整齐划一地朝着那具紧闭的养魂棺,躬身行了三个大礼。
“归尘仙君在上,后辈弟子林天河,携师弟师妹,前来祭祀。愿仙君英灵安息,道韵长存。”林天河的声音庄重而清晰。
其他几人也跟着低声念诵了几句类似的话。
沈月戈躲在石柱后,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得要命。一方面觉得这场面有点滑稽,另一方面,看着这几个年轻人如此郑重其事地祭拜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古人”,又隐隐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和尴尬。被祭祀的本人就在这儿呢,活生生的,还躲在柱子后面偷看。
祭祀的流程似乎很简单,上香,行礼,默祷,之后就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了。沈月戈暗暗松了口气,盼着他们赶紧走。
就在这时,那个之前显得有点好奇的小个子少年,目光扫过祭坛,忽然“咦”了一声。
“林师兄,你看这‘玉津果’……”他指着祭坛上其中一个白里透红、水灵灵的果子,“位置好像不对?我记得摆放的时候,它是放在最中间的,现在怎么偏到旁边去了?而且……果子好像还被碰了一下,你看这边有点淤痕。”
林天河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上前仔细查看。果然,那枚玉津果的位置确实移动过,果皮上有一处不明显的压痕。
沈月戈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来了!刚才他从棺材里爬出来,落地不稳踉跄那一下,手好像胡乱挥舞,碰到了石桌的边缘!难道就是那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祭品?
完了!这下真成“贼”了!偷祭品的贼!
林天河脸色沉了下来,锐利的目光瞬间扫视整个洞府,声音带着警惕:“有人进来过!大家小心,搜查一下!”
其他几人立刻紧张起来,纷纷亮出了随身的法器,有的是短剑,有的是玉尺,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洞府本就不大,能藏人的地方寥寥无几。
沈月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僵硬地贴在石柱上,连呼吸都彻底屏住了。他能感觉到冷汗正顺着脊柱往下淌。这石柱虽然粗大,但并不能完全遮挡他的身形,只要有人绕到侧面,或者仔细看柱子后面的阴影,很容易就能发现他。
“会不会是山间的灵兽溜进来了?”一个女弟子猜测道,声音有些发颤。
“不可能。”林天河断然否定,“洞口有祖师布下的禁制,寻常灵兽根本进不来。除非……”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凝重,“是懂得破解禁制的人。”
这话让气氛更加紧张。懂得破解禁制,那意味着来的很可能不是普通的偷儿,而是别有用心之辈。
几个人开始分头搜查。一个弟子检查了石床底下,空空如也;另一个查看了角落的博古架,只有灰尘;还有人仔细检查了洞口附近的岩壁,看是否有隐藏的通道。
沈月戈能听到脚步声在靠近,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他死死咬着牙,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办?被抓住会怎么样?解释?怎么解释?说自己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归尘仙君本尊?谁信啊!估计会被当成失心疯或者夺舍的邪魔外道给当场诛杀!
就在一个弟子的脚步即将绕到石柱侧面时,林天河的目光却投向了洞府深处那具安静放置的养魂棺。
“检查一下养魂棺。”他沉声吩咐,但语气里并没有太多怀疑,更像是一种例行公事般的确认,“看看棺椁是否有被破坏的痕迹。”
“是。”离得最近的一名弟子应声,走到养魂棺旁,仔细查看起来。他用手摸了摸棺盖的缝隙,又看了看棺身的雕刻和底座。
沈月戈躲在石柱后,看不到那边的具体情况,只能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
“林师兄,养魂棺完好无损,禁制也运转正常,没有任何被强行开启的迹象。”那名弟子检查完毕,回禀道。
林天河点了点头,似乎松了口气:“看来贼人只是碰巧溜进来,动了祭品,并未敢惊扰仙君安眠。”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洞府,最终落在了沈月戈藏身的石柱方向,但并没有走过来,而是对其他人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立刻出去,加强洞口禁制,并将此事禀报执事堂。”
显然,他们根本没想到,也不敢去想,棺椁本身没有问题,是因为里面的人已经自己出来了。
在他们的认知里,归尘仙君早已身陨道消千年,遗体安眠于棺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贼人动祭品是大不敬,但若敢动棺椁,那简直是滔天大罪,想都不敢想。
听到林天河的话,沈月戈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稍微落下了一点。还好,没人想到查棺材里面……不对,是没人敢想棺材里面是空的。
“走吧。”林天河招呼一声,率先朝洞口走去。其他几人连忙跟上,那个发现果子被动的小个子少年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快步跟在队伍最后。
脚步声渐渐远去,明珠的光亮也消失在通道拐角,洞府内重新恢复了昏暗与寂静。
沈月戈又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彻底听不到任何声音,确认那些人真的走了,才双腿发软地从石柱后面滑坐在地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他大口喘着气,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太刺激了!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
他靠在冰冷的石柱上,缓了好一阵,才慢慢爬起来。现在不是后怕的时候,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那些弟子回去禀报后,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人来更仔细地搜查,或者加强守卫。
必须立刻离开这个洞府!
他看了一眼那具依旧静静放置在原处的养魂棺,心情复杂。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起点”,但现在,他必须尽快远离它。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洞口,侧耳倾听,外面一片寂静。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通道里空无一人。不再犹豫,他沿着通道,朝着有微弱光线传来的方向,快速而无声地走去。
通道并不长,拐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了一个明显是人工开凿出的洞口,外面透着天光,还能看到摇曳的树影。洞口处隐约能看到一层淡蓝色的、水波般的光幕在微微荡漾,应该就是林天河口中的“禁制”了。
沈月戈停下脚步,有些犯难。这禁制怎么破?他刚才可是亲耳听到,连灵兽都进不来。他试探着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层光幕。
指尖传来轻微的阻力,像是碰到了一层富有弹性的水墙。同时,光幕上荡漾开一圈圈涟漪,并发出微弱的嗡鸣声。
糟了!要触发警报?
他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却惊讶地发现,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光幕时,那层阻碍感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强,反而……那光幕在接触到他的手指后,嗡鸣声迅速减弱,涟漪也平复下来,那层淡蓝色的光,像是认识他一样,主动向两边分开,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缺口。
沈月戈愣住了。
这禁制……不拦他?
是因为他这具身体的原主,本来就是这里的主人吗?即使过了一千年,洞府的禁制依然认得他的气息?
来不及细想,他立刻从那缺口钻了出去。在他离开后,那层光幕又悄无声息地合拢,恢复了原状。
洞外是郁郁葱葱的山林,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柱。空气清新,带着草木和泥土的芬芳。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隐藏在藤蔓和山岩后的洞口,心中涌起一种逃离牢笼的恍惚感。
然而,还没等他辨明方向,决定该往哪里逃,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惊疑不定的低呼:
“你……你是谁?怎么从祖师禁地里出来?!”
沈月戈浑身一僵,缓缓转过头。
只见刚才那个祭祀队伍里的小个子少年,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手里还拿着一个没来得及挂回去的,用来清扫祭坛的小拂尘,瞪大了眼睛,一脸惊骇地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