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ver没有收走她们的手机，所以世珍也能看见网上对她的评价。


    她蹲在楼梯间的角落里，这里是她唯一能休息的地方，屏幕的灵光反在她的脸上，将她含笑的眉眼照得清楚。


    大家似乎很喜欢她的表演？


    全世珍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idol们需要真正的表演，因为那个时候得到的正面反馈会遗忘疲劳的身体，会遗忘多年的心酸。


    最起码她是这样的，哪怕现在的反馈只是网络上的都令她无比心软，全世珍搜索着有关她的站子，一条条地细细看着，将一些她喜欢的截图下来。


    无论未来会不会出道，她都会保存好这段美妙的记忆。


    今天全世珍又是偷偷练习了两个小时，她的舞蹈天赋比不上禹园彩她们，只能通过时间去缩短差距。


    在见到全世珍的实力后，许多人都开始了悄悄练习，躲起来的原因则是希望在不久后的某天，能摆摆手说出“没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会了”的这样装装话语。


    金恩秀也不例外，她倒是不想要装，只是单纯地想要超过全世珍，想要超过这个她一直踩在脚下的人。


    练习生时期，金恩秀一直自傲于她被室长看重，她以为依靠的是自己的实力，因而更加努力地练习，直到全世珍的到来，那个时候的她比起现在的世珍要略显稚嫩，白粉的皮肤在冬日里像是温润的阳光，充满着朝气。


    全世珍进公司的第一天，所有练习生包括金恩秀，都伸长着脑袋去看她，也是一个冬天，她裹着宝蓝色的围巾，身上是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


    金恩秀记得很清楚，因为她觉得很漂亮，去买了一条样式颜色都差不多的围巾，可是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戴上以后，一点也不好看，没有全世珍好看。


    她不敢与这么漂亮的人交际，只敢在暗处悄悄观察着她，她发现，室长他们也开始关注起这个叫做全世珍的女孩，会特意安排老师们去关照她，这应该是为了以后的出道作准备吧。


    可是为什么？


    金恩秀一直认为idol们要靠实力说话，新来的全世珍实力稀烂，为什么这样的她还会被关注到？还会被纳入出道组名单里？


    她不服气，便针对起全世珍。


    但全世珍就像是个不沾水的泥鳅，怎么捉也捉不住，她也只能做些小动作。


    “啊，烦死了！”


    金恩秀脑海里想着事情，一时间的分心让她动作做错，脚一歪，摔倒在地上。


    她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不算漂亮的自己。


    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却总是有人比她要更加努力，以前她还能用实力压着全世珍，现在却不行了！


    坐在第一位置上的人，永远会担心倒数第一会超过自己。


    金恩秀担忧着，练习的时间也更加频繁，完全忘记了医生的交代。


    腰伤又犯了。


    她捂着腰，不知道是情绪难过的疼，还是腰间更疼。


    “试试这个吧，很好用。”


    即使只是短暂的一句话，金恩秀都能知道来人是谁。


    几乎已经到日思夜想的程度了！


    她干涩地张开唇，练习太久让她开始缺水，“全世珍，不用你假好心。”


    无数次在脑海里的假想敌是一个干净纯洁的人，她多么希望全世珍是个坏女人，这样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怨恨她、嫉妒她。


    可每一次全世珍都在告诉她，我是个好人。


    显得她的心更加肮脏，金恩秀弯曲着身体，她抬起头看全世珍，额头上的汗水与不知何时泛红的眼眶来回地吸取着人的注意，“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全世珍，你为什么就不能离我远一点呢？”


    最好是离开出道组，离开公司，离开她所能看见的任何地方。


    她声音沙哑，多是埋怨，“我真不理解，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去做演员？为什么要来river，为什么要来和我竞争？你出现后，所有人都忽视了我，室长他们也不再看重我，甚至他们还暗示我，让我去整容！我看到你的每一天，都会想起不漂亮的我！”


    “可我看到你的每一天，也会想起不厉害的我。”


    全世珍坐到木地板上，强迫性地去和金恩秀对视着。


    世珍的眼睛总是有着笑意，可现在却一丝也没有，只有着无法抗拒的真诚，她轻声道，“恩秀，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恶意，可是我一直不理解，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就像是你羡慕我的脸蛋一样，我也很羡慕你的实力。”她说，“我刚来公司的那几天，大家都在说有个叫金恩秀的练习生又获得了老师们的夸赞，我在想，我能不能可以和你一样厉害呢？那个时候，你是我的榜样。”


    她眼睛里有三分回忆，三分怀念，三分伤感。


    ‘咚’地一下，金恩秀感觉自己的脑子被击中了，原来全世珍也在羡慕她么......


    她不知如何开口，只觉得眼睛像是喷泉一样，即将冒出泪花。


    唉！可悲！


    要不是知道金恩秀是铁定出道位的，全世珍是绝对不会来这儿的，她可不希望还没出道就面临着支离破碎。


    唉，她真是太有团队爱了。


    不敢想象，出道后团粉会多么爱她。


    全世珍撕开膏药贴的包装，药草味一下充斥在两人中间，本就近的距离更是在这份味道下亲密无间，她手指细长，这么小的一个举动也像是艺术品一样。


    刚撕开的膏药是凉的，可金恩秀还是能察觉到热意，她的眼睛随着世珍的动作而行动。


    为什么在全世珍对她释放善意后，她就不觉得难过了？


    奇怪，奇怪极了，金恩秀说不出原因，只能呆愣愣地坐在原地，感受着全世珍细致无比的动作，感受着她的指尖滑过自己腰间敏感的皮肤。


    她是怕痒的，想要躲开，却有不自觉地盯着她偏长的睫毛，沦陷到名为全世珍的氛围中。


    全世珍叹气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虽然练习很重要，但是身体是一辈子的。”


    她想要去和金恩秀对视，没想到金恩秀在她看过来的刹那，立刻移开了眼神。


    以为是她还心中有气，全世珍只能尽力地去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我不会干涉你对我的看法，我只希望，在节目录制期间，或者有幸能和你一起出道的话，我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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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持良好的表面关系。”


    金恩秀就看着她站起身，世珍是被她伤到了吗？


    全世珍站起身，留给她一个脆弱的背影，微侧着脸，“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咚——


    金恩秀觉得热气上涌，整个脑袋开始短路。


    她想要开口挽留，可这张不争气的嘴，像是被用胶水黏住了一样，怎么也开不了口。


    走廊尽头有一扇窗，常年关着，今天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刺骨的风吹到全世珍的身上，她没有低下头，而是抬起脸，让这股冷风将她的委屈全部吹散。


    没有人会真情实感地原谅曾经欺负自己的人，即使是梦想着出道的全世珍也觉得难以下咽。


    全世珍停下脚步，拉链拉至下巴处。


    再大的风也吹不散她想出道的决心。


    *


    节目要拍摄宿舍画面，所以练习生们被强制要求住宿，是抽签分的房间。


    全世珍抽到了两人间，室友是宋素妍。


    她结束一天练习，回到房间后，就看见宋素妍正在挑选着衣服。


    床铺上的衣服是精致类的那一挂，看起来不像是去练习室的服装，全世珍只淡淡瞥了一眼，就坐到桌边，刷起打歌舞台，学习出道艺人的歌曲是每一位练习生必备的。


    最近在塑造努力人设的全世珍自然不例外，她还等着节目组把她跳舞的画面放出去。


    都是同行，让她蹭蹭呗。


    她没说话，宋素妍反而自顾自地开口了，“哎一古，我穿哪一件比较好呢？世珍？”


    被点名的全世珍立刻回以微笑，“要看是什么场合，才能决定合适的衣服。”


    宋素妍道，“联谊。”


    “联谊？！”


    全世珍惊讶出声，她第一反应是查看屋内的摄像头。


    宋素妍淡然地摆摆手，把床上的衣服挤开一个空，坐下，“别担心，宿舍录制会提前和我们说的，你看，那摄像头都没开机。”


    确实如此，但这也不是镇定的理由吧？！


    全世珍有些无法理解，她们现在虽是没有出道，但已经走入大众眼帘，还是要遵守不恋爱的爱豆守则吧。


    宋素妍忽地笑出声，眼前的全世珍像个小鸭一样，呆呆地让人想要捏捏她的脸。


    当然，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拜托，哪有idol不恋爱的？你看sm、jyp、yg有哪个团不恋爱的？这些出名的大公司艺人都在进行着地下恋情，为什么我们不行呢？”她双手向后撑着，“只有出名的艺人才会去思考恋爱的后果，我们这些糊咖哪来的粉丝？况且公司也不是吃干饭的。”


    宋素妍看向全世珍，“世珍，我记得你没去过联谊吧，要不要尝试一下？”


    全世珍摆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有舞蹈没练呢。”


    她起身，一双手搭在全世珍的肩膀上，充满着蛊惑的味道，“联谊又不是相亲，就是认识几个练习生而已，而且你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不放松一下吗？”


    全世珍思索着，她现在认识的艺人只有一位已出道的死党，人际关系这方面确实有些少了。